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陽光灑在島嶼上,在東嶽和瀛國的鄰海之中,散佈着無數星羅棋佈的小型島嶼。
這些島嶼大都無名,便如今天這場死鬥一般,並沒有任何響亮的名字,它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殺死對方。
一行數十人下了飛行器,時間很巧,瀛國衆人也剛剛到。
島嶼上便是天然的戰場,根本無人設置如擂臺這種事物,幾個篷車立在沙灘上方,篷車上方,東嶽帝國旗幟飄舞,迎風招展。
數個簡易帳篷放置在遠處,篷頂上插着一些各色的小旗子,那是別國的一些公證人員。當然,如果修爲並不高的話,他們來了也只是打個醬油,只能蹲在一邊安安靜靜,閉嘴觀看,靜待結果。
雖然國內有封鎖消息,但顯然東嶽帝國很重視此次大師死鬥,提前在荒島上紮營了。
瀛國帶隊者是三位宗師,一個個頭戴黑紗帽,將腦袋遮住。
又有近十位大師修煉者跟隨,一臉的木然,在其後,是參與死斗的四人。
四人頭扎白帶,神色平靜,身着白衣,那衣服之上,寫着一個血淋淋的殺字。
衆多親友團跟隨在後,對着東嶽衆人滿眼的仇恨。
“哼,一羣藏頭露尾的東西”
燕玄空銳利的眼光掃過瀛國一衆人,這些人,個個都有做面容調整,根本不清楚真實面貌。
國界之間,向來無從定義正義與邪惡,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每個人認爲自己這方都是對的。
“殺死他們。”
瀛國人有人開始呼喊起來,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聲浪一波比一波強。
“閉嘴”
燕玄空皺眉,東嶽隊伍中,他實力最高,盧勝安次之,虎山衆教官再次之,隊伍實力與瀛國來人不相上下,只是如今不清楚那篷車之中,是東嶽的哪位在鎮場,而瀛國,又有什麼人隱藏在暗中。
“各做預備,三十分鐘後開始死鬥。”
篷車之中,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柳生宗元,出來吧,藏在水底不過徒增人笑耳。”
“哼,皇普圖,你們東嶽好大的陣仗。”
海水中,一道人影躍出,只是眨眼之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何不進來喝一杯,躲在樹裡面很有意思嗎?”
柳生宗元沉默了,被發現一次,可以說是偶然,被發現兩次,那真就特麼尷尬了。
“謝過你的酒”柳生宗元不再掩藏,徑直落向一頂篷車。
“見過皇普大宗師”
燕玄空抱手行禮,身後諸人也隨着拱手示意。
“不必多禮,燕侄。”
聽着皇普圖的話,燕玄空頗有一些牙疼,揮揮手,讓衆人一起過去了。
“老大真是可憐,以前皇普大宗師比他還低一輩分,晉升後就變成侄子了。”
“別碎嘴,皇普大宗師和燕大宗師可是平輩相交的。”
幾個空篷車顯然是給衆人預備的,徐直等人在篷車中休養生息,循環運行練氣術,爭取將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
“顧師”
調整完畢的徐直,擰着一個古檀木盒,悄然鑽到顧長英身邊。
他得問一問顧長英,這盒子中的藥丸是何種名稱,如果是破障散,顧長英是否可以使用。
人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是人死了,錢沒花完。
徐直不想自己到時候萬一真沒挺過去,浪費了這份藥材,如今朝不保夕,若是顧長英有一些用處,那便用掉,想來王中王也不會反對。
訓練營中的三天,除了最初顧長英教了徐直兩個小時的牽凰引,兩人幾乎沒怎麼照面過,如今徐直才找到機會從夢境世界中取出交給顧長英。
顧長英放下長劍,鼻子靠近古檀木盒聞了聞,輕輕的扯開了封條。
看到兩枚龍眼大的藥丸時,他眼睛一閃,又將木盒閉合上。
“那兩個死人身上的?”
顧長英附耳過去,輕聲在徐直耳邊道,他們這篷車與柳生宗元相隔不遠,若是涉及翼虎翼豹的事情,還是壓着點聲音比較好。
徐直點點頭。
顧長英托住下巴,他眼力比徐直要超越好幾個層次,聞香看藥便清楚了來歷,徐直此舉,顯然是爲了他着想。
若是再早上一個月,他心中不無惋惜,早一個月,他也沒有顧家練氣術第九層。
“瀛國皇室的龍羅魔丹,天意如此啊”
瀛國的修煉體系和東嶽有所區別,東嶽講究天人合一,尋求最合適的方法晉升,調配之物,無一不是最契合自己身體,如此晉升,不僅機率要高,晉升入宗師也要更強。
而瀛國則是講究暴力突破,只要身體能承受,他們會採用最極端的方法去嘗試,東嶽大師修煉者晉升宗師,再如何失敗也只是無法寸進,氣血衰敗,調養一兩年後便能恢復正常,而瀛國之人若是突破失敗,則很可能引起某種反噬,實力降階,甚至於死亡。
吃,還是不吃,顧長英有一些猶豫,這兩枚丹藥對他有用,但若是突破失敗,實力最少會退到大師修煉者中階。
若是突破成功,夏信鴻必須頂替他的位置,瀛國的大師修煉者不會與一個已經進入宗師修煉程度的人死戰。
顧長英捧着古檀木盒,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選擇。
突破,則生,失敗,則死。
同樣,夏信鴻的命運也跟隨在這兩枚丹藥之中,若是顧長英晉升到宗師,他必然需要出戰,是生是死難以預測。
可宗師大藥擺在面前,不嘗試一下,顧長英很不甘心。
“我”
他牙齒緊咬,咯噔作響,心已經亂了。
沒有人不渴望活下來,顧長英不是聖人,他出戰只是計算了對於東嶽的得失,夏信鴻比他潛力強,他必須出戰而已。
可若自己成就宗師,自然要比夏信鴻重要。
商文武撇了一眼,心中不知顧長英此時爲何亂了起來,心若亂,死鬥時必死無疑。
“顧兄,大戰在即,心勿慌亂,自亂陣腳。”
“商兄,我如何不知,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顧長英手顫不已,將古檀木盒放在地上,心下才平靜一些。
“顧兄,若是要小弟上場,某絕無二話。”
夏信鴻的長鞭纏在腰上,他猛然抽出。
“我早已準備好,試試這瀛國津田沙河究竟有幾斤幾兩。”
“夏兄不必在意,我的劍,也想飲瀛國人的血,方纔也只是宗師大藥在前,心亂而已。”
“宗師大藥”
商文武和夏信鴻輕聲驚呼,看着顧長英的臉色,心中波瀾不止。
若是身處顧長英位置,他們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