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都有些不行了。
楊澤老師是唯一的男性,大家一個個尊他,他又不能不喝,不久這後便喝得有些醉了,臉紅筋漲地亂侃他年輕時候的英雄歷史。
最後從火鍋店裡出來,李菲兒爸爸給我們攔了出租車,這時候大家誰都顧不得誰了,三三兩兩的上了車,正好,我和楊澤一塊兒上了一輛。
楊澤醉得不輕,就靠在後排坐位上。
車子啓動後,我告訴司機:“去陽泉山。”
司機便詫異地扭頭看了我一眼:“小姑娘,你確定沒有說錯?”
“沒有,就去那裡。”
話完我發了條信息給還清醒着的李菲兒:我陪楊老師去醫院看看,他醉得不輕,你照顧好她們。
很快她回:好,注意安全。
我之所以要去一個背陰的地方,是因爲楊澤突然有些變了。
在喝到最後大家都有些醉的時候,我看到他脖子下像是多了一層黑色細絨的東西,冥幽草起作用了,那東西在地面上都可以長得那快,附在一個人的身上,又會長得多快? 我沒辦法去想像,但是知道不能把楊澤帶回學校了,他這一回去,肯定會有人去照顧他,而且那個人一定不是我,因爲我是女生,那麼如果大半夜的他變了形怎麼辦?比如長出一些和我們宿舍裡那麼長
的菌類。
所以我決定把他帶到陽泉山。
一路上司機不止一個次從後視鏡裡打量着我,雖然是陌生人,但是他有些不放心吶,這要是拉到那裡出了事情總之心裡會過意不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笑笑道:“大叔,你放心好了,我們在那邊還有聚會。”
那出租車司機便搖搖頭,覺得我們年輕人真是不可理喻似的,還又多嘴問了一句,問我是哪個學校的,我一一做答,沒有騙他。
下車後我把楊澤扶到山腳路邊的一根松樹邊坐下。
其實扶着楊澤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挺害怕的,要知道他身上已經有了冥幽草的種子,要是不小心我也中了招,想想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皮膚裡會長出那樣的菌類來,太可怕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再加之今天晚上有些天陰,所以整個陽泉山看上去陰沉沉的沒有一點光線。
這陽泉山上可是什麼都有,以前大小廟山腳下的大毛兩口子帶孩子來這裡玩,結果惹得一隻女鬼回去,那次也是着實兇險,可是除了這裡,我不知道還能把楊澤帶到哪裡去。
正想要打電話給阿生,希望他告之南宮烈儘快過來。
雖然也能用鳳凰展叫他,可是一用鳳凰展,這整山的邪靈都會感覺到,那我豈不是把自己往火炕裡推,所以還是得用最直接的辦法,打電話。
誰想電話剛拿出來,黑暗中就有一隻手伸過來把我的電話給搶過去了。
我嚇一大跳,要知道楊澤還躺在地上根本就沒起身。
而這隻來拿我電話的手那樣溫柔,卻又帶着剌骨的冰涼。
轉眼看去,就看到黑暗中一抹更加漆黑的身影,是那個拖着長裙子的女人,她一路跟着我們來了。
不知是想來這裡解決我,還是因爲擔心楊澤。
總之我連忙後退,儘管電話已經在她手裡變成碎屑,我聽到卡嚓一聲,她甩手扔到地上,可我還是不讓自己害怕。
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她,因爲拿不準她是陰靈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在對方還沒有出招之前,我先打了一道符咒出去。 符咒在黑暗中綻放出亮光一閃而過,她幾乎是不動不搖地站在那裡,光亮也讓我清楚了那張可怖的臉,她有正常的五官,只是匆匆一眼來說,五官算是不錯的,只是她的眼睛全部是黑色的,沒有白眼仁
,這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邪惡死沉。
就這麼小看我麼?
我再打出一道符咒,追着符咒的亮光,手裡的紫竹劍一劍剌過去。
這一次她一閃,閃過了。
反手就朝我打出一把什麼東西來,冰涼的,像是頭髮,卻帶着一股子難聞的腥臭味兒。
黑暗中我是輸局已經定的,因爲她用的武器也是黑色,而我卻又什麼也看不清楚,在這時候我想到了她打來的東西有可能是冥幽草,那一把要是落在我的身上,還不得中招。
我連忙一讓,但她第二下又打了過來。
匆忙中有一隻冰涼的大手握住我拿劍的手:“娘子,別慌。”
是南宮烈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我心神已穩了大半。
他握着我的手,抱着我飛身起來,大手帶動着我的手腕,小劍在我手裡翻出朵朵劍花只逼那女人,剌,挑,劈,女人步步後退,慌亂中想要轉身而逃。
誰知我只看到她黑色的裙子在空中一掠之時,又嘭然一下子往下落了下來,而且那麼巧,就落在我面前。
也不是巧,是有人在那頭堵住了她的去路。
這邊廂女人掉下來了,那邊廂樹枝上,突然亮起一團桔黃的燈光。
南宮焰桃紅色的袍子在夜色背景和油燈亮光下更顯得那樣妖豔,他大拉拉地坐在樹枝上,一隻手提着燈,另一隻手裡拿着只蘋果,卡嚓咬了一口。
這時候就着燈光,我纔看清楚這個女人,她不像靈,便是邪性十足,她的手上,頭髮,全部是冥幽草,此時手裡的那些冥幽草正像千萬條小蛇似的輕輕蠕動着。
南宮烈放我站在地上,他一手還環着我的腰,冷冽神情漠視着女人。
我想此時這女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吧,冥界的兩大王都在這裡,她想躲,門都沒有。
索性就一言不發,抑起頭來將手裡的冥幽草一甩,想將那些草甩到自己脖子上自絕身亡。
南宮烈一揮袖,她手裡的冥幽草全部掉到了地上,轉眼化成灰燼。
“是不是嗔魔派你來人間搗亂的?他也來人間了嗎?”南宮烈冷問。
女人死不成,反而被逼問,她不回話,只是怒視着我們。 “喲,這個種嬰子還有點骨氣啊!”南宮焰那邊突然開口了,他從高大的樹枝上掠下來,轉眼就提着油亮站到了我們面前,彎下腰,有油燈照了照女人的臉:“嘖嘖,也不派個好看點的,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