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 耐得住寂寞,禁得住誘惑
耐得住寂寞,禁得住誘惑繼續軋馬路。大方的牽着手,這在那個時候是相當驚世駭俗的舉動。
我神態正常不稀奇。而他也居然不覺不妥。真是基督教教育出來的好青年。
“實話跟我說,怨不怨我?戀愛、結婚都沒個人知道。”我忽然擡起頭問他。
他扭過臉來。看着我,沒言語。
果然,他是不高興的。都說女人不甘心**人的秘密情人,其實男人也一樣,名分這東西不分男女,誰都在乎。
決定哄哄他,“今天咱倆這樣,明天可就滿城風雨了。”
他輕聲笑了一下。
說真的,回去要是真有人盤問我倆,這就是出無間道戲碼。
午餐時間,找間最豪華的酒樓——當屬藤原家三產之一的鶴雲亭。能碰見熟人最好。
跑堂的不只認識我,還認識亞亞。看來做個首輔,也沒少**。
我倆剛邁步進走廊,藤原就從一包間裡轉出來,外交式微笑掛在臉上,能否賞光一聚。這面子給的。
我職業的應允。瞅着藤原轉身帶路,我湊近妖孽老公的耳朵,“咱倆今天可得演出好戲。”
邪媚一笑算作回答。
踏進包房,落座。我挨着藤原,亞妖孽挨着我。藤原身爲東道主,一一介紹在座。展顏頷首致意,禮數上決不落下話柄。
藤原的人妖外甥也在,死死盯着我,氣鼓鼓的。好歹世人都以爲我是藤原的專寵情婦,今日和亞某人一同出現,舉止親密毫不避嫌,疑惑看好戲的神情在座的臉上昭然若揭。
藤原氣定神閒。不得不佩服人家的定力,擺明了這皮球就是推給了我。
我自然不負衆望。與其讓勾欄裡的女人和朝堂上的小人長舌敗壞我,還不如主動出擊,直接給這些達官貴人來一次徹底的輿論導向洗禮。
我媚眼亂飛,楚楚動人,痛訴革命奮鬥史,命運於我如何不公,和亞妖孽一見傾心情投意合,和仁棒打鴛鴦,求助仰慕已久的藤原左大臣,不想世人誤會了我與他如此純潔的男女關係云云,動情處,淚灑當場,撲進亞妖孽懷裡,捶胸頓足,一衆貴人見我梨花帶玉,情深意切,亞亞癡心意重,長吁短嘆,皆無比震撼,有人甚至要主動替我主持公道。
藤原大人先是啞然,後以無比崇敬的眼神向我致意。
目的達到見好就收。氣氛稍稍平靜。開始男人間的觥籌交錯。我自覺退後。
拿着絹子抹眼睛,心想那根睫毛怎麼還不出來。
猛然瞧見人妖外甥左手大拇指上一個翠綠色寬幅戒指——疑似扳指。
這東西實際用於弓射時的手指保護,那孩子一步三搖的妖嬈舉止哪裡會是武將。怕只是拿它作裝飾而已。
據說,男男訂立菊花之盟的受君如若偶發痔瘡,就佩一枚扳指,以示不方便。
聯想及此,我內心暗涌,表面上不動聲色,咬着耳朵與亞妖孽分享所得,果不其然,聽完他就抽了。
摟着我的肩膀哆嗦得花枝亂顫。此君對於JQ事件與我相同的興趣滿滿——尤其是厭惡的對象,更是幸災樂禍。
末了,我還補了一句,“好好的不是欲蓋彌彰麼。你說人爲了出名這是超乎想象的不擇手段阿。”
另一邊的藤原君淡淡一笑。我估計我那點營養對話也順道飄進了他耳朵裡。
人妖外甥好奇的問起,藤原君很沒骨氣的遁了。
亞妖孽更沒骨氣的把我出賣了。
狠狠剜他一眼。桌子下下手擰了他大腿一把。他嬉笑着,桃花眼裡滿是溫柔。
等藤原君更衣回來,我拿茶水潤潤嗓子,給在座的講了個笑話。
“從前米飯家族和包子家族打羣架黑吃黑。最終米飯家族取得了勝利。炒飯把糉子逼到了牆角,糉子一着急一心狠,把衣服一脫,說,‘你看,其實我是內應。’於是糉子就成了內應奸細的代名詞。”
人妖外甥的臉騰的綠了。
亞亞和藤原君看着我,臉上都沒太多表情,但眼睛出賣了知道他們——長期忍笑總會出內傷的。
我繼續啜茶,完全不理會某人的怨毒威脅眼神。
藉口出門更衣。庭院裡的佈局風格和醉雲樓藤原的專用包廂——聽水榭如出一轍。閒適,隨意卻透露着高貴。
“妖女!”頭都不用扭,人妖外甥。
“舅舅不會相信你的!要不是那個男人護着你,我早就……”
“你早就怎麼樣?”我猛然轉身,帶着一身肅殺。他下意識的退後。
我湊近他。指指腦後髻子上的幾支髮釵,“金色、銀色,你喜歡哪一種?”我笑眯眯的問道。
他又退了一步。有點結巴,“……什麼,你……你這……女人想要幹什麼?”
“我喜歡銀色呢。大人。”說着,拔下發簪,在手中把玩,尖端銳利,閃着寒光。
“你……你……”他又退後。
我再次逼近他。銀簪在他臉前比劃。“真是一張絕世的面容呢。要是留下了疤痕就太讓人惋惜了——某位大人還會愛憐麼?”
“你……你……敢……”底氣硬生生的被我臉上陰邪笑容嚇了回去。
“她敢。這連我也知道。”獨特魅力嗓音。金髮美人款款而來。氣度悠閒,專心看好戲。
其實吧,這孩子臉真的不錯。他父親巴巴把他送到藤原身邊目的恐怕不那麼單純。況且我一直捉弄他,藤原也沒有什麼不快。看來舅舅大人對於此事心知肚明。
糉子這個比喻實在是太適合他了。
“你們……你們……等我告訴我……”
“孩子,你覺得你現在應該怎麼脫身呢?”我問。臉再好,沒有腦子終是不中用。堂堂女王,要是連這種等外品都不放過,真是自毀招牌。
我向前一步。他最後一次後退。
“撲通”。我眼前的荷花池子真的淹不死人。深秋過過涼水,得場風寒,鍛鍊一下疾病耐受力也是好的,孩子。
拉着妖孽的手揚長而去。
“你知道麼,父親說我不能成事,因爲我不夠狠。”我無比真誠。“連他我也下不去手。雖然我有足夠的理由憎恨他。”
他收斂了笑容,若有所思。
“對了,那孩子姓什麼?”我別過頭,看着亞亞的眼睛。
“北條。”
我努力在記憶裡搜尋。
“那件閒事。他是他的侄子。”
恍然大悟。不禁感慨大自然的偉大。當時印象裡黃油土豆先生的眉目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精緻的孩子的臉上尋找到相似之處。
“他母親是藤原家的旁支?”
他點頭。看來血緣上人妖外甥和藤原寬幸並不比紫公主更親近。
孩子極其狼狽的從水坑裡站起來。無比憎恨的眼神殺過來。
亞亞眯起眼睛笑了笑,一根手指在脣邊比劃一下,然後衣袖微微飄擺。
人妖外甥頭頂樹上嘩啦啦的枯葉落了人家一身。
論低調而有品位的威脅人,亞亞可以坐第一把交椅。
只是一陣陣小風吹過,孩子那件真絲質地的上好衣飾……就無可奈何東流去了。不住的打着哆嗦,兩眼含着恐懼,就是不敢先行離開。
……真可憐。
回到包間,鬍子蜀黍還不長眼的打趣,“又去說體己話了吧。”說畢,自己哈哈大笑。
我沒理會。
思索間,席散了,各自回家。
必須好好整理一下了。錯綜複雜的政治局勢和家族關係。
可是讓我肝火很是熊熊肺氣很是烈烈。
何況肚子裡還揣着一隻,一日之間內分泌能紊亂三四回。看我臉色很是陰沉,孩子他爸相當自覺地滾到角落裡遠遠的守着我,乖乖悶頭自己和自己玩,不哭也不笑,不叫也不鬧。
我從桌子上抄起一隻杯子。瞄瞄他坐的位置。趕緊滿面桃花的湊到我身邊來。我看看他,想了想,佛祖也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一揚手,杯子飛出門外。
側身躺下,枕在他的大腿上。
“你的水鏡能讓我用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