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有點佩服謝天安，從一開始我就在給他難堪，讓他做司機，讓他付賬，當着他的面給緋紅打電話，告訴他我現在不相信他。
但是他都忍了，我只跟於向南說話，他也能穩坐在一旁，甚至在吃好飯之後主動去付賬。
喜歡嗎？愛嗎？
這玩意值多少錢？
我在心裡嗤笑一聲，擡眼對於向南說道：“小南，你知道你姐姐是幹什麼的嗎？”
他微微一震，看了我一眼。
我接着說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想，你應該明白你姐姐是幹什麼的吧。”
他不說話，目光沉沉。
我說：“姐不是要拿話刺你，是真心想問問，你知道你姐姐在幹什麼嗎？”
半響，他點了點頭。
果然，於向南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媛媛是在幹什麼養他呢，然而這個世界總是那麼無奈，他無力改變，只能妥協。
我接着說道：“你的那份工作應該已經丟了吧，我把你安排到君悅怎麼樣？同樣是打工，有我在，我還可以護着你。”
於向南看向我，說道：“姐，你跟昇爺都還年輕……”
“閉嘴。”我拉下臉，“你忘了我的話嗎，跟在我身邊就乖乖聽話，別多嘴。不願意就不願意，隨便你，我無所謂，你覺得君悅還差你一個服務員嗎？”
這個時候謝天安正好付了錢回來，聽見我的話，腳步頓了頓，默不作聲地坐到於向南身邊。
於向南垂着頭，看向桌面。
我也不着急，安靜地等他給我答案。
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鍾，我的耐心要消耗殆盡的時候，他才擡起臉來對我說道：“好。但是姐，我想要一天時間先跟我姐姐談一下。”
我答應下來，說：“你們想談多久都沒問題，但是一個星期之內，我想在君悅看見你。”
說完，我從包裡拿出來兩千塊：“這些錢你先拿着，算是補償你沒拿到的工資。”
於向南不願意接，我輕輕挑眉：“我的命，兩千塊錢可買不來。”
聽了我這句話，他才伸手把錢接了過來。
安排好於向南的事情，我讓謝天安把我送到君悅。
下車前，我對謝天安說：“如果你今晚想來接我，別開這輛破車來。”
說完，我轉身往君悅裡走去。
華燈初上，君悅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要開始了。
我先去了一趟化妝室，公主們看見我，齊聲叫了聲姐。我來到緋紅的座位旁邊，把包放在桌子上，然後問她要出場子的公主名單。
她愣了愣，有些不解地把單子給我，我掃了一眼，遞給她說：“把單子複製一份，我要原件。”
說完，我打開緋紅的化妝箱看了一眼。
就算每天掙的錢不算少，但是緋紅買的化妝品也都是不算貴的那種，她的化妝箱裡，大多數都是雜牌。
我出門的時候沒有化妝，本來想用緋紅的化妝品畫一下，但是看見這些化妝品，我又不想用了。
我把她的化妝箱給合上，對她說：“等會你跟媛媛去一下我的辦公室，我找你們有事。”
緋紅答應下來。
離開了公主們的化妝間，我來到鳳姐的辦公室，她還沒來，但是鳳姐的辦公室我有鑰匙。
給鳳姐發了條短信，說我要用她的化妝品，鳳姐把她的化妝品在哪告訴了我。
鳳姐的辦公室比我大很多，而且有兩個小房間，一個房間用來休息，一個房間用來放衣服，裡面也有化妝鏡和全身鏡，用來化妝和換衣服用。
我找到鳳姐放在櫃子裡的備用化妝品，給自己畫了一個有些濃烈的妝容。
紅脣如火，配上短髮意外的很合適。
我對鏡子裡的自己做了一個飛吻，然後走出了化妝間。
鳳姐休息室裡的門半開着，我走過去想把門關上，但是眼睛輕掃，卻看見牀頭櫃上放着一張醫院的單子。
因爲最近去醫院去的多，所以這種單子我是認得的，看見之後，我心裡升起一絲疑惑，鳳姐怎麼會有這樣的單子。
這種單子一般都是診斷書，檢查身體之後會拿到的。
放在以前，我恐怕只會在心裡疑惑一下，然後離開，但是現在我不會那麼做了。
我推開門走進去，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牀頭櫃上不僅放着一張單子，上上下下，總共三四張單子。
我把所有的單子都拿起來，上面的名字是周依，這的確是鳳姐的檢查單。
可是鳳姐的身體怎麼了？
我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把四張單子看完了，我也只弄懂了一件事，鳳姐的確是生病了。
我給幾張單子都拍了照，打算回頭去網上查查，單子上的字體太過潦草，我看不懂。
把單子原樣放好，我和上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翻看了一下剛纔給鳳姐那些單子拍的照片，然而來回看了幾遍，還是沒能弄清楚鳳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這時候敲門聲響了，我退出相冊，說了聲進來。
緋紅和媛媛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緋紅手上還拿着剛纔的那張名單。
名單上都是她跟媛媛商量好的，可以去別的場子，能賺錢又不會惹事的公主。
我把單子放到旁邊，緋紅笑着湊了上來說：“姐，你的新發型真好看，特別酷。”
媛媛也看着我，只是臉上多了一絲擔憂。
我已經囑咐過於向南不要告訴媛媛了，我現在誰都不敢相信，於向南我也不信了，所以我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
更何況，於向南那張臉，我以後，可能會用到。
我半闔着眼睛，說道：“是嗎，我就是覺得長頭髮太累贅了。好看就行，要是醜了，我去哪哭啊。”
緋紅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說：“要是有機會，我也要剪一個這樣的頭髮。”
我笑不出來，說：“那我祝你沒有機會。”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明白我話裡的深意。
我不想給她解釋，說：“你們倆都坐下吧，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緋紅立刻說道：“姐要說什麼啊？”
我不語，她被媛媛拉着坐下。
等她們倆坐好了，我纔開口道：“從明天開始，所有跟着你們去別的場子的公主，她們的收入，包括小費，都要上交三成，你們兩個一起抽一成。”
緋紅和媛媛都愣了，她們對視一眼，又都看向我。
這回說話的是媛媛，媛媛躊躇着說道：“姐，我覺得三成是不是有點多了？”
緋紅也說：“公主們恐怕不會願意。”
我輕輕地笑：“那好啊，抽四成。你們等會去通知一下，以後這件事全都是你們管，公主賺的多，你們就賺得多。要是有人隱瞞小費也無所謂，記下來她們每個月的收入，前十有獎勵，後十位被淘汰。”
媛媛爲難地道：“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媛媛，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想緋紅一個人，應該忙得過來。”
我的話剛說完，緋紅的手緊攥了一下，又很快就鬆開。
在錢面前，多少人心甘情願地當個婊子啊。
看見媛媛最終點了點頭，我臉上的笑意更濃。
“你們可要把公主給管好，鬧事的一律不要。君悅什麼不多，就公主最多。”
一個酒店，上上下下幾百上千人，光是公主，就佔了一半，能不多嗎。
說完，我讓緋紅先離開，把媛媛留下來。
媛媛有點不安，看着我問我什麼事。
我說：“我想把小南安排到君悅來做事。”
媛媛的臉色一下就白了：“姐，不行，小南他還不知道我乾的是什麼事，要是他知道了……”
“他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