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從進門,傅戚就一直跟韶黎殷在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這些什麼。
目光停駐在遠處,倪朵有些糾結:還要靠他?
只是七爺這座橋,又哪裡是那麼好搭的?何況纔得到他要的,就不鳥她了,她還能有什麼戲?
但是若這兒至關重要的一步卡了,那後面——
不管怎麼樣,還得一試!
倪朵一回眸,祁少影便道:“去吧!他的小竈…肯定會爲你開!”
總覺得,傅戚對她,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
“你倒看得起我!還有件事…可不可以借我一百萬?”
“一百萬?”
“我不會捐款私逃,我一定會還你的!”賭博,總要有本錢啊!她手裡那點錢,哪夠塞牙縫。
“呵呵!你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只是,Darling,你可真讓人有些看不透了,也就夠七爺跳兩支舞的錢,還用你這麼艱難的跟我開口?今天沒帶支票,明天我讓秘書送給你!”
“謝謝!不用這麼急!等我安排好了,需要的話,去找你?”
七爺的錢,利息太高啊!而且,她也不想再跟傅戚因爲錢牽扯上,潛意識的,只是不想,哪怕是借。
“行,以後錢的事兒,不用跟我客氣,你卷着跑了,我也保證不追捕你!”
“嘻嘻…”
“有機會,去試試吧!賭場這種遊走在灰色地帶的行當,找七爺,沒錯的!哎呦,我看到一支大大靚麗的超級玫瑰,得去採了,要不就被別人搶先了!有需要,隨時找我!”
笑着對她眨了下眼睛,祁少影直接轉身往遠處一個靚麗的美女走去。
回身,倪朵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直接上門,肯定是下下策,凝望着遠處,倪朵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先探探底。轉身,她又換了一杯酒,循着傅戚視線的方向走去。
要看他的態度,最簡單的,無外乎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而倪朵也的確這樣做了。
跟韶黎殷說着話,傅戚一擡眸,竟見倪朵也在,頃刻,眸底就染上了一抹春色。
刻意避開了直視的角度,但倪朵眼角的餘光卻始終不曾離開,她知道,他看到她了。一邊,跟搭訕的朋友閒聊着,心裡殷切的期盼着,他能主動上前。
半天,倪朵都能感覺到他熱切的視線,像是初戀的女孩一般,倪朵的心竟像是揣了個小鹿一般,側身,回眸,眸光隔空交匯的瞬間,時間彷彿都定格了。
想着自己現在還算是生份的‘席芸’,主動打個招呼,也不爲過!倪朵腳下一動,突然一個身着紅色緊身包臀裙的女人擋住了她的視線,先行站到了傅戚的身側。
兩人半貼面熱聊着,傅戚的手竟然還半搭在女人的腰間,看樣子,相談甚歡。
女人是從自己站立的方向搶先截胡的,近乎同時,倪朵的脣角都耷拉了下來:‘剛剛,她不會是在自作多情了吧!’
心裡本來就有些堵,再一擡眸,竟見兩人還相擁着進了舞池,頓時,更驗證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原來,果然是在看她!
再見女人一身性感的紅裙,皮膚白皙,玲瓏的身段也是凹凸有致,卻是長髮披散,面容頗爲素雅,還帶着點少有的嬰兒肥的感覺,當真是標準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雖然在她看來感覺有些不搭,但男人,大約很鍾愛這款。
一見女人那似曾相識的長髮,倪朵心裡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又是同一款!
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呆站了片刻,放下酒杯,倪朵就往門口走去:‘條條大路通羅馬,她不信,除了他,就沒別的辦法了!’
既然都不被當回事,她爲什麼還要腆着臉皮硬上?
有些置氣,無意識地,倪朵腳下的高跟鞋都踩得咯咯作響。
出門,去了下洗手間,給祁少影發了個信息,倪朵既準備離開。
談完事情,傅戚走出舞場,就捕捉到了那麼急促的淡綠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快速跟韶黎殷說了聲,他就追了出去,剛追到過道口,就見從另一側洗手間方向走出的倪朵進了電梯,快速地,傅戚又上了另一架電梯。
走出電梯,倪朵的心裡還有些悶悶的,嘴裡也不聽地嘀咕:“渣,渣,渣!”
吃幹抹淨,就開始裝不認識了,傅渣渣,大混蛋!
掏着包裡,一個甩手,車鑰匙就掉到了地下,‘乒’得一聲清響,倪朵也瞬間回神,剛撿起車鑰匙,身後,一道熟悉的呼喊就傳了過來:
“朵兒!”
直身,冷哼了聲,倪朵頭都沒回,腳下的步伐還不自覺的加大了。
一見自己越追,她還走得快了,傅戚也是鬱悶,又喚了一聲:“芸兒!”
始終沒回頭,轉眼,倪朵已經出了酒店,幾個大步小跑,傅戚才扯住了她的胳膊:“芸兒!”
甩着包隔開他的手,倪朵的口氣有些不冷不熱:“幹嘛?”
見她好像有些不太高興,甚至有些刻意跟自己拉開了距離,打他的手,都不用肢體接觸,而是直接拎包,再想到那天之後,自己忙得一時也沒顧上她,剛剛她在自
己視線裡轉了兩圈,他卻因爲要商量事跟女人進了舞池,想着某人該是被冷落胡思亂想了。
上前一步,傅戚粗糲的指腹剛扣到她的腰上,又被人用包隔了下來,迅雷不及掩耳,傅戚一把就將她抱進了懷中:
“怎麼了?吃醋了?”
擡眸,忿忿地瞪着他,倪朵卻沒否認,只是有些氣呼呼地堵道:“白眼狼!沒良心!”
見她又要掙扎,傅戚頓時收緊了手臂,淡笑出聲:“酸死了!”
手上推不動他,倪朵忿忿地擡腳就踹了他兩下:“七爺的醋太貴,我可吃不起!以後,你別來招惹我了!”
反正,我也不是你的菜!
最後一句,倪朵雖然沒出口,心裡,卻莫名的有些疼,像是什麼,要被剜掉了一般。
他這樣的男人,她就不該奢望!但有時候,人的心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一把按住她的後腦勺,傅戚制止了她的扭動,同樣認真到一絲不苟:
“這個,我可做不到!雖然我喜歡看你吃點小醋,但可別喝!殷,最近遇到點棘手的麻煩…我對你之外的別的女人,沒什麼興趣!”
很訝異他居然會跟她解釋,擡眸,倪朵是震驚的:傅戚是什麼樣的人?從來只有命令!
瞬間,倪朵心裡的毛就被捋順了,瞭解他的脾氣,也知道該適可而止,白了他一眼,口氣也轉而嬌嗔:
“騙人!”
話音一落,抱着她,傅戚情不自禁地吻卻驟然覆了上去,捧着她美麗的小腦袋,大街上,旁若無人的吻熱切而纏綿;
腦袋轟得一聲,倪朵整個都沒反應過來,就呆呆地仰着頭,任他親了個遍!
一吻結束,傅戚才抱着她,寵溺地點了下她的翹鼻:“小傻瓜!”
驀然回神,倪朵的臉‘唰’得一下就像是紅透的柿子:“你?!”
暈!他居然在大街上——?
心像是要竄出了嗓子眼,倪朵滿眼不敢置信。
輕環過她的肩,傅戚直接擁着她側轉了身軀:“有話,我們回家說!”
一路上,抱着她,傅戚幾次走走停停,無數的吻偷襲在她的臉頰、紅脣,倪朵完全是應接不暇,儼然也已經驚到無所適從;沉溺其中,全然的情不自禁,兩人都沒注意到,遠處,曾有一道白光一閃而逝——
***
上了車,又被某人狼吞虎嚥地壓榨了一番,以至於一路上,倪朵都是暈暈乎乎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都已經到了小區的門口。
停下車子,傅戚拉開了車門,倪朵卻背過身子不動了:‘什麼意思,到她的小區,他這麼積極下車?’
看她又跟鬧脾氣的孩子似的,傅戚伸手,將她拉了出來,眼底浮上了一抹笑意。
“謝謝你送我回家!”瞄着他,倪朵卻一動未動。
“不請我上去喝一杯?”
“不要!”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次,她纔不傻了!
看她撅着小嘴,彷彿非要等他走了才動的樣子,半攬着她,傅戚直接抵向了她的耳根:“可車子沒油了,我今天走不了啦!”
“啊?”他的車子,還會缺油?
轉身,倪朵本能地想回去探看,卻被傅戚推着往樓裡走去:既然碰上了,不賴着,可太對不起自己了。
半強盜地,傅戚就跟着她上了樓,而倪朵,腦子一路就沒清醒,再加上心裡有事,半推半就地還是讓他進了門。
進了家門,兩個人都明顯輕鬆了起來。
只是太過狹小的空間,傅戚是覺得各種不暢,但因爲有她在,什麼,他也就都忍了。接連忙了幾天了,每天他近乎都只睡三四個小時,他也有些累,在她這兒,他才能安心地睡個好覺。
好在男人總是比較簡單,一晚上,怎麼也湊合了。
想着人都來了,機會不用,也是浪費,倪朵就想試試看。
沙發上,衝過澡出來,傅戚用手機剛回完郵件,倪朵就端着牛奶進了房間,這天晚上,她沒有穿保守的純棉睡袍,而是穿着他很習慣的性感真絲吊帶睡裙。
“阿戚,喝杯牛奶再睡吧!有助於睡眠,舒緩疲勞!”
“嗯!”
伸手接過,傅戚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這一刻,她乖巧的樣子,真像是回到了曾經。
也能看出他眼底的疲累,半跪在一側的沙發上,倪朵擡手幫他捏了捏肩膀,殷勤的姿態,十足十的狗腿!
捧着牛奶杯,感受着身旁似觸非觸的軟熱,無盡的熟悉感就淹沒地襲來,扭頭,傅戚伸手攬過她的細腰,讓她半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無事獻殷勤!說吧!”
猛不丁地,傅戚又想到,Party上,她在自己事業裡來回逛蕩了兩圈,想必,是奔着目的來的!難怪,看到他離開下,就生氣地跑了?感情是以爲無處着手,就打退堂鼓了?
擡手圈着他,倪朵嬌嗔着在他身上蹭了蹭:“阿戚,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說來聽聽!”
“一個朋友,對我有救命之恩,她的日子不容易,我想感謝她,送她點錢,可是她怎麼都不收,我知道她老公有賭博
的習慣,雖然很不好,我想通過賭博讓她賺一點,表達下我的感激之情!還有,就是想給他個教訓,讓他大輸一次,讓他以後不隨便出去玩了,好好跟我朋友過日子!以爲,他總是有空就去澳門賭博,所以,澳門賭場,你有沒有認識的朋友…能操縱賭局的?我就是想給他個教訓,總不能最後真讓人連褲子都輸掉吧!阿戚,你有沒有辦法?”
“朋友?救命之恩?”
一聽她提起這幾個字,傅戚的心頭又是一顫!是她那場意外嗎?如果真是,那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嗯,對我…非常非常重要的!”
她的姐姐,車子翻到的那一刻,先是合力將她推出,最後,卻拒絕了她的拖拉,還替她丟掉了性命,她一定要替她討個公道!
刑成穩爲了家族名聲,爲了自己的兒子事業犧牲了她,她就要奪走他極力保護的這一切,明明可以妥善解決,卻用了最殘忍的手段,她也要以牙還牙,把他們一家活活拖垮、逼瘋!
想到姐姐,倪朵的眼底都有了水意。
見狀,傅戚就更是心疼了,撫着她的小臉道:
“你朋友的老公主要玩什麼項目?澳門最大的賭場當屬威尼斯人了,但是金沙的關係會比較順些!若是確定了項目,要留一桌,或獨闢一桌,倒也不是不可能!”
“百家樂!賭場哪家都可以,只要在澳門!阿戚,可以幫我嗎?”
勾着他的脖子,倪朵滿眼期盼,那嬌滴滴的嗓音只差把人的魂勾走了。賭博的項目她大約瞭解了下,紙牌類的還是比較多的,她決定選流行的百家樂。
一想到他真得可以幫忙,她渾身的鮮血都是沸騰的!
擰了下她的鼻頭,傅戚點了下頭:
“小妖精都爬到身上了,我還敢說不嗎?這樣,我讓人在金沙娛樂所給你留7號桌,百家樂,到時候安排專業的人過去,順道給你安排些陪完的客人!到時候,我給你個負責人的電話,具體的要贏要輸,什麼時候過去、什麼對象,你都跟他直接溝通!”
“太好了!謝謝阿戚!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就夠!”
勾着他的脖子,倪朵主動給了他一個熱吻。他不從中經手,她連解釋都不用了,就更順利了!
“多久,都可以!一週內,我會替你安排好所有!但是,有一點——”
勾着她的下頜,傅戚很認真的警告道:
“你絕對不許給我沾!賭博這種東西,真能吞噬人性,連老婆孩子都能賣的!我的女人,不能有這種惡行!金山銀山,也頂不住輸!賭博,何止是個無底洞?給你五百萬,小打小鬧過過癮、應應急!要是讓我知道你接連賭博的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小心我把你的爪子剁掉!”
“纔不會!我的爪子這麼漂亮,我很愛惜!我厭惡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迷上?阿戚,你真好!謝謝!嘻嘻…”
有些得意忘形,不經意間,倪朵也恢復了以往打情罵俏、歪理一堆的樣子,在他的身上,更是各種不自覺的隱隱點火。
按着她的後腦勺,傅戚沙啞的吻再度落了上去:“用我想要的方式,謝我!”
轉眼,沙發上又是一片風光旖旎,這個夜晚,兩個從心底裡都在渴求着彼此的人,如同沙漠中飢渴的人兒看到了水源,毫不掩飾地釋放着自己,策馬狂奔,演繹着一曲曲婉轉美妙的夜之歌。
***
隔天,倪朵醒來的時候,牀頭,也已經空了,枕側上,放着一張銀行卡。她的手機裡,發來了密碼。
五百萬?
沒想到,他對她,一出手,竟這般闊綽。
這是第一次,倪朵有種清晰的預感,他好像是認出她了,所以是對她愧疚或是虧欠的補償嗎?爲她曾經的‘死去’?
其實,嚴格的說起來,即便她不在了,他,也並不欠她!
這一刻拿着銀行卡,倪朵想要高興,心裡也有些酸酸澀澀的味道,跟他在一起,她總像是用身體在換錢。
雖然,這些錢,她不會用在自己身上,一分都不會,但這種感覺,不會消弭。
想着澳門之行,也是需要錢的,倪朵便把卡收了起來。
現在,對她來說,自尊、尊嚴算個屁,當人活着都困難的時候,這些東西,着實都是奢望。
快速洗漱搭理完自己,倪朵便匆匆往公司趕去。
進了辦公室,居然一派炸鍋的架勢,幾個年輕的同事全都扎堆了。
“真得是七爺?七爺居然當街吻女人?這女人是誰啊?是七嫂嗎?太帥了!報道說一路走走停停親吻多次?你們說這是有多情不自禁,多喜歡?!”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側影有點熟啊?”
“看身形,就很漂亮!”
“現在網紅不都這個樣子嗎?跟流水線出來的一般,有點眼熟也不奇怪吧!”
…
他們說的不是昨晚…她吧!聞言,倪朵臉色一片煞白,背後都起了一層冷汗。
此時,名苑裡,看着手機的照片,伍思敏放大到了一片斑白花點,臉龐扭曲得猙獰,卻始終看不清女人的樣貌:
誰?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