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韓若溪又來醫院陪了自己,因爲自己的事她都沒有好好跟於浩一起待過,沐小雅跟她說不用擔心自己,這丫頭不聽偏要過來,被一腳踢開地於浩只好苦着臉去別的地方找樂子。
“你真的想好了?” 韓若溪握着沐小雅的手,認真且嚴肅地問道。
“嗯,想好了。” 沐小雅點點頭,表情卻沒有特別開心。
韓若溪嘆了口氣,抱了抱對方,安慰道“好吧,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那你們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
“這麼快!這個張宇軒怎麼急成這個樣子?那我們不是明天之後就見不到了?”
韓若溪失落地說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明天就要離開了,而且距離不是城市跟城市的距離,而且一個大洋的距離,以後見面的機會可能會很少,她捨不得啊。
“好啦,我又不是說就不回來了,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哭什麼真是的。”
沐小雅反過來安慰後者,不忘用手給對方抹去眼角的淚珠,卻忘了自己也已經淚流滿面。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麼遠的距離,頻繁見面的機會只能留到手機視頻上了,自己馬上就要跟一個她所不愛的人去異國他鄉生活,因爲這是自己欠他的,她必須去。
此時此刻,葉雨寒正沉在酒吧的舞廳中,手裡握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身邊圍着幾個穿着暴露身材姣好跳着豔舞的女孩,臉上掛着一副陶醉的笑意,心裡卻是空蕩蕩的。
他找不到方法讓自己不去想沐小雅的事,於是他來到了這間酒吧,舞池裡炫目的燈光快速地掃過一張張陌生的臉,煙跟啤酒的氣味迷惑着神經,喧囂的音樂跟尖叫響徹着整個酒吧,衆人盡情搖擺着身姿,全身心地投入到這種歡愉的感覺中。
“Everybody!Cheers!”
葉雨寒高舉酒杯,大喊道,然後將手裡的威士忌一口飲盡,衆人鬨鬧起來聚在了一起,高呼着將葉雨寒從人羣中拋起,然後接住再拋不斷重複這兩個動作。
葉雨寒沉浸在酒精的興奮作用中,身邊的一切在顛倒中變得迷離而美好。突然有個人竄了進來打破了這種美好。
“都給我滾開,知道他是誰麼?他是葉氏集團的總裁葉雨寒,滾!”
於浩扯着嗓子厲聲吼道,然後一手將人羣中神志不清地葉雨寒揪了出來。
“來,繼續喝。”
葉雨寒迷迷糊糊地衝對方傻笑,拿着空酒杯在頭上晃了晃發現沒有酒,轉身想要去找酒。
於浩看不下去,用力將對方從酒吧裡拖了出來塞進了車裡,自己也坐了進去。“瞧瞧你現在這副鬼樣子,你還是葉雨寒麼!?你不是喜歡飆車麼,我就讓你爽一下。”
於浩將前門兩側的擋風玻璃拉下來,啓動汽車,油門這一下子就踩到底,紅色的奧迪車彷彿化作了黑夜裡的一道閃電,在飛快地穿梭着。
風浪不停地從車窗裡涌進來,葉雨寒迷糊的臉色慢慢變得有些難看,他開始用手擋住臉,可風還是從指縫裡竄出。
高速行駛的汽車,顛簸的程度也大大加強,一個小小的坡度也足矣讓車子騰空一秒,於浩專門挑了這種小陡坡多的路段,葉雨寒吃不消這一連貫的顛簸,他的胃開始翻江倒海,酒氣從胃裡倒涌出來,一股強烈的作嘔感漫上了他的咽喉,他一隻手遮住嘴,另外一隻手使勁拍打着對方的手腕。
於浩看了對方一眼,笑了一聲,靠邊停了下來,葉雨寒直接趴在車窗上就開始吐,於浩下了車,點了一根菸等着對方吐完清醒過來。
過了十幾分鍾,葉雨寒從車裡走出來,將手中的剩餘礦泉水全部喝到嘴裡然後漱了漱口吐掉,坐在了車頭上,也從兜裡煙盒裡掏出一根菸叼到嘴裡,可是沒有找到打火機。
“給!”
於浩看到對方找不到打火機將自己的扔了過去,葉雨寒接過來點燃將打火機扔了過去,猛吸了一口長長地吐了一口煙。
“清醒了?”於浩偏過頭來問。
“算是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葉雨寒揉了揉還有些眩暈感的腦袋,問。
於浩吐了口煙,學着韓若溪的口吻笑道
“你猜。”
葉雨寒哼了一聲,不作理會安靜地抽着煙。
兩人沉默了一會,於浩開口道
“我第一次看到你因爲一個女的搞成這幅德行,我都不敢相信你是的葉雨寒。”
“呵呵,我也這麼覺得。”
葉雨寒自嘲地笑道。
“沐小雅跟張宇軒明天就走了。”
於浩立刻接上對方的話語,葉雨寒的動作有一刻靜止,然後很快又變回平常,只是低聲地說了個哦字,表示他已經聽到了。
“你馬上就見不到沐小雅了。”
“哦。”
“很可能是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哦。”
於浩受不了了,把嘴裡的煙扔到地上踩滅,走到對方的面前,二話不說對着臉就是一拳,雨寒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兩步,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沉默着站起來。
於浩上去又是一記勾拳,對方再次被擊倒在地。
“還手啊,你不是葉雨寒麼!起來啊!”
葉雨寒躺在地上,只覺得兩眼冒着金星,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咳嗽了兩聲,看了看暴躁地於浩依舊沒有說話。
“你倒是還手啊!”
於浩將對方的領子抓起來,一把拽到車門上按住。葉雨寒淡淡地看着對方,沒有還手,沒有說話,單單就是眼神注視。
“靠!”
於浩一腳狠狠地踢在車門上,鬆開了對方,走到另一邊背對着後者,輕聲說
“我所認識的葉雨寒堅不可摧,沒有什麼能打倒他,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想做什麼都能辦到,從來都是他搶別人的東西,別人沒有資格來跟他爭東西,而今晚他消失了,徹底消失了。”
葉雨寒默默地聽着,身子慢慢地從車門上滑落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頭慢慢地喊出聲,聲音越來越大,直到他換了口氣。半晌,葉雨寒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對於浩說
“我們回去,明天把屬於我的女人搶回來。”
於浩看到了那對漆黑的瞳孔裡跳躍着火光,這纔是他所認識的葉雨寒纔有的眼神,昔日的他回來了。
於浩不屑地笑了笑,卻利索地做進了車裡,葉雨寒嘴角微微一翹,漂亮的掉頭,汽車發動機轟鳴起來,一道更加迅捷的紅色閃電出現在黑夜裡。或許愛情就是一味毒藥,讓人肝腸寸斷,欲罷不能。
早晨,張宇軒早早地做着輪椅來到沐小雅房間問她東西準備好了沒有,沐小雅點點頭說準備好了,下午就會有人送過來到是事叫車送到機場就行了。
時間流逝的速度比沐小雅想象地要快,平時對這個城市沒什麼特別感覺的沐小雅,這一天卻生出了無限的留戀,再過一會她就要離開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城市,這裡有她的朋友,有她的親人,還有她牽掛的人。
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格外珍惜,她走出病房擡頭看着碧藍的天空,做了個深呼吸。告別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韓若溪說她不忍心把自己送走,今天不會來。
老沐並沒有多說什麼,一直嘮叨着要自己開心點,倒是自己一直苦口婆心地叮囑這個又叮囑這個的,他們的角色好像反了。她這個老爸是她最擔心的,她特意交代了韓若溪看好他,自己儘量抽空回國來看他。
打電話給厲慕的時候恰好蘇錦也在他身邊,倒省了她少打一通電話的時間,跟二人匆匆說了幾句道別,對方也給予了自己祝福。
至於葉雨寒,她還沒有跟他道別,她也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跟他道別,或許對方根本不需要自己跟他道別,他現在又在何時何地做着何事呢?葉雨寒,我馬上就要走了,你知道麼?
沐小雅看着天空,喃喃道。
“小雅,車已經來了,行李都讓人給你搬上去了,手續也都辦好了,我們走吧。”
沐小雅聽到張宇軒再叫她,點頭出了醫院,跟着張宇軒做進了車。
“小雅,雖然我在國內的實力已經不行了,可我在國外還是可以辦起公司的,我跟我媽幾個朋友商量好了,他們同意一到那邊就幫我辦一家屬於我的公司,憑我的實力不用多久公司就會在美國市場上有影響力的,你可以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的,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
張宇軒一路上滔滔不絕地說着,可沐小雅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呆呆着看着車窗外,心思不知道遊離到哪個地方去了。今天他們的路程有些不順利,每一次過馬路都是紅燈,好幾條必經之路上都出生了車禍,害得司機又反覆繞了好幾次,老天似乎刻意在阻撓自己去機場一樣,沐小雅心裡如此猜測到。
到了機場,她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座城市,然後走進了機場,繞路讓等待上飛機的時間縮短了很多。
本來要等半小時的飛機,只要再等五分鐘就可以進場了,沐小雅坐在大廳裡,手裡緊緊握着自己的護照,眼睛不停地看着入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尋找着什麼,是她自己的心在隱隱期待着什麼。
“乘坐第B123次的飛機的乘客請到檢票處檢票。”
廣播提到了自己的那一班飛機,張宇軒喚了她一聲,沐小雅有些失望地收回視線,提上行李跟着張宇軒往檢票口走去。
“果然都是自己想太多麼?”沐小雅在心裡自嘲道,她居然還傻傻地期待着葉雨寒會出現在機場,出現幹嘛?跟自己道別麼?還是將自己帶回去?真的是好傻。
張宇軒檢完票後,沐小雅將自己的護照交給了工作人員,就在這時廣播突然插播了則消息“請沐小雅小姐到大廳來一下,您忘了一件東西。”
沐小雅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她看了看張宇軒,對方點了點頭吩咐她快去快回,沐小雅點了點頭走到大廳。可並沒有看到自己遺漏的東西,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用找了,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