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無恥恫嚇和火熊炮的炮管震懾下,科薩也只能接受了所有條件。
據說聽到這個條件,先前“不惜一切代價和屈辱也要媾和”的紫衣公主黛朵.科穆寧也流下了懊悔和不堪的淚水。
三日後,阿菲永山堡唯一往下的蜿蜒道路上,帝國佩尼帕瑟巴斯托斯和他妻子,包括三百名扈從士兵和科薩將軍(其餘的士兵大多被高文收編去了),迎着黯然的日光,緩緩順着呂卡士河谷,直接朝着非拉多菲亞姆城退去。高文不允許他們走南下的阿塔利亞,但爲表示對黛朵的善意保護(她已經夠傷心的了),大主保人又派出了烏古斯騎射團擔當衛護工作,以免佈雷努斯和黛朵遭受獨眼伯爵雷蒙德的傷害。
同時早已在邊界上待機的吉麥吉斯旅團迅猛南下,穿過皮西迪亞的高原山區,向海濱阿塔利亞撲去。而高文也帶着兩個紅手騎兵團,放棄對皇帝的追襲,伴隨吉麥吉斯旅團一道進軍,“梅洛監管紅手旅團和蓋亞的科馬洛伊騎兵團留在阿菲永穩住局勢,並在尼基塔斯黨的協助下,安定通往費爾納山堡的局勢,並開始配給田產和牧場。”
在彼處,高文直接將豐饒的山林河澤和四處出產金色大理石的礦產收入塔爾蘇斯凱撒的財庫當中,並準備讓奴工們前來看管出產,但高文爲了招攬流民也開出了優惠政策,那即是將山林河澤“開放”三年:但凡是聖俸農民持證,都可以在開放日來捕魚、打獵,或砍伐樹木建造聚居點;而公社農民也享受這樣的優惠,但是還要承擔供養民軍的盾牌稅。至於大批戰俘和流民們如何選擇,是當聖俸農民還是公社農民?高文將決定權交給他們自己,不加過多幹涉,只有誘導。
同時高文還將六處廣袤的草場佔據,兩處賜予了立下功勳的哈吉布父子,兩處贈送給了始終默默支持自己的卡勒阿迪歐夫人英格麗娜.梅薩迪尼,最後兩處則當作禮物送給女兒海倫娜。
“前二者的草場馬上引入優質的安格拉斯羊,英格麗娜此後要擴展毛紡作坊,來外貿和供應軍隊所需。我女兒的草場則蓄養雞蛋和牛黃油,設備我來投資,將來她自己的冠冕哪怕價值五千枚金幣,憑這裡的產業也足夠自支,海倫娜成年後當然能風風光光嫁出去,誰都不能輕視她。”當然,高文也掛念到了聖妹,特意要求同樣送去一批安格拉斯羊去梅利泰內的保羅共和國內,讓聖妹也能雨露均沾。
爲心愛的女人和後代安排好一切後,鬍鬚已經很長的高文,繼續開始艱難的征服了,他和格里高爾並轡,帶領着騎兵和步兵列着漫長的隊形,在皮西迪亞的山區披荊斬棘着,越過費爾納山堡後前方便是托羅斯山脈的西段,到處是山峰、峭壁和嶙峋的岩石,天空的長雲不斷投下大片大片的暗影,將山印染成了藏青色,不久在山坡下發覺了片片雪白升騰着熱氣的小湖泊,士兵們便歡呼着列隊走下,換班戍防四周,空閒下來的便和大主保人一起泡溫泉,來疏散前些日子行軍的疲累!
繁星下,高文騎着馬踱到湖邊,木扎非阿丁和迪姆開始在旁邊的草地上圍起火塘,並指揮衛隊支起緋帳。隨後大主保人將手裡的騎矛插在地上,扶着其跳下馬鞍,也迫不及待解下了衣甲,跳入熱水湖當中。
“頓時所有疲累都完全消散了。”高文哈哈笑着,接着擡頭看着山之間的沉沉星河,好像觸手可及,“皇帝陛下這時候不清楚在做什麼......還在逃着嗎?”想到這裡,高文轉過來,靠在湖邊石頭上,隨手撿起根草枝在上面邊比畫邊思忖,“科穆寧皇帝一路在潰敗,並沒有重新收攏軍力的機會,我留下的科馬洛伊騎射團依舊在阿菲永、菲羅梅隆地帶搜剿皇帝的敗兵。那麼,如果皇帝沒在半路上遭逢不測的話,他穿過弗裡吉亞山地,直接去勞迪西亞或非拉多菲亞姆當然是最優的路線,但他對雷蒙德和佈雷努斯已喪失信任,不會自蹈險地的;還有條路線便是穿過狹長的乾旱峽谷,要七天乃至更長時間抵達多利拉愛姆城,再去普魯薩或尼西亞,普魯薩據說被泰提修斯佔據了,這個劓鼻將軍果然有一套,這樣等於封住了海峽和高原間的咽喉地帶,看來他是對皇帝起殺心了,同時也會支持他的新主子在皇都奪權。皇帝不蠢的話,不會去普魯薩,而會前去尼西亞,那裡有他最信任的大太監小鳥坐鎮,還能收攏比提尼亞和帕弗拉哥尼亞的軍隊重振旗鼓。”
高文就這樣嘰嘰咕咕着,直到馬格倫迪烏斯也全身*踏入了熱湖水當中,“那樣的話,帝國會完全四分五裂,科穆寧會自相哄斗的。”導師這樣說到,驚覺的高文即刻欠身表示恭敬——這老人家可真值得欽佩,在山路上坐着肩輿始終跟在自己馬後出謀劃策。
這位長者卻斜着眼睛,看了下扶着岩石的高文,雖然熱氣騰騰,但還是一覽無餘,“我很好奇我孫女兒爲什麼不沉迷於你?”
“您也雄風猶存。”高文很禮貌地迴應說,這會兒許多士兵都光着臀部,鋪滿了周圍幾個湖面,到處是歡聲笑語。
“不行啊不行,到現在還爲普拉尼孤微的後代而憂心。”導師長者十分謙遜,而後又解釋道,“這可不怪我,都怪我那不成器而早逝的兒子,他和他最喜歡的漂亮妻子結婚後,居然恪守起基督神聖的婚姻起來,所以只留下阿格妮絲一個女兒就雙雙感染疫病離去了——對了,馬上帝國的局勢是這樣的......”
高文和導師長者在熱水裡討論了很久。
次日軍隊繼續朝阿塔利亞推進,又行軍了兩日,山勢忽然緩和下來,伸向海邊的土地上變得平緩的,也遠遠近近矗立着許多集鎮和小堡壘。
這裡便是阿塔利亞灣的農耕和商貿地帶,它們背靠托羅斯山脈,面向着大海,也是個狹長的新月形領地,而阿塔利亞城恰好位於新月的西側起點處,此處林木、造船、橄欖等產業十分發達興盛,在過去更是東羅馬帝國的艦隊基地所在地。
大約十多名普洛尼亞騎士打着小旗,從對面的低地走了上來。
高文和所有將官幕僚,騎馬立在紅手大旗下等待着他們。
“鄙人是阿克羅鮑利忒斯。”
“鄙人是貝庫斯。”
當先兩名普洛尼亞騎士翻身下馬,跪拜在高文眼前,“我們願意歸順大主保人的旗下,引導大軍進攻阿塔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