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菲娜沒有一如既往地迴應她的主人。此刻的菲娜，比陳小明更加迷茫十倍、百倍。
“菲娜，回我的話！”陳小明又道：“告訴我，對面的是誰？是你的姐妹嗎？”當然，陳小明其實並不認爲世界上會有一對姐妹是同名同姓的。
“主人……”菲娜目光迷離，有氣無力地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誤的話，那是1200年前的我……”
“1200年前……是生前的你？”陳小明回憶了一下菲娜的信息，問道。
“是的。不止是生前，更是我變成亡靈之前大概400年的我，年輕的我！”菲娜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連我自己都差點忘記了，原來年輕時候的我，是如此的活力充沛……”
“菲娜……”陳小明見下屬這個樣子，無不擔憂地叫喚了一聲。
陳小明暫時把對手晾在了一邊，但另一個菲娜卻沒有閒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聽到了陳小明與菲娜的對話，以爲他在說自己，卻是大怒：“無禮的亡靈，竟然敢直呼我混亂九頭蛇菲娜的名字？”說着，手上的長劍向前一劃，她身後的蠻牛和雙足飛龍馬上得令，爭先恐後地衝向前去。
“活力充沛……何止是活力充沛？簡直就是一頭母暴龍……”陳小明看着蜂擁而出的敵軍，頓時感到一陣頭疼，連忙指揮死亡騎士上前抵擋。怎不知，死亡騎士還沒動身，一個身影已經搶先一步，奪路而出。
不是別人，正是前一刻還在不知所措的英雄，九頭骨蛇菲娜。
陳小明一見菲娜自作主張，連忙命令道：“菲娜，回來！”
不是陳小明對菲娜的能力沒有信心，不過他更加清楚，要是菲娜戰死，那整個任務將會馬上宣告失敗並結束。而且，菲娜現在的狀態適合應戰嗎？
“主人，請允許我應戰！”對於陳小明的命令，菲娜只是回過頭來，卻沒有停下腳步。
幾乎是同一時間，陳小明收到了系統提示：
“您的英雄菲娜暫時脫離控制，請注意保護其生命安全。”
“*！”陳小明見到菲娜的屬性在眼前消失，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但他現在除了全力應戰，還能做什麼？
爲了保住菲娜，陳小明已經顧不得保存實力了，吸血鬼，死亡騎士，雜兵，能上的全部用上，在卡帕絲的攻擊加速卷軸作用下，速度最快的兵力，6級死亡騎士的速度從7點升到了9點，但還是落在了擁有幽靈龍代步的菲娜身後。
“死亡波紋！”快速地考慮了一下得失，陳小明爲了殺傷更多的敵軍，還是選擇了這個面傷魔法。1強15弱，共16個死亡波紋交疊在一起，所到之處，無論是蠻牛還是雙足飛龍，都無一倖免地被腐蝕成了一具具乾屍。
因爲多重魔法的強大效果，菲娜一路無阻，很快走近了另一個菲娜。不過陳小明沒有選擇，要是讓蠻牛和雙足飛龍圍攻，蠻牛的死神之眼雖然無效，但要是菲娜中了雙足飛龍的毒液，恐怕會那死得更快——要知道，雙足飛龍毒液減少的可不是生命值，而是生命最大值，最高減少50%。要是菲娜的生命值剩下一半，即使陳小明有聚靈帳篷和魔法聚靈奇術補給，也無力迴天。
“真讓人懷念……另一個我……”走到另一個菲娜跟前，菲娜破天荒地笑了笑。
“你是……我？”另一個菲娜嘀咕着，猛地搖了搖頭：“不！你不是我們大沼澤的九頭蛇！你是亡靈！卑劣的亡靈，竟然敢冒充我？”說着，另一個菲娜美目瞪圓，擡手對面前的“冒充者”就是一劍。
“冒充？”菲娜一聲輕笑，在陳小明緊張的目光之中，身形一側，輕靈地避開了迎面而來的長劍。
“可惡！”另一個菲娜劍鋒一轉，變刺爲斬。同一時間，她身邊的兵力也紛紛圍而攻之。
“真是天真……”菲娜笑意不減，也不躲避，腰部的那八條骨蛇同時伸出。別看這些排成扇形的骨蛇平時像裝飾品一樣美麗，但真正戰鬥起來可不是擺設。其中七條骨蛇全部對上了從四面而來的敵軍，七個目標全部秒殺！剩下的一條骨蛇靈巧地往劍鋒上一探、然後一咬，那鏽蝕的長劍居然就這麼被咬斷了！
當另一個菲娜還想行動，卻赫然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被一把十字長劍輕輕地抵住，被劃破的油皮之上，正滲出絲絲鮮血。而十字長劍的主人，正是那個“冒充者”。
菲娜遇到的是1200年前的自己，而且是初出茅廬的自己。得到永恆的身體，經過了上千年的歷練，現在的菲娜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命令他們停手，如果你不想成爲一個死在亡靈手上的九頭蛇，如果你不想大沼澤的榮光毀在你的身上，菲娜。薩古斯！”菲娜淡淡地對另一個自己說道。
“全，全部停下來！”另一個菲娜果然命令全軍停下。另一個菲娜這麼下令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比菲娜更加了解自己，她自然知道說什麼話，會讓“自己”停下來。
看着菲娜如此輕易就控制了局面，陳小明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敢鬆懈，死亡騎士和聖靈等生物已經紛紛就位，菲娜的頭上，也已經加上了一個天堂之盾。
“你想怎麼樣？”另一個菲娜弱弱地問道。
菲娜淡淡地看了這個1200年前的自己一眼，沒有迴應，卻是說道：“主人……”
“嗯？”陳小明急忙應道：“菲娜，有什麼事呢？”
“她真的是從前的我嗎？還是說，我纔是一個冒充者？”原來，菲娜的迷茫並沒有消失。
“請在10秒內回答菲娜的問題，答案將直接影響菲娜的行動。如果不答，菲娜忠誠度減10，答案由菲娜自行判斷。倒數開始，10，9……”
聽菲娜這麼問道，陳小明還能保持平靜，但該死的系統在這種時候居然還來插一腿，不由得讓陳小明抓狂！
10秒，只有10秒！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要考慮周全是不可能的。但要是答錯呢？陳小明有預感，答錯的後果可能是很嚴重的！
“相信我，你是……你纔是貨真價實的菲娜！”陳小明猶豫再猶豫，最後硬着頭皮答道。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冒牌貨？”菲娜的聲音平靜無比，但凜冽的劍鋒卻微微抖動了起來，可見她心中的波瀾。
“請回答，10，9……”
“*，這也算？！”陳小明罵了一聲，旋即答道：“是，是的！”這次回答完全不需要考慮，難道他能說不是嗎？
“那如果……如果我把她殺了……也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了？”
“請回答，10，9……”
“這……”陳小明一個“是”剛到嘴邊，卻馬上又咽了下去。這個問題聽上去輕巧，但實際上並不容易。殺了另一個菲娜嗎？這個任務的時間陳小明並不知道。如果陳小明真的回到了1200年前，如果這個菲娜不是系統臨時生成的冒牌貨，而真的是從前的菲娜呢？
如果菲娜1200年前就死了，那她1200年後還會出現在酒吧嗎？
答是，必須承擔極大的風險；答否卻又與之前的說法矛盾了。陳小明進退維谷！
“是……不！菲娜，你……可以……嗯……”陳小明看着計時器，支支吾吾地，卻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回答這麼一個問題，實在是比打一場大戰役還累！
“主人，究竟是什麼？”計時倒數到2，菲娜再次問道。
“菲娜……你……嘖，對了！你爲什麼不把她變成亡靈九頭蛇呢？！”最後一刻，陳小明說出了這麼一個答案，隨後他馬上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是抖出來的。
“亡靈……九頭蛇？她？”菲娜看向十字軍的懺悔抵着的那張年輕的臉龐，眯起了眼睛。
這一次似乎考慮了很久，菲娜突然悲傷了起來：“主人，你討厭我嗎？我實在好討厭現在的自己，變得不倫不類的自己……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我寧願死去，也絕不要變成現在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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