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回第二節

書接上回

佟鳳來“嘿嘿”笑着,咂着嘴皮道:“今晚我仔仔細細看過了,你府上的小腳都屬上品,尤其三位少奶奶的腳乃妙品。”

“居士說得沒錯。”衆蓮癖異口同聲附和着。

佟鳳來拍着胸脯對黃安仁道:“我敢說你府上三位少奶奶的腳即使在京城說數第二,恐沒人敢說數第一。”

“居士你過獎了。“黃安仁不管佟鳳來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客氣話,應酬話,反正世人就愛聽恭維話。黃安仁心裡美滋滋的,使眼色暗示白鳳嬌向佟鳳來道謝。

白鳳嬌更是早樂得眼睫毛都開了花。藉着一站一坐,有意無意露出腳來,引得一陣接一陣的驚叫、驚呼聲。

春蓮斜覷着眼兒看着千嬌百媚的白鳳嬌,不知她是會使魔法還是自己眼花,反正腦子一片空白,後背冒涼氣,腿腳不爭氣的哆嗦起來,手也哆嗦,心也跟着哆嗦,全哆嗦一堆了。

春蓮不停哆嗦,大汗小汗一起趕。聽見佟鳳來對黃安仁道:“在下雖稀罕蓮,卻研究不深,比起你來恐相差一大截,剛纔班門弄斧,你別笑我無知輕狂就好。”

“說得哪裡話。”黃安仁心知佟鳳來再叫板,不緊不慢道:“我雖愛蓮,卻對蓮沒太深研究,剛纔聽你一席話,長了不少見識。”

“哦?你說說。”佟鳳來存着勁,使出激將法。

“我想小腳千般妙處在於瘦欲無形,柔若無骨,愈親愈耐撫。就連觀音菩薩化成女子也是小腳,玉環穿袖釦,金蓮足下深。仙家都如此,我等凡人又怎能不生憐惜呢。”黃安仁停頓片刻,由心而外地感慨道:“品蓮靠悟,一輩子能悟出一雙真正金蓮足也!”

“好蓮都在你家,你還不滿足?”佟鳳來笑黃安仁貪心,要知人心不足蛇吞,世事到頭螳捕蟬。

大夥皆牆頭草,跟着佟鳳來起鬨笑黃安仁貪心。大家正說着,笑着,喝得醉醺醺的黃嘉麟打外面進來,聽說春蓮賽腳輸給白鳳嬌,立刻炸毛,渾勁上來,瞪着兩大眼珠子,不管不顧,拿起頂門槓就往春蓮身上掄。

大夥知黃嘉麟

脾氣,恐他把春蓮打個好歹,趕緊上前拉勸,好話說了一騾車,全不頂用。

黃嘉麟渾勁上來,哪還聽得進去勸?瞪着似乎要掉出眼眶的兩大眼珠子,恨不得把春蓮生剝活吞了,加上莽人力氣大,他把手臂粗細的頂門槓輪斷,連累衆蓮癖捱了不少打。尤其佟鳳來、何興佳、呂福祥、喬顯卿等又是文人,沒幫上忙反到捱了幾下,痛得齜牙咧嘴,不敢再靠前。

春蓮嚇得心驚肉跳,只有嚶嚶哭泣的份。

黃安仁見黃嘉麟渾得沒邊沒沿,把好好的賽腳會攪合了不說,還砸壞不少東西,包括瓷凳和花盆。氣得讓看家護院的小廝把黃嘉麟按住,奪下頂門槓拉進屋鎖了,別在這丟人現眼。

衆人經黃嘉麟一鬧騰,各個心有餘悸,不痛不癢,寬慰黃安仁幾句,找藉口全走了。

午夜;黃嘉麟趁家人都睡下,將春蓮鞋襪,裹腳布全扒下來隔窗扔到當院,一陣拳打腳踢,不顧她已懷孕三個月,只是往朝死裡揍。揍累了,把春蓮拖出屋外丟到當院,指着鼻子罵道:“狗糧養的大腳婆子,給老子滾得越遠越好,別讓我再見到你,只要讓我再見到你,立馬弄死你全家。”

春蓮被黃嘉麟打得萬點桃花開,戰戰兢兢,光着腳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孤零零的坐在當院哭得天昏地暗,應了青龍遇兔淚交流說法。

第八回

春蓮絕路難逢生

鳳嬌仗腳神氣盛

自打賽腳後,春蓮輸得徹底,在黃家擡不起頭,整個人如走上獨木橋似的,看不到陽光路,整天灰溜溜的,好似過街老鼠誰也不敢見。也沒一個拿正眼瞅她,連黃安仁也不再看她一眼。春蓮感覺活不出來了,有心一頭撞死,但撫摸漸漸隆起的肚子,感受胎動,想着尚未出世的孩子,還不知是男是女,得想法讓他(她)平平安安落地。春蓮自我安慰着,什麼也不盼,就盼腹中胎兒順順利利出世。

白鳳嬌的心情與春蓮正好相反,整天美得找不着北,仰着臉,趾高氣揚地哼着小調,在家裡除老爺子外,任何人都不入她眼,稍不如她意,就摔臉子給人看,不管什

麼難聽的話都能往外噴,因此印證了黃家人無論長得醜俊,不管脾氣怎樣,只要腳俊就得臉,要不然咋說看腳不看臉呢。

白鳳嬌隨時隨地的由着性子發脾氣,鬧情緒,指桑罵槐,氣死小辣椒不讓獨頭蒜。顯然

她把自己擺在二當家的位置,指使這個指使那個,好像誰上輩子欠她債似的,誰不聽,不順從她的意,就毫不客氣的數落一般,對春蓮更是什麼話都敢丟過去,原先客套勁全沒了蹤影。

春蓮被白鳳嬌罵得二丈摸不到頭腦,不知哪兒對不住她,更不知什麼時候埋下這樣大的過節,好像刨了她家祖墳,抱她孩子跳井似的。春蓮不想跟白鳳嬌一般見識,故懶得搭理她,全當白鳳嬌是一條瘋狗胡亂咬人。春蓮耐着性子忍着,看白鳳嬌能罵多久。哪料越不搭理白鳳嬌,白鳳嬌越是鉚足勁地猖狂,不知從哪兒弄來一雙大腳鞋放到春蓮門口,隨後從屋裡般出一把椅子,沏一壺花茶,喝一口茶水,罵一句:“我呸!不要臉的東西,給你臉不要臉,想在我們黃家撒歡,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算哪顆蔥哪頭蒜。”

通常愛罵人的人都唯利是圖,喜歡佔小便宜,吃不得虧,愛計較也愛打聽是非,東家長西家短,攀比心極強,不懂什麼叫口中留德。

春蓮聽着白鳳嬌罵聲,心裡好笑,暗道:“不知誰在撒野,誰在發潑,舔着臉還好意思說旁人,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春蓮雖說不在意白鳳嬌辱罵,但被罵久了心裡也膈應。她她面仍不搭理白鳳嬌,由她罵去,心裡卻恨得發誓:“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讓你白鳳嬌好看。不信咱們走着瞧。”

梨花見白鳳嬌愈罵愈邪乎,甚至收不住口。臉面上什麼也不說,背地裡卻跟管家婆巧娘嘀咕,讓巧娘管管白鳳嬌,畢竟規矩出大家,她那樣沒羞沒臊胡亂罵,外人聽見成什麼樣子?

巧娘陰沉着臉問梨花道:“二少奶奶跟三少奶奶到底有什麼過節?”

“應該沒有。”梨花跟上一句:“三少奶奶的脾氣您還不清楚,在這個家除老爺子外,她服過誰?”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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