壁爐中的火焰溫和地跳動着,房間裡恰到好處的明亮和溫暖。安世蕭穿着一件棗紅色毛衣正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着一本書。旁邊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杯熱茶。
窗外的天已黑,風越來越大,海浪陣陣翻卷的聲音隔着緊閉的門窗都能清晰聽到。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趙沐言帶着零星的雪星子和一身的寒氣,將外面的冷風送進來,原本平和的火焰猛烈地狂跳起來。
“好冷,好冷。”趙沐言抱着手臂,趕緊把門關上,哆哆嗦嗦走過去將安世蕭手邊的熱茶一飲而盡,纔算舒緩過來。
安世蕭瞥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自作自受的眼神。
“安世蕭,你也不找個好點地,居然找了個鳥不拉屎的無人島。”趙沐言氣急敗壞地瞪着他。
“我們這是在逃難,你以爲這是觀光旅遊,還給你找一個五星級大酒店嗎?”
“那不至於在這樣一個破島上吧。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就在剛不久,趙沐言不信邪,把整個島逛了一遍。這座不用半天時間就能走完的小島上,除了這棟房子,就再也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跡了。
她還悲哀地發現島上連一條船都沒有。也就是說,這是一座現在只有她和安世蕭兩人的孤島。
“手機給我,我要給他們打電話,好歹報個平安。”趙沐言一臉怒氣地朝他伸出手。
“沒有。”安世蕭頭也不擡地回答。
“沒有?你沒有手機?”趙沐言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反正也沒有信號,要手機有什麼用。”安世蕭很自然地說,合上書,站起來,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去做飯吧,我餓了。”
“哈?”趙沐言張口結舌,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然而安世蕭已經泰然自若地坐在餐桌旁了。趙沐言想要抗議,但是自己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她只有無可奈何地聽從了安世蕭的指示。
打開巨大的雙開門冰箱一看,滿滿當當,琳琅滿目。不僅各種肉類俱全,還有瓜果蔬菜。不止如此,冰箱旁邊的儲物櫃裡也裝滿了各種零食。
這安世蕭還真想在這裡安度餘生啊。
今天折騰了一天,趙沐言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隨便揀了一些肉和蔬菜,混亂頓了碗雜燴麪。溫暖的房間裡,頓時飄來一陣濃郁的香氣。
安世蕭光是聞着這久違的熟悉的香味,就心馳神往,飄飄然起來。
當兩人面對面坐着,趙沐言呼哧呼哧地一邊吹,一邊等不到涼,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往嘴裡送。
安世蕭則看着面前的面,卻遲遲不下筷子。
“怎麼不吃啊?你不是說餓了嗎?”趙沐言塞着鼓鼓的腮幫子,奇怪地瞄着他。
“嗯,等一會。”安世蕭有些拘束地挑起麪條,慢慢放入嘴裡。
安世蕭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就是因爲太喜歡這碗麪的味道,才捨不得吃。
這半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一起靜靜地吃一碗麪了。這種家的感覺又回來了。以至於讓安世蕭有一陣恍惚,覺得不真實,又害怕太快吃完後,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越美好的東西,越是擔心它離開。
安世蕭在武館住的那段時間,問過莫古,爲什麼趙沐言這麼喜歡做面。
“因爲很快。”
莫古很簡單地回答。趙沐言的爸爸死後,她媽媽就要拼命做事養家,每天都很忙。而趙沐言自己也還要上學。所以母女倆都沒有多少時間去認真做飯。
煮一鍋開水,將麪條往裡一扔,再加一把青菜,一些調味料,很快就好了。既便宜又營養。
莫古說得不以爲然,安世蕭卻心中五味雜陳。
趙沐言這手做面的好手藝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真的很好吃,至少對安世蕭來說,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吃飽喝足後,頓覺精神飽滿。趙沐言滿意地摸着肚子。
“我們兩個躲在這裡,那他們怎麼辦。”
“你放心。”安世蕭放下碗筷,輕鬆自信地說,“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沒有那麼容易查到他們頭上。就是押送你的那兩個警察肯定會倒黴一點。不過我想等這風頭過去了,丁聶風會補償他們的。”
“丁叔?難道丁叔也參與了你們的計劃?”趙沐言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那個正氣凜然的丁聶風會公然違法嗎?打死趙沐言,她都覺得難以置信。
“那倒沒有。”安世蕭端起他與趙沐言的空碗往廚房裡走,“不過我想他想他應該知道是我們做的。不過幸好是他,所以在調查上也會對他們鬆一點。”
趙沐言立刻很認真地反駁道:“丁叔纔不是那種包庇犯罪的人。”
“我知道。”安世蕭的聲音隨着水龍頭裡的水聲一起傳出來,“我們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趙沐言沉默。果然,他們還沒有放棄。他們救自己出來,只是爲了爭取時間,去收集到可以扳倒樑乘風的證據。
可是趙沐言還是不由得擔心起來。樑乘風老奸巨猾,他這麼着急讓自己死,就是怕夜長夢多。
而現在自己逃了,樑乘風應該會想到是自己的朋友在幫忙。要查自己的關係網,他不費吹灰之力。那他會不會對他們下手,讓他們說出自己的所在。或者抓住他們來威脅自己。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處在危險中?
趙沐言又猛然想到安世蕭沒帶手機,這裡沒有信號。房子裡沒有電視機、收音機。一切與外界聯繫的工具都沒有。
他是故意不想讓自己與他們聯絡,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們的處境嗎?可是這樣的話……
“想什麼呢?”安世蕭的聲音打斷了趙沐言的沉思。
趙沐言轉過頭看着他着急地說:“安世蕭......”
“別瞎想了。有什麼情況,會有人來通知我們。不是還有丁聶風嗎?雖然他不會包庇我們,但是也不會讓樑乘風胡作非爲。”
安世蕭很淡定地打斷了趙沐言的擔心。趙沐言一愣,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啊。
“你這段時間在看守所裡也辛苦了,今天又折騰一天。洗個澡,早點休息。你的衣服在房間。”
趙沐言怔怔地看着安世蕭,突然沒了語言。要說的都已經被他說完了。乖乖地聽話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把自己往柔軟的牀上一扔。趙沐言瞬間感到骨頭散架,全身無力。舒服地趴在牀上,動都不行動。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雖然郭子冬在看守所裡對她已經是夠照顧的了,但那畢竟是給犯人住的地方。
硬邦邦的牀,發黴的被褥,房間裡陰暗無比。這都不說了,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作息時間。
早上六點起牀,晚上十點熄燈睡覺。不能睡懶覺,這那讓人受得了。趙沐言每天早上被叫起牀時候,都有種要撞牆的感覺。好幾次都想把那個刺耳的警鈴給砸了。
不能睡懶覺,這還讓不讓人活了?趙沐言當時心裡就發誓,如果讓她出去,她這輩子絕不再進來。
果然還是這明亮溫暖的房間,柔軟寬大的牀適合自己。
身體一放鬆,睏意就襲來。趙沐言伸手準備關燈睡覺,安世蕭穿着睡衣突然推門進來了。
“你進來做什麼?”趙沐言條件反射地將被子拉到胸前。
不對?我爲什麼要拉被子?
趙沐言對自己這個下意識行爲正困惑。安世蕭很自然地走過去,掀被,爬了上去。
“睡覺啊。”
說得也很自然。
“睡覺?這是你房間嗎?可我的衣服在這裡啊。”趙沐言眨着大眼睛,一臉無辜樣,不自覺又捂緊了拉在身邊的被子。
安世蕭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你覺得我還會和你分房睡嗎?”
說着一把將趙沐言拉過來,欺身而上。
趙沐言一陣眩暈後,看到安世蕭在自己身上,一雙大灰狼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閃閃發光。
“等......等一下。”趙沐言像只受驚的小白兔,慌張地用雙手抵着他。她不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可是......
“可是我們現在不是夫妻了。”趙沐言訥訥地說。
安世蕭掰開她的手,漫不經心,撥動着她的頭髮。
“等回濱城了就去領那個復婚證。”
說着低頭輕吻,她肌膚雪白,滑得像上好的絲綢一般。
溫熱的氣氛挑逗着安世蕭的神經,撩撥着他壓抑已久的魚望。
火熱的吻,帶着急不可耐的霸道,肆虐她口中的空氣。趙沐言無法呼吸,就思想似乎也要被奪去了。本能的閉上眼睛,沉迷於這躁動的氛圍中。
安世蕭的手帶着熱流竄在她身上每一處肌膚,直到那處,趙沐言不由得一陣顫慄。猛地想到了什麼。
“等一下,安世蕭。”趁安世蕭的吻落到她臉頰上,趙沐言又突然叫起來。
安世蕭不耐煩地擡眸瞪了她一眼:“你就算叫十遍宋佳伊也沒用,死了這條心吧。然後繼續在她身上進行剛纔的動作。
趙沐言撇撇嘴,心裡鬱悶。我沒想宋佳伊啊,是你在想她吧。
安世蕭徹底扯掉了她所有的遮擋,趙沐言感覺到兩人正刺身果體地相對。安世蕭雄偉地力量,讓她心跳加速,又羞澀。
“不......不是,安世蕭,你等一下。”趙沐言喘着急促的氣息,再次在他耳邊叫道。
“趙沐言!”安世蕭惱怒地瞪着她,雙眸中燃着熊熊的火焰。
她非要這樣嗎?她知不知道自己想要這一刻,等了多久?安世蕭快瘋了,他要她,他要徹徹底底地得到她。
可是她非要在這個時候,讓他已經無法控制的魚望,再收回去嗎?
趙沐言怯怯地看着他像要吃了自己的表情,嚥了咽口水,可憐兮兮地弱弱說:“把燈關掉,好嗎?”
安世蕭沉默。
漆黑的房間裡,趙沐言被安世蕭領進了另一個她從未體驗過的美妙世界。
窗外狂風陣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