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 邊走邊愛
也就是所謂的“二手貨”。
京都的氣候類似上海。
冬季雖然稍嫌潮溼卻並不寒冷。今天更是暖陽高照。回行館也是無事可做,不如繼續去和大美女八卦。
白天的X館很安靜。
美女拉着我的手樂得滿面桃花,“正愁着怎麼打發時間,你就來了。”
我確實喜歡她。
“嗯。想跟你好好聊聊。沒人打擾的前提下。”
美女看看我,“知無不言。”
讓小三去報信,告訴藤原我在X館。散朝之後可以來接我。不然晚餐時間也會去他家。
小三依言而去。
她的房間。一人手裡握着個茶杯。
我先打開話匣子,“藤原他那個兒子,我聽說是源家的那位公主生的?”
“爲了這個孩子,那個公主難產沒了。”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藤原他什麼時候大婚的?”
“他十八歲那年。”
“和源家公主結婚七年纔有孩子?那孩子其實是藤原家老爺子的吧?”
“沒錯。名義上是他的長子,其實是他弟弟。”
“難怪住在別院。我是問幸鷹才知道的。”
“看不出來,你連他的嘴都能撬開。”
我淡淡一笑。和幸鷹昨天已經結成了堅定的同盟。
“堇。你是不多的幾位懂得掌控自己命運的女人之一。所以我拿你當知己。”
她也笑了,很真誠,很耀眼。
“那麼,是什麼原因能讓你以經營青樓收集情報的方式支持藤原呢?”
“哎呀,都跟你說了,人家是喜歡……”
我手托腮,銳利的眼神掃向她,“回答我。是國仇?還是家恨?”
美女驟然挺直身子,手中的茶杯骨碌碌的滾了出去。幾秒鐘後,她恢復常態。
“柳丫頭,你實在是可怕。稍不小心就着了你的道。”
我眯起眼睛。不再執著於這個問題——答案顯而易見。
有短暫的沉默。
美女忽然湊近我,抓起我的手,“有些話我一定要跟你說。”
“關於藤原?”
她點頭。“寬幸很厭惡被人碰。”
“你指在牀上?”
“不止。根本摸不得。他來這的次數不多。姑娘們說他在牀上比較粗暴。”
難怪他對我諷刺他牀上功夫那麼介意——不過好像只要是男人沒有不介意的。
我姿勢未變。“嗯。他這個人潔癖太重。可是有時候**這個東西,不受剋制。”
昭君是個男人啊,這消息真好。
“柳丫頭。別這麼無動於衷。一姑娘只是手搭上他肩膀就被打發了。”
“嗯。那姑娘命不錯了。”
“確實,有命在就不錯了。還有個姑娘只是偷偷親了他一下被拖出去杖斃了。”
這樣啊,我要是告訴堇美女我吻過他很多回,真想看看她的表情呢。
“昨天我看見他居然是牽着你的手進來。你可以想象到我的驚訝麼,他比我想象的更重視你。”
這樣啊,美女你真疼他。
“對了,藤原是不是一直不想要孩子?”
“嗯。每次都送藥給侍寢的姑娘。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我揚起一條眉毛。“你不知道爲什麼?想知道麼?”
“誒?”
“雖然我可能知道原因,不過我還是去親自問問看好了。”
“喂,柳丫頭……”
“恃寵而驕就是我現在這付樣子哦~~~”
“別去碰這個釘子。我上回碰到他的手,他盯了我半天,扭頭走了。”
他對女人有心理陰影很正常嘛。仔細想想,昭君身邊的女人,他媽,推他進火坑;他前妻,爬牆爬到他父親身上;其餘的就是X女和仕女,以及追名逐利慕權慕勢的貴族小姐們。
“堇。他這個人,外表看起來越是堅強又理智,內心就越是脆弱又感性。他把自己用冰封外殼厚厚包裹起來,只要找對方法,堅硬的外殼就片片碎了。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就是做到了。”
“你這丫頭,讓人沒脾氣。”
“對了,他碰男人麼?”
“你不知道?”
“我所有的八卦消息都是從你這知道的。”
“他是有名的幾位不愛好男寵的大人之一。”
“不錯。他這心裡創傷很嚴重。那要是別人送到他府上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嗯。我去問問別人。”
“樓主,北條廣之大人求見柳小姐。門外傳來的清脆聲音。
“嗯,這個‘別人’來了。”我笑。
“不要小瞧他。”美女不無擔心。
“我可還不想成爲誰的笑話。放心。”我瀟灑起身。
“柳丫頭。你可能還不知道。源家老爺只有正室——女六條宮殿下給他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和一個兒子。這兩位公主分別嫁給了寬幸和北條廣之。不過現在人都沒了。”
昭君和貂蟬是連襟。卻比陌生人還疏遠。
泉水名義上的親爹應該是有側室的,爲什麼那些女人沒有生養?
女六條宮究竟做了什麼?還是……
“哦?北條廣之和故去的正室感情很好麼?”
“不錯。我知道你這丫頭嘴巴厲害。所以,別拿這事刺激北條廣之。我不敢保證他能像寬幸那樣遷就你。”
堇,這是你難得的直接建議呢,爲什麼我聽起來很可疑?
在聽水榭旁邊的觀石苑,貂蟬一襲紫衣,襯得他風姿綽約。見我進門,燦爛一笑,傾國傾城。
我突然很悲憤,昭君和亞亞明明也生了一付禍國殃民臉,咋就連放電的本事都沒有。
“北條大人,今天散朝這麼早麼?”在他對面坐下。
看來糟老頭還在爲自己重振雄風做最後的努力。
“我想念姑娘您,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換個姑娘估計都能美得冒泡。可惜,我是柳如櫻。
“北條大人有話要對我說麼?”
夜店泡得多了,對妖男的**和魅惑有很高免疫力。
“我只是單純想看看您。”笑得一臉風情,人畜必殺。
我猜他還不知道昨天他那個人妖弟弟的所作所爲,更能驗證他們兄弟不合。
我擺出一付無害的微笑。等他出招。
“柳姑娘,您真的很特別。您和我最初的想象完全不同。”
我覺得也是。在這種時候,身爲右大臣的你突然出場,分明就是來稱我的斤兩。
“我只是想提醒您,和藤原大人扯上關係的女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語氣警告大於威脅。這個男人還算是尊重我。
我淡淡的笑了,“我相信。”
他滿意於我的回答。輕輕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但我絕對是唯一的例外。”我依舊滿面笑容。
他驚訝,看我的眼光略有閃爍。
“北條大人,那天,藤原究竟在朝會上說了什麼?”
“陛下不經意的提及,另一位的神子身段窈窕,真想叫過來親眼見一見啊。藤原大人起身,拜伏於陛下腳邊,一字一頓,‘陛下,此事待議。’”
我手托腮。輕輕頷首。昭君一向簡潔,敢直接頂撞糟老頭也夠震撼。
貂蟬打量我半天,似是些許失望,“我聽當值的女官說,當夜,陛下抱着藤原大人的時候說,‘你纔是朕的寶貝,朕怎麼會爲了一個女人寒了你的心。’”
可惜,我的表情一如當初平靜。
他更加仔細觀察我一番,“您看起來並不像是傳聞那樣的愛着藤原大人。”
“北條大人似乎很喜歡看別人失態的樣子。”
“不是。”他轉過頭,不再看我,“我只是在想,您什麼時候能在我面前顯露一下真實的情緒呢。”
這種話,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你自己?
“我聽說北條大人和藤原娶的是源家的兩位公主?”
“是。也是同由法皇陛下賜婚。”
嗯。聽起來有隱情。女六條宮的兩個女兒分別嫁給最有實力的兩個家族的繼承人。野心昭昭,可鑑日月。
“那麼,你和她幸福麼?”
貂蟬沒有回答。他的表情——是種哀傷。轉瞬即逝。和對昭君提及他前妻截然不同——那是決然的漠視。
這兩個男人的婚姻也不過是籌碼,至於當事人是否幸福,無人關心。
在這冷場的時候,昭君進門。
很虛僞的告別。礙於身份,兩位大帥哥不得不保持官體。
只是他們對對方卻不是死敵之間徹頭徹尾的厭惡和針鋒相對。
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不久之後,當我得到最終答案的時候,非常慶幸自己身爲女人奇妙的第六感。
貂蟬走遠,昭君把我摟進懷裡。
一身的清香。面色雖然蒼白舉止卻一如平日的堅定。
他和亞亞不曾問過我和誰講過什麼去過哪裡之類的半白問題,從不例外。
“都準備好了?”我問。
“嗯。”
“北條廣之不知情。”
“這麼肯定?”
“嗯。但是小心他和你魚死網破。”
“他沒這個實力。”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你讓我和他談談看。”
“我不想他接觸您太多。”
“他也是身不由己。你別太忌恨他。”
“您究竟都知道些什麼?”這句話的語氣摻雜着更多無奈。
“先忙眼前事,我回頭一定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