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美女趙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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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張氏兄弟這個案子,郭密享譽全國,朋友們對他也是刮目相看。在這之前,由於同在一個陣營,大家只是拿郭密當朋友,從來沒想過要巴結他。甚至,郭密反而有點巴結大家的意思,因爲每個朋友都比他有錢,而且跟各自的貴人的關係都比他密切。簡光亞是阮如璋的乾兒子。陳嶺南是阮如璋的心腹。趙燦爛是趙守政的情婦。羅明輝是趙守政的親外甥。郭密非常清楚,自己不過是阮如璋手下的一個兵而已,身不由己,做老闆肯定是沒戲,只能是跟老闆們做朋友。

可這一次,大家即看到了郭密的沉着冷靜,也看到了郭密的善於鑽營。當場斃掉兩個悍匪後,郭密竟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聯繫電視臺。而在電視臺記者趕到前,他竟然沒有忘記聯繫上級領導謝運來。市局局長謝運來當時在家看電視,聽說擊斃了兩個公安部A級通緝犯,激動得穿着一雙拖鞋就出了門。在接受記者採訪的過程中,郭密也是一口一個“在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和謝運來局長運籌帷幄的布控下”,直接把謝運來捧成了此次事件的第一功臣。謝運來並非阮如璋班底的核心成員,受到阮如璋提拔,不過是八零年前後兩人曾在市公安局共事過,跟阮如璋是老相識。在阮如璋過去的印象中,謝運來能力出衆。然而可能是被周澎一系壓制了太多年,把他提拔上來後阮如璋發現他變成了一個隨波逐流的人。不過謝運來也清楚,自己被提拔做這個局長不過是阮如璋的人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過渡而已,所以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在局長崗位上幹到退休,而不是在退休前被阮如璋換下來。結果卻讓他撞了一個天大的好運,在自己任公安局一把手期間“親自佈局指揮”擊斃了兩個著名悍匪,不但實實在在風光了一把,緊接着還做了省公安廳三號人物。謝運來想,郭密這小子肚子裡有料哇,讓我臨退休了還能官運亨通一回,我說什麼也要表示一下啊。何況郭密還是阮如璋的人,這個順水人情我如果不做,那我就該死了。所以,根本不用阮如璋暗示,謝運來很快就把年僅三十二歲的郭密提上來做了市局副局長兼刑警大隊副大隊長。而兩年前,郭密也還只是一個科級幹部,等於是兩年升了三級。除了晉升,郭密還收穫了一大筆獎金,公安部獎勵一萬,公安廳獎勵一萬,公安局獎勵一套三居室,可謂名利雙收。

阮如璋對郭密的這次升遷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阮如璋喜歡郭密,但不器重。阮如璋瞭解郭密,此人業務能力出衆,但紀律性不強;小聰明太多,卻沒有大格局。最早的三個手下里,阮如璋重點栽培的是安國柱(安國柱就是安玉柱。安玉柱九一年春節回周口老家探親,主業爲鄉黨委書記、業餘愛好研究《易經》的老丈人幫寶貝女婿把名字改成了安國柱,原因是“玉”易碎)。安國柱高中學歷,業務水平中等,但組織協調能力出類拔萃,而且紀律性強,政治覺悟高,天生做領導的好苗子,可以塑造。對郭密,阮如璋的考慮是讓他在基層多磨鍊幾年,時機成熟後再送去警官學校系統學幾年專業知識,然後再做打算。可以說,謝運來擅自提拔郭密,即打亂了阮如璋的用人計劃,也間接毀了郭密。

擊斃張家兄弟的時候阮如璋不在現場,但跟在現場沒兩樣。事發當晚他就接到了陳嶺南的電話,具體細節知道的一清二楚。阮如璋對郭密擅自行刑的行徑大爲震驚,可又什麼也做不了,因爲新聞很快就播出去了,經過層層報道,搞得全國都知道了。公安部給郭密一個一等功就已經言過其實,謝運來提拔他做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更是要命。那麼關鍵的崗位,交給這樣一個無組織無紀律的傢伙,將來肯定會出大事。然而讓阮如璋無比被動的是,因爲郭密是自己的手下,公安局上上下下竟然沒有一個反對他升遷的聲音。就因爲沒有反對的聲音,阮如璋也沒有辦法把郭密撤下來,不然大家就會胡亂揣測,並可能鬧出風波。阮如璋甚至連像平時那樣罵郭密一頓都不行,郭密正春風得意,罵他一頓不會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只會讓他離心而去。

阮如璋識人的眼光可謂精準,春風得意的郭密很快就作起來了。作起來的郭密乾的第一件愚不可及的事就是跟趙燦爛發生了實質性關係。想跟趙燦爛有一腿的男人大有人在,但真正這麼幹的男人絕對是腦子進水了。先不說趙燦爛是趙守政的女人,就算不是,頭腦清醒的男人也不會趟這禍水,因爲你搞不定這個女人,她卻能分分鐘搞定你。趙燦爛是什麼樣的女人,陳嶺南曾經有過一個形容:雙腿能夾死人。被這個女人搭上了,首先你跑不掉,其次你也不想跑。趙燦爛這個女人,跟那些靠身體吃飯的女人不是一個物種。趙燦爛除了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她還有過人的膽識和能力。這種女人會主導局面,而不會遷就適應,因爲她是狩獵者,而非獵物。說起來孫維季也是這類女人,可孫維季跟趙燦爛又有着本質區別。孫維季具備良好家教,同時有過多年體制內生活工作經歷,接受過嚴格的素質訓練,懂政治有覺悟,會審時度勢,能做到時而沉穩內斂時而靈動活潑,收放自如。而趙燦爛是天生天養,沒有經過後天打磨,本能驅動多過目的驅動,爲人處世就像一支射出去的箭,只會一往無前,不會拐彎,不會閃避。

所以這裡有必要重點交代一下趙燦爛這個女人無比複雜的過往。

福建人趙燦爛起家的地方在千鹿。趙燦爛最早在千鹿開裁縫店。趙燦爛那間十來平米的裁縫店即賣服裝,也來料加工,同時還承接縫釦子改褲邊安拉鍊等業務。趙燦爛既是老闆也是裁縫,同時還是設計師。據去過店裡的街坊反映,趙燦爛手藝很好,人也實在,別的裁縫縫衣裳往往只走一道線,趙燦爛通常走兩道,絕不偷工減料。光顧趙燦爛裁縫店的很大一部分爲男性顧客,原因是趙燦爛的裁縫店坐落在千鹿建築公司總部正對面,而建築公司是男人的世界。前面說了,趙燦爛的裁縫店除了賣衣裳做衣裳,還承接縫釦子改褲邊安拉鍊等活,而建築公司的糙老爺們穿衣裳總是不注重愛護,經常是這裡開了線那裡爛了邊。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趙燦爛長得傾國傾城,是男人們魂牽夢縈的目標,這其中就包括趙守政。趙守政身爲千鹿建築公司一把手,應酬多,多次吃飽喝足後把褲子上的扣子撐開。趙守政光顧了服裝店幾次,趙燦爛知道他是大人物,又聽說他正好也姓趙,於是見面左一口叔叔右一口叔叔,喊得那叫一個親熱。剛開始還只是在街上遇見的時候喊喊,發展到後來,趙燦爛會主動跑去趙守政單位找趙守政聊天彙報思想。更要命的是,趙守政跟妻子章蘭已結婚多年,而章蘭又是那種愛你在心口難開的傳統知識女性,這種背景下身邊如果出現個紅顏知己,後果可想而知。

趙燦爛是那種渾身散發出閃耀光芒的超級美女,大鵝蛋臉,額寬鼻挺,長眉大眼,脣紅齒白,身材高挑飽滿,膚如珍珠,一顰一笑透着萬種風情,舉手投足透着高級瀟灑,即使把她扔進美女堆裡,也能被人一眼挑出來。而趙燦爛身上最具特色的還要說是她那萬里挑一的女中音嗓子,滄桑而有磁性,說話和笑聲自帶環繞音。偏偏趙燦爛又是那種超級愛笑的女人,同時她的愛笑與其他人的愛笑不同。趙燦爛的笑有兩大特徵,一是她的眼睛裡天生帶着一抹勾人魂魄的嬌羞,笑的時候尤其明顯,儘管這抹嬌羞跟心理活動其實毫無關係,但依然能讓男人喪失防禦力;二是笑對她來說並非情緒的表達,而是另一種語言,她甚至可以做到一邊笑着一邊跟你聊非常嚴肅甚至傷心的話題。趙燦爛的笑非常有魅惑性,可以幫她彌補語言表達上的不足,哪怕言之無物,哪怕謊話連篇,都不會令人生厭,因爲聽者的注意力大都被她的笑吸引了,不會過多地留意內容。趙守政就是被趙燦爛的笑魅惑的人之一,只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再沮喪的心情也能迅速調整過來,智商也會瞬間歸零。一個是氣質脫俗的大美女,一個是手握實權的大領導,兩者之間天然地吸引。趙燦爛也會挑時間,一天晚上趁建築公司的人下班了,跑回家親手炒了幾個家常菜,提了瓶“五糧液”就去趙守政辦公室慰問了。長夜漫漫,孤男寡女,推杯換盞,醉眼朦朧,一下沒把持住,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就把事辦了。別看趙燦爛這時才二十出頭,可人生閱歷豐富,不但什麼都懂,而且比別的女人懂得更多。趙守政活了四十年,直到這一晚才覺得自己真正活出了滋味,幾乎興奮得死掉。

跟趙守政發生關係後,緊接着趙燦爛又幹了兩件事,一是拽着結婚不到四年的丈夫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二是離婚的時候從前夫身上訛了一筆錢註冊了一家建築公司。

趙燦爛前夫季寶傑是千鹿國營電纜廠廠長,其實也是個牛人。趙燦爛是季寶傑的二婚妻子。趙燦爛出來創業,並不是季寶傑養不起她,也不是季寶傑不能給她安排工作,純粹是趙燦爛也愛作。而趙燦爛愛作,又跟她光怪陸離的人生經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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