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你跟另一位孟小姐可是耍的我團團轉,這會兒你跟我說不必記掛?”高志遠一隻手插在腰間,像個找茬的潑婦似的,擺明了不想就這麼算了。
孟清歌的笑容落了下來,她沒有心思再跟他周/旋,像高志遠這樣素質的男人,恐怕也很難讓他小事化了。他這種人,就是希望有人看着他,仰望他,捧着他,絕對不能踩了他,不然就記恨一輩子攖。
高志遠把她堵在了海關大樓隱蔽的地方,但如果他想要對她怎麼樣,還是不敢的,畢竟這可不是一般的場所。不過要輕易脫身,也不是那麼簡單。孟清歌觀察完周圍環境,微微擡了擡下巴:“那,高先生,你想怎樣,才能讓這事兒過去了呢?”
高志遠冷笑了下:“孟小姐讓我記憶深刻,這樣吧,孟小姐陪我吃頓飯,如何?”
孟清歌從他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一絲陰狠,心知這頓飯必定不是那麼好吃的。可若不答應,就別想離開。她捏了捏手指,垂下眼眸思索着。腦子裡一陣一陣的暈眩讓她不能集中思考,這時,高志遠催促道:“孟小姐考慮的如何?吃頓飯而已,孟小姐膽子那麼大,還怕什麼呢?償”
孟清歌擡起眼眸:“好,不過,餐廳地點由我來選擇,可以嗎?”
高志遠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海關附近就有餐廳,孟清歌帶着他去了那裡。高志遠有些錯愕的看着前面的餐館,覺得再次上了這個女人的當。
這家餐廳裡,很多來吃飯的人是海關工作的人員,要麼就是來辦事的公司員工,他自己的公司就在這邊,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能讓他們瞧見他爲難一個女人?
孟清歌見他杵在門口不肯進,微微挑了下眉道:“高先生不是想要反悔了吧?那,這頓飯不吃可以,就當我們吃過了吧。”
“反悔什麼。”高志遠瞪了她一眼,往裡走了進去,他明着整不了她,可以暗着整。
孟清歌扯了扯嘴角,無奈的跟着他進去。高志遠挑了一張靠近門,視野好的桌子,孟清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時間尚早,餐廳里人不多,訓練有素的服務員馬上送上菜單讓他們點菜。
“高先生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買單算是賠罪。”孟清歌微微笑着,將餐單遞了過去。
高志遠這會兒倒是很有紳士風度:“我怎麼能讓女士買單呢,孟小姐喜歡什麼就點什麼,別跟我客氣。就算我不是我們高氏的繼承人,但請孟小姐吃一頓飯,還是吃得起的。”
那名服務員聽到高志遠怪異的言辭,那咬牙說話的話鋒微微驚訝了一下,看了他好幾眼,孟清歌也不跟他客氣,拿過餐單點了個牛排套餐,別的什麼都沒要。
吃中餐,跟一個斤斤計較又可能對她耍手段的男人共吃一個菜,哦不,她得防着。
服務員收了菜單以後就離開了。孟清歌身子不舒服,但一直忍着沒敢離開座位,倒是高志遠站了起來,還特別禮貌的跟她說要先上一下洗手間。過了一會兒他就回來了,神情比之前愉悅,不知道是因爲身體剛做過排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看到孟清歌在看他,拿起水杯對她笑了一下,孟清歌也扯了扯嘴角,回給他一個虛虛的笑。
這個時候,餐廳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周圍的桌子都坐上了人。服務員小心避開那些進來找座位的人,把牛排送了上來。孟清歌拿起刀叉去切開牛肉的時候,看到高志遠眼睛裡的惡趣味。
果然,牛肉切開的時候,鮮血流淌了出來,這只是一份三分熟的牛排。紅紅的血絲在肉的紋理裡面流動,孟清歌倒是不怕,經常做飯的人,又怎麼會怕這個。只是,這一份生牛肉,要吃下去就難了。
孟清歌咬了咬脣,臉上泛起了厭惡,高志遠裝作不知情似的,自己吃了一口肉,下巴朝她的那份牛排點了下:“孟小姐怎麼不吃?這可是你自己點的,是你喜歡的菜。”
不合胃口這種理由,也被高志遠堵死了。孟清歌看了一眼高志遠,他的臉上還掛着小人報仇式的冷笑,她毫不懷疑,他剛剛說去洗手間,其實是去吩咐了廚房,把肉加工成這個樣子。
在高志遠的盯視下,孟清歌硬着頭皮切了一小口牛肉送到嘴裡,胃裡馬上起了反應想吐。她不習慣吃生肉,就連生魚片都吃不下。
高志遠冷眼瞧着她,慢條斯理的切着肉塊,對孟清歌忍着嘔吐也要嚥下肉的痛苦表情很是滿意。看她的小臉煞白,忍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再看她額頭沁出的冷汗——不對啊,高志遠瞧出了她的不對勁,問道:“喂,你怎麼了?”
孟清歌顫着手把紙巾攥在手裡,嘴一張,把那塊肉吐在紙巾裡,虛弱的道:“高先生,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去下洗手間。”
高志遠瞧她好像快要暈倒了,呆呆的道:“那,去,你快去。”說着還做出一個讓她快走的手勢。孟清歌撐着桌子站起來,身體搖晃了兩下,就突然軟軟的倒了下去。
“砰”的一聲,椅子跟人差不多時間倒下,誰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就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高志遠傻眼了,他站在那裡,手還保持着送她的樣子,只是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像是推人的樣子。
簡應琛是來海關這邊辦理交接手續的,老同事鬧着說要給他送行,就挑了這家餐廳。簡應琛一夥人進門,就看到孟清歌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頓時一個冷眼掃向高志遠。高志遠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連忙收了回來。
他對着已經大步到孟清歌身邊查看的簡應琛道:“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倒下了。”
“……”
“真的不是我啊,我就是請她吃了頓飯啊!”
簡應琛一把抱起孟清歌,看了一眼桌上的牛排,那鮮血已經凝固了,看起來更叫人噁心。他道:“你不知道有的人吃生肉會引起腸胃不適嗎?”
簡應琛一記冷硬至極的眼神,就把高志遠釘在了遠處,高志遠瞧着那大步走出去的人,拿起紙巾哆哆嗦嗦的擦了擦額頭。
怎麼感覺歷史驚人的相似啊!
又是這個孟清歌,又是簡關長,又是他說錯了話!
簡應琛低頭看着懷裡緊閉着眼睛的女人,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因爲對她有股熟悉感,所以進門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她。此時此刻,她在他的懷裡,明明沒有這樣過,可爲何感覺,這一幕也是如此的熟悉?
他擡頭,看了看周圍的建築,周圍的馬路,腦子裡模模糊糊的閃過一些片段。
她站在他的面前,對他冷着臉,眼睛裡卻微微閃動着淚花。
“我們不適合再見面……”
簡應琛感覺腦子一陣刺痛,連忙閉了閉眼甩了下頭,才把那股不適感強自壓下。
醫院裡,喬南給孟清歌檢查完,對着簡應琛說道:“她發了高燒,我給她打了點滴,等燒退了就沒事了。”
簡應琛點了下頭,問道:“喬南,你好像認識她?”他記得剛把這個女人送來的時候,喬南眼睛裡閃過的驚愕,還有對這個女人的關心。
喬南微微一愣,他已經在他面前極力掩飾,但還是被他看出來了。“嗯,認識,她是我的一個朋友。”喬南沒有否認,看着簡應琛的表情。
簡應琛的目光一直盯在孟清歌的臉上,困惑的說道:“她……我一直覺得我好像認識她,可具體又說不上來。”他轉頭,看向喬南,指着自己的心口,“我每次看到她,這裡,會覺得痛。”
喬南垂下了眼睛,作勢去看孟清歌的病例報告,脣角彎出一個很假的笑:“我記得你以前也說過,她就是那個,你覺得熟悉的女人?”
“嗯,就是她。”
“哦,那我覺得,你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她。說不定,就是你前世的戀人呢?”喬南擡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會怕陶晴跟你翻臉嗎?”
“說什麼呢。”簡應琛拍了一下喬南的肩膀,“既然她是你的朋友,就把她交給你了,我走了。”
“你不等她醒來嗎?”
簡應琛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女人,搖搖頭:“不了,跟陶晴約好下午去挑戒指,時間快趕不及了。”
喬南皺了皺眉,視線轉向孟清歌。以前他會勸簡應琛,別再想着孟清歌,跟陶晴結婚,然後好好過日子。現在,他真的跟陶晴結婚了,他卻祝福不起來。
缺失了的人生,當重新想起的時候,所有的虛幻的美好都會破碎的。他的人生,是別人給他規劃好了的,不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
簡應琛瞧着喬南古怪的表情,見他一直盯着孟清歌發愣,又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喜歡她,一直盯着人家看?”
喬南迴過神來,眼睛裡閃過一抹侷促,回敬了他一拳:“說什麼呢,不是說要去挑戒指,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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