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 你方賤罷我登場
你方賤罷我登場看到我們手牽手步入包房,本來就笑容滿面的北條貂蟬越加開心,眼睛裡還有一絲驚豔。
昭君的人妖外甥,貂蟬的異母弟弟看見我霎時臉色蒼白。
其餘達官貴人我一概不識。
不過這些的男人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睛都像長在了我身上。
昭君周到的一一介紹,行禮畢,落座。
在他微笑着轉過頭來,再次牽起我的手時,人妖外甥再也按捺不住,竄起來,指着我大叫,“爲什麼你也可以來?”
“信之,不得無禮。”昭君和貂蟬整齊的男聲二重唱。
人妖外甥原來叫北條信之。眉眼雖極盡精緻,但舉手投足毫無大家之氣,相當懷疑的他的母親是否好好教養他。
“舅舅……爲什麼連兄長也……你們都被她迷惑了!她絕對是想害你們的!”
我汗,這孩子有被害妄想症麼。
“信之。”他兄長示意他坐下來。
而他舅舅沒有這麼客氣,凌厲眼神直接射過去——可滅蚊蟲。
孩子一愣,跺腳,甩手,飛速而去。
“信之任性,家教不嚴,還請柳姑娘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切勿介懷。”貂蟬向我施禮。
“北條大人這是哪裡的話。”
加上其餘人一通稀泥,此事快速揭過,不再提及。
一大羣男人各懷鬼胎,我在其中不自在,向昭君耳語。藉口離席更衣。
鶴雲亭的庭院很漂亮。步入其中,能有一份閒適的心情。
流連中,“柳姑娘,我該向您真誠道謝。”來者是北條貂蟬。
我回頭衝他微笑。
“一夜之間吶。您實在是了不起。”
“大人過譽了。”
“我一定會遵守諾言的。”
“北條大人……不去關心下令弟麼?”
“那孩子啊……讓人傷腦筋呢。”他臉上不變的微笑。
“妖女!我可找到你了!”說人妖,人妖到。還嫌不夠熱鬧。
“兄長!就是她!她……她欺負信之!”
仰天長汗。
啥叫欺負,我把你壓到身下了麼?好好的一男人,怎麼還逮誰跟誰撒嬌呢?
連北條妖男都黑線了。可是貴公子就是貴公子,還是滿面笑容,“信之。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還好,因爲昨個兒求我,拿人家的手軟,現在爲我說話。這個妖男還是有點良心的。
“信之。你剛纔在說什麼。”沉着一張臉的昭君登場。還嫌天下亂得不徹底。
“舅舅。”人妖外甥皺着一張臉就要往昭君懷裡扎,被目露寒光的冷麪舅舅嚇到呆滯。
原來昭君那極致殺人光線就是這樣練就的……貂蟬站在一邊開心的看好戲。
“舅舅原來不是最疼信之的麼?怎麼有了這個女人就對信之這麼兇了呢?”孩子語氣相當委屈。
這孩子荷爾蒙分泌紊亂。我或許可以推薦大夫給他。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那孩子扭向我。
“我恐怕沒這個資格。”我指指自己的臉蛋。
貂蟬開始抽。昭君準備抽。
“你究竟哪裡好?”他慢慢握拳,“你把舅舅還給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汗”暢淋漓了。
“信之!”昭君的聲音依然凜冽。
“舅舅!你這個女人!”說着飛撲向我。
昭君貂蟬反應神速,一前一後,各鉗制人妖外甥一隻胳膊,立時孩子動彈不得。
人妖外甥兩行清淚,我看呆了。原來所謂的狗血八點檔的生活基礎就是在此誕生的。
所謂貴公子基本是兩種類型,笑面型。比方北條貂蟬,無時無刻不帶着笑容,即使是威脅別人的性命,於是他微笑着說,“信之,還嫌丟人丟得不夠,你退下。”這句翻譯一下等於,“你給我滾。”
還有一種類型,冰面型。比方藤原昭君,無論任何事情都要帶着“請”字,即使是問候別人祖宗十八代,句中要帶着“閣下”,於是他冷冷的說,“請閣下不要出現在我眼前。”這句翻譯一下就是,“你快給我滾。”
於是哭得滿面淚水神情幽怨不已的北條家二少爺被兩位貴公子客氣而周到的請滾了。
臨走,憤恨不已的抹淚,“你們等着。”
注意,他用的是“你們”,不過這也是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我才意識到的。
看着這孩子絕塵而去,我惡作劇得手般的開心。
“北條大人,我能問問您多大了麼?”
“虛度二十九。”
“你比我大阿。”
“柳姑娘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的,我一定傾盡所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嗯,從今以後,你就是貂蟬姐姐。”
“貂蟬?姐姐?”隨即仰面大笑,“藤原大人,我實在羨慕您。”沒有言不由衷。
“是啊。她這個樣子我也寶貝得緊。”沒有一絲做作。
被昭君牽着手一起經過迴廊。忽然大笑起來,“貂蟬……真是太貼切了。您……”猛然扭頭對我,“他是貂蟬。那我是什麼?”
面對他微波盪漾的眼神,只好實話實說,“昭君。”
“昭君?昭君?”連問兩次,忽然神情異樣。
糟糕,千萬不要想到昭君沒有貂蟬漂亮之類的阿,這太天雷了。
“昭君是用來嫁的……”真遺憾,我柳如櫻也說過這麼自砸招牌的話。
他立時多雲轉晴。
神阿,請你賜給我個情商高點的姦夫吧。
回到酒席上,又是一陣假惺惺的奉承拍馬。
左大臣右大臣依舊是焦點中的焦點。
不過怎麼看,昭君的心思在我身上,貂蟬的心思在我跟昭君身上。
接受北條貂蟬再一次誠摯的道謝後,我和昭君藉口遁了。
車上。
“您想去哪裡?”
“去你們家的醉雲樓。我想和堇說說話。”
“好。”
“不過我也有話想問問你。”
“嗯。”
我和他的手總是牽在一起。
“北條信之不是你的親外甥吧。”
“不是。他母親是我家旁支的一個養女。”
“你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原來也不是北條家的正室吧?”
“怎麼可能。她是北條廣之母親去世之後才被扶正的。”
這句話,嗯,有隱情。
“人家好歹和你同族,語氣好點。”
“……”
“你挺討厭她的?”
“是。”
“你的親生妹妹……是現在的皇后吧。”
“是。”
“剩下的,我去問堇好了。”
他狐疑的看着我。
抵達。大美女出迎。看見我和昭君舉止親暱——就是牽手,笑得彷彿牡丹綻放。
“北條信之他媽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才當上北條家的主母的?”我開門見山。
“他們家原來的正室——也就是北條廣之的母親身體不好,刻意氣了她幾回,人很快就沒了。”
“也就是說北條家兄弟也不合?”
“這事沒人不知道。”
“……我要是今天沒去赴宴就看不出來也不知道。”
“柳丫頭,你不是這兒的人吧。”
“以前不知道也沒關係。現在捲進是非裡,沒辦法了。”我攤手。
“你又打什麼主意?”
“現在還沒。備用。”
“我不信。你那眼睛裡光芒一閃準沒好事。”
回頭看看昭君,他也深有贊同。
想做個低調的人好難。
一起吃了晚飯。我回行館。看看在做的東西。昭君回家。還有積壓的公文需要批覆。
即使穿越,依舊是個勞碌命,找個戀人依舊是個工作狂。
徹底沒想法了。
檢視一番,項目進展頗爲可喜。愜意的泡了個澡,準備早早去和周公喝茶。
小四忽然出現,跪在我眼前,神色鮮有的嚴峻,甚至是焦灼,“柳主子。主人他不好了……請您即刻過去。”
我蹭的竄起來,一把扯掉右肩上的那團破布。
好手段。好手段。
達到藤原宅第只要十分鐘。
下馬徑直奔向藤原的臥室。
他人平臥在那裡,面部通紅,呼吸困難。
兩位大夫守在一旁,滿頭大汗,手足無措。
我衝上去,一巴掌甩上他的臉頰,他努力的睜開眼皮,不知是否看清我的臉,勉強擠出個笑容,隨即合上眼睛。
糟糕,他連意識也不是很清楚了。
大夫們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我問道。
“藤……藤原大人剛纔說是……說是……被蜜蜂蜇了……”
蜜蜂蜇了?
昭君,有時候我不得不懷疑我和你的相遇是不是真的上天的安排。
進來兩個人——貌似是藍衣衛中的五六,見了我,撲通跪下。
“回柳主子。大人交待,如果他不能決斷,藤原家上上下下皆聽主子一人號令。”
藤原寬幸,你的意思是無論我答不答應你,在你心中,我已經是藤原家的女主人了麼。
“三,四。你們兩個回去,在我牆角箱子裡的黑袋子拿來。行事小心些。如果不成,你們藍衣衛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是。”二人深深行禮後,轉身消失。
“一。你把今夜當值服侍藤原的仕女……還有這二位大夫,雜役,看守起來。如有任何人異動,你可全權處置。”
“是。”
大夫和周圍的幾位仕女聞言開始顫抖。
“其餘的藍衣衛,吩咐下去,家兵全員戒備。大門進出一切如常,切莫讓人看出異端。密切留意宮裡……以及北條家的動向,如有異常,即刻回報。”
“是。”
“把藤原幸鷹請來。你們都下去。”
“是。”
幸鷹麼?我得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