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緊了手，手心的疼提醒我不要聽他的話，可是那些話總是往耳朵裡鑽。
就在我忍不住要出手打他的時候，咚的一聲，李鋒的臉跟桌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我愕然地看向那個打李鋒的警察，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我沒忍住。”
另外一個警察也走過來，按住李鋒的頭，對我說：“妹子，別聽他胡說，像他這樣的渣滓，只配呆在牢裡。你還有大把的人生等着享受呢，別想不開。”
李鋒還想說話，但那個警察乾淨利落地把李鋒的下巴給卸了，他從喉嚨裡痛苦地哼了一聲。
我伸手抹了一把眼淚，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你們。”
從警察局出來，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心裡的陰鬱也消散了不少。
失去孩子的痛楚，讓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做噩夢，白天我對所有人都能露出笑臉，但是當我晚上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對着自己卻笑不出來。
這種痛可能很少有男人可以體會，但是女人絕對能明白。
但是沒關係，很快，很快他們就要爲我的痛苦付出代價了。
謝天安的車子停在我面前，我看了一眼謝天安，發現他消瘦了很多，眼裡的神采也被陰翳矇住。如果我是路人的話，看見謝天安跟我，可能會認爲謝天安纔是最痛苦的那個。
關心的話幾乎到了嘴邊了，我卻還是沒有說出來。人還是冷漠點的好，寧願成爲一個可怕的人去傷害別人，也不願成爲一個可愛的人被別人傷害。
我已經再也無法變成那個可愛的人了，那就讓我可怕下去吧。
自從賭場的事情過去之後，阮語就再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了，我也沒聯絡過她。
打電話給她幹什麼呢？罵她？那樣除了嘴上過個癮之外，還能得到什麼？
阮語很可能反而覺得我很無能。
有些事情，說話的聲音越大，顯得底氣越是不足。
不是說話的聲音大別人就會聽你的，一切都取決於你的力量。
這回，還是我頭一次主動給阮語打電話。
打了很久，電話都沒有人接。
我冷笑了一聲，給陳子玉打了個電話，讓她幫我查一下阮語的地址。
陳子玉答應的很爽快，掛了電話沒一分鐘，短信就發過來了，上面是阮語如今在的地方。
又是另外一個酒吧。
我發現每次見阮語，都是在不同的地方，不知道真的是她有精力管着那麼多場子，還是隻是走個過場。
不過這些也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我先開車去接何小雨。
因爲電話裡沒帶她去幹嘛的，何小雨顯得很興奮，等她上了車，我才告訴她是帶她去見人的。
何小雨臉色一下就拉下來了：“姐，都現在了，你還沒給我找到房子，不合適吧。”
看見何小雨這個樣子，我心裡也有些不悅了，不過我沒表現出來，仍舊笑眯眯地說道：“你別急啊，挑房子這種事，爲了你以後住的舒服，也得慢慢來。”
何小雨哦了一聲，表情仍舊沒有笑容。
看她這個樣子，我也沒有說什麼，她也不笨，對我發脾氣，不過是因爲無論是陳子玉還是陳爺面前，她都得收起自己的脾氣，乖乖地當條聽話的狗。
等到了阮語在的酒吧，我對何小雨說道：“等會你跟着我，不然回頭真發生了什麼，可別怪我。”
何小雨稍稍擡了擡下巴，對我說：“有你在，我擔心什麼？”
聽見何小雨的話，我笑了：“你猜你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是什麼？”
何小雨愣了愣。
我接着說：“是你的嗓子啊，我護好你的嗓子就行了，至於別的，誰在乎。”
聽見我的話，何小雨的神色變了變，看我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
我毫不在意地笑笑，像是何小雨這種給點顏色就蹬鼻子上臉的人，只要狠狠扇她一巴掌，然後告訴她她現在真正的地位就好了，別的什麼也不用做。
這個酒吧生意不算好，空氣裡都是煙味，連舞臺上的舞娘都懶懶的，沒有一點激情，座位一半都空着。
我本來以爲還要去問服務員才能找到阮語，然而剛進門，我就看見正在訓斥服務員的阮語。
我就帶着何小雨在旁邊看阮語把服務員給罵哭了，還沒忘記打她一巴掌。
就在阮語擦手的時候，我帶着何小雨走過去：“呦，這不是阮姐嗎？最近阮姐過的怎麼樣？聽人說你晚上做噩夢都睡不好覺啊，瞧你的黑眼圈。”
阮語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恢復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笑容，坦然地道：“我晚上睡的可好了，你這是聽的哪裡的傳言？”
我回她道：“阮姐晚上真的能睡好嗎，那你怎麼還會有那麼重的黑眼圈？阮姐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多保養保養，別人老珠黃了，聽別人誇一句就當自己真的還年輕。”
阮語的臉色沉了下來，說：“你找我有事？要是沒事，我就去忙了，最近客人多了不少，整天累死了，沒工夫搭理閒人。”
我伸手把何小雨拉到身邊，說：“我找阮姐可真有事，你看看她。”
阮語看了何小雨一眼，說：“我手下的公主可沒有一個比她還醜的。”
聽見她的話，何小雨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我笑了笑，對何小雨說：“別愣着，叫人啊。”
何小雨有些挑釁地說：“阮姐你好，我叫何小雨，你可以叫我小雨。”
聽見何小雨的聲音，阮語愣了一下，沒理會她，對我說：“，你要是想玩，就自己找地方玩好了，我還有事，不招待你了。”
我看她就想走了，對她說道：“我們也有事，就過來給阮姐打個招呼。不過阮姐可得把小雨給記住了，以後你們見面的機會還多着呢。”
我的話讓阮語又看了一眼何小雨，她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何小雨瞥了阮語一眼，說：“一個老女人而已，姐你幹嘛那麼如臨大敵的啊。陳爺已經給我打電話了，還說要請我吃飯呢。”
我笑着看了一眼何小雨：“你也得記住她啊，等以後你有錢有地位了，別忘了是她給你騰地空。”
我的話讓何小雨開心地笑起來，嗲着聲音說：“還沒有影呢，姐你別說這種話了。”
因爲不想讓陳爺知道何小雨跟自己有聯繫，所以陳子玉想讓何小雨做什麼都是通過我的口去傳達的。
從那天我帶她去見過阮語開始，陳子玉就頻繁地安排何小雨跟陳爺的見面。
何小雨自己倒是挺樂意的，可她沒想過，這樣的見面，難道陳爺不會懷疑嗎？
隨着何小雨跟陳爺一次次的見面，我接到了徐單的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我的手甚至是有點發抖的：“喂，徐單，你已經查出來了？”
徐單嗯了一聲，說：“你不知道我爲了幫你查這件事，都被昊哥給罵了。要不是昊哥聽說是你查的，恐怕我都查不出來了。”
聽見徐單的話，我連忙說：“徐單大哥，你別吊我胃口了，回頭我請你吃飯請你玩，你想怎麼樣都行。快點告訴我你都查到什麼了吧。”
徐單說：“好了好了，我跟你說。李鋒其實有過不少次進警察局的經歷，我這邊查着呢，結果你又把他給弄進去了。按照你說的，讓我查他上回進去的原因，我這邊查的是因爲非法販賣淫穢視頻，你說搞不搞笑？”
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他會懷疑我。
“那他是被誰給弄進去的？”
“你不知道嗎？謝家的小少爺啊，不是聽說你們走的挺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