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畫面中播放着男女之間不堪入目的動作,那個被圍在中間的女性瘋狂地哭喊着,聲音無助且絕望,頭髮凌亂地披散着垂在臉前,有一些髮絲跟眼淚粘在一起,姣好的容顏已經狼狽不堪,依稀能夠辨認出模樣。
於浩不忍地別開視線,葉雨寒將視頻關閉,兩個男人沉默了一陣,前者喝了一口水開口道“我想我明白你之前的意思了,這些根本不是你的手下,而是另外有人教唆他們行使了這種事專門拍好視頻然後上傳到網上,而且他們把聲音錄得極爲細緻,葉總這兩個字就算是聾子也應該能聽清,這下子你……”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葉雨寒苦笑着接上後者的話,他清楚地知道這段視頻流到蘇家人的眼中會發生什麼後果,儘管蘇家以前拼命巴結葉家,可現在自己的寶貝女兒出了這種事而指使這件事的是自己,當父母的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自己。
儘管葉家在A市的地位顯赫,可並不代表其他家族公司就一點實力也沒有,他不過是萬千花叢中長得最鮮豔的一朵罷了,公司是他一手操辦表面上看上去風生水起,但其實內地裡暗涌不斷,公司佔領頭角的時候將很多老資格企業都比了下去,其他那些都差不多是自己父輩的人物當然不開心,私底下難免會不服氣而自己跟他們的交往不是很密切。
最不巧的事,蘇家在這老一輩的企業最具影響力,今天出了這個事恐怕會煽動其他企業排擠自己公司,葉家再強終究只是一家強,真要是這樣恐怕也會落得跟張氏一樣的下場。
想到這,葉雨寒輕輕垂下了眼,他不明白的是什麼人要這樣對付他?他母親常年在外沒有回國,不應該有仇家。父親在世的時候企業還是皮毛之象,更不會引來仇恨。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
他皺着眉頭腦海裡突然出現了先前在夢裡出現的那個畫面,男孩的面容他卻再也想不起來,只能看到他身後汽車爆炸燃起的熊熊火焰,爲什麼這個時候會夢見以前的事,那個男孩是誰?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跟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也有聯繫?
腦子一下子接受不了潮水般涌來的問題,開始隱隱作痛。 “雨寒!雨寒!”
於浩見到對方捂着腦袋,神色有些痛苦,連忙用手推了推後者呼喊道。
“啊?我沒事,沒事。”葉雨寒醒過神來,看着佈滿冷汗的手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於浩不放心地看着後者,問。
葉雨寒垂着眼簾,思考了一下說 “我要你跟我反目。”
於浩的表情瞬間石化,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後者說“你腦子壞了?”
“沒有,我很清醒,我是要你表面跟我反目,並且幫助蘇家搞垮我。那個人不就是想搞垮我麼?那就如他所願好了。”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後果有多嚴重,你很可能永無翻身之日了。” 於浩激動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不明白對方是以怎麼樣的心態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一番沒腦子的話來,葉雨寒對他激烈的反應並不意外,他照舊從容不迫地點了煙,享受地吸了一口然後看着對方,嘴角微微翹起道“我知道啊,可我不是還有你麼?我相信你。”
於浩拳頭緊緊攥緊,本來還打算狠狠地打一拳在對方臉上讓他清醒清醒,可對方無比堅定的眼神卻讓他的心一下子釋懷了,他拿起對方的煙盒抽出一根,眼神平淡道“先說好,我盡力而爲。真要是出問題,你可別賴我。”
“呵,那跟以前一樣再來一次賭?”
“你什麼時候賭贏過我?”
“或許今天會是頭一次。”葉雨寒笑着拿出一枚硬幣向上拋起,於浩理了理衣服起身向門口走去,硬幣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自由地旋轉着。
“拋者先,我選字面。”
“花面。”
“還有替我好好照顧她,拜託了。”
於浩腳步一頓微微點頭,門被輕輕合上,硬幣也在這個時候翻倒。葉雨寒看着地面上被太陽花反射地精亮的“1”字面硬幣,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蘇家。
“我女兒現在在哪?她現在在哪?”
蘇母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泣不成聲,家裡的花瓶,杯具,桌子統統被打翻在地,完好無缺的家在手機播完那段視頻後頃刻間變成一片狼藉。
蘇父在外面一遍又一遍地打電話,他已經儘可能多的派出人去尋找了,可女兒至今音訊全無,他急得已經咬牙切齒眼神跟要殺人一樣。傭人們低着頭站在一邊嚇得不敢吱聲,有個女傭想要去安慰蘇母卻被其掌摑並怒罵了一頓。
蘇父走進來坐到蘇母旁邊,安慰性地抱住對方輕輕拍着肩膀。“女兒找到沒有,找到沒有啊?”
蘇母擡起頭聲音哽咽着,眼圈已經紅腫得十分嚴重,蘇父強忍着心裡的巨大傷感閉眼搖了搖頭,對方身子承受不住打擊昏了過去,蘇父扶起後者對着傭人大吼道。
“快叫救護車!”
過了十分鐘左右,救護車開到了蘇家,蘇遠海將妻子送上車以後,自己開車去了葉氏公司。
可到了公司後卻聽員工說葉雨寒的並不在公司裡,他氣得暴跳如雷把整個公司都找了個遍確實沒有看到葉雨寒的影子。
“躲着是吧?葉雨寒你等着這事沒完,蘇家從此跟葉家勢不兩立!” 蘇遠海站在公司門口指着周邊的衆人咆哮着,說完轉身離去,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葉素莊的號碼。
而此時的葉素莊根本不知道國內發生的事情,她還以爲是親家找她來敘敘舊。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接起電話後對方開口就罵人
“葉素莊你教育的兒子可真有出息,長得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個王八蛋。” 葉素莊被罵得腦袋裡糊里糊塗,她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認爲自己兒子又對蘇菲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才讓對方大動肝火,這種事也是常有的了,她知道都是自己兒子不對。
於是她扯下面子賠笑着說“親家,是不是我那不肖的兒子又對蘇菲做了什麼過分的事了?沒關係我打電話跟他說,一定讓他給蘇菲賠禮道歉。”
“呵,葉素莊我告訴你,這一次可不是簡簡單單賠禮道歉就能解決的事了,你兒子對我女兒做得這件事罪不可赦,我只是打電話來告訴你,從此蘇家跟葉家一刀兩斷。”
“喂!喂!” 葉素莊還打算問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對方已經將電話掛斷。她感覺到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連忙打電話給葉雨寒想問清楚,可對方手機關機,她心急火燎地吩咐傭人幫她準備機票儘快回國。
葉素莊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恐怖且強烈讓她心神不寧,她必須回去把事情搞清楚。
蘇遠海掛完電話開車去了自己的公司,這件事警方已經介入,但他知道以葉家的地位這點事隨便一抹就白了,所以他根本沒有把希望寄託在警察身上,而且這次受傷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作爲父親他一定要替她爭一口氣。
蘇氏集團頂樓,會議廳。
蘇遠海剛推開門,裡面等待已久的各大企業老闆都紛紛迎上來關心問他女兒的事情怎麼樣了,他搖了搖頭坐到首席座,說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蘇某結交多年的好友,也是當年一起在A市打拼至今的企業同盟,我蘇某今天叫大家過來只想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懇請各位替小女出口氣,小女至今下落不明她的母親也因此氣血攻心昏倒,而葉氏集團總裁葉雨寒現在也躲了起來,我這個沒用的父親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蘇董事別這麼說,我們都知道令媛的慘痛遭遇,我們都合力堵住了媒體的嘴,視頻也刪除的差不多了,葉家這一次的確是太過猖狂了,簡直可以說是無法無天!你家女兒這麼愛慕她他卻這麼對她,實在不可饒恕!”
“是啊,絕不能就此罷休,蘇董事想我們怎麼幫你,開口就是了老朋友這麼多年,這一次說什麼我們也幫到底,葉氏的臺子撐了這麼久也該修修了。”
“是啊,蘇董事。”
“沒錯。”
“……” 會議廳的其他企業老闆紛紛表示願意施以援手,蘇遠海含着熱淚站起來衝衆人鞠了個躬,然後大聲道
“好,我蘇家在這裡謝過大家,以後如果各位有什麼難處,我蘇某要是敢說一個不字,蘇家就在A市消失。”
衆人點點頭投去欽佩的目光,他們欣賞的就是對方的這一點,當年公司有不濟的時候都是靠着蘇家的資金補足才讓他們公司屢次站穩腳跟,蘇家對他們可以來說恩重如山,幫一次忙本就該義不容辭。
“那蘇董事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衆人裡面有人提問道,蘇父坐下來皺了皺眉,道 “既然葉雨寒不肯出來,那我就逼他出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想請各位將投入葉家的股份都撤出來,這樣一來葉氏集團的公司項目就會因爲資金緊張週轉不過來的問題而暫停。”
“可問題是,我們這裡的人的股份佔有的都是不是很多,佔有絕大部分的是沐家跟於家,如果能讓他們兩家同意撤股,那勢必能達到蘇董事所要的那種後果,不過聽說葉雨寒的命還是沐老爺子救回來的,而且葉雨寒跟他的女兒也是背地裡好着,恐怕不會同意,而於氏集團的管理者也將公司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衆所周知於浩跟葉雨寒的關係是過命一般的鐵,要想讓他撤股就更不可能了。”
坐在蘇父旁邊的一位戴着眼鏡面容消瘦的男人仔細地分析着,衆人聽完都點頭同意然後沉默着思考辦法,蘇父一時也想到這個關鍵性問題的解決辦法,會議室裡開始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誰說我不會同意撤股的?”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年輕男子懶散地靠在門上,嘴角帶着不屑的笑意,衆人的表情在這一刻被深深震驚就連蘇父自己也不例外,因爲說這句話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現在於氏集團的掌管者,於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