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傳送回元素界的契約通道中，徐直能看到搖晃的主控室，也能看到黑暗中涌現的一片火紅。
依靠金鐵之物鑄造的主控室極爲堅固，還深藏於地下，但此時也被波及。
他能看到裡恩撐開的庇護光膜，緊緊保護着自己。
也能看到艾利塔激活黑暗牧師套裝上的守護天使。
道格伍格大聲咆哮一聲，龍之力量陡然附體，撐開身體防護着艾格瑞奈爾和艾利塔。
作爲不朽者，他們並不怕死，但若是能活下來，沒人想着去死亡。
眼前一黑，忽又恢復清明，徐直已經出現在了東方村傳送門口。
距離頗遠，撤退得又極爲果斷，徐直最終安然的撤了回來。
“我們怎麼忽然死掉了。”
“不知道啊，明明就要勝利發果果了。”
“我的專署契約者可能都死掉了欸。”
……
幾個小綠皮一陣嘀嘀咕咕，他們顯然也是參加戰場回來，不過是莫名其妙死了回來。
徐直撫摸了一下傳送門。
只見傳送門上數道契約消失的乾乾淨淨。
要麼恰好取消了專署契約，要麼這些人已經通通被炸死。
徐直倒不太擔心自己的契約者，他的專署契約者都比較強，大多已經是不朽層次。
讓徐直稍微有點擔心的是元素界參戰的生物們。
除了小妖精和叢林妖精擁有古樹的生命守護，可以在下界死三波，其他生物沒這種守護條件。
鳳凰一族或許能逃脫。
不論是自身復活還是疾速的飛行能力，鳳凰都有一定可能逃脫生天。
某些火元素或許也能在爆炸中生存。
除此以外難做他想。
徐直想着等待大爆炸之後下界瞅瞅，看看大夥兒都炸成了啥樣，但此時沒什麼契約讓他下去。
裡恩這是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
天使們的戰力並不算太高，卻擁有獨特的復活天賦。
而光明教廷也擅長於生命復活，便是徐直也能依靠聖徒法杖施展復活，擁有一定的機率將對方恢復。
這或許便是裡恩敢玩同歸於盡的底氣。
一心想着躲瑞歐陛下那五百枚電磁爆破器的爆炸，沒想到這次見識到了一場更大的爆炸。
徐直感覺自己還是頗爲幸運的。
契約者們中選擇來選擇去，最後選擇了艾格瑞奈爾。
若隨身在那些大佬的身邊，他很可能如同小綠皮們一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掉的。
“別想掙裡恩的便宜，有機會直接將那老東西打死就行了，省事”海克西斯笑道。
在徐直這兒，他聽聞到了一個最好的消息。
大家都死了，他就開心了。
忽如其來的爆炸，很可能讓大部分的不朽者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寶物掉落，遺失，毀壞都將是常態。
不少人很可能要失去成名的寶物，再不復此前的能耐。
比如，與他有着仇隙的瑞歐陛下，又或伊魯坦等人
“青春不死藥就那麼回事，我自己都不敢吃的東西，也就他們才當成寶。”
“不會退到嬰兒狀態，這個青春年少的年齡段大概是十歲到十五歲左右，若出現逆狀態，也有可能瞬間衰老。”
“如果不朽印記定在沒吞服藥物之前，死一次復活就能恢復原態，如果不朽印記是吞藥後的創建，他這輩子就離不開這種狀態了。”
“你有沒有感覺這是一個很藝術的事件，這個事件波及如此之大，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想當年，我只是想着報復報復瑞歐……”
海克西斯顯得興致勃勃，講述着自己當年的一些設局。
如同一隻蝴蝶，他引發和導致的意外相當多。
不斷的局勢變化，下界的那些事件早已經脫離他當年的計劃。
“每個人都有罪惡，每個人也都受到了懲罰”山德魯點評道。
最先受到懲罰的就是海克西斯。
事件不可能由一個人推動，但是每個人都是導致後果的一份子。
海克西斯，裡恩，瑞歐，波林格，馬迪科斯……
沒人有着例外。
“戰爭中死亡的平民呢？他們是什麼罪惡？”
“渾渾噩噩，隨波逐流，自然死得不明不白，如同野草，沒人會管他們死活”山德魯嗤笑一聲道：“他們的惡就是活得墮落，不追求自身強大，連戰爭的真實都不清楚，這些人活着與死去沒有區別。”
“你以爲這前線的戰爭補給是誰支援的，那些戰士又是誰生出來的，所有的戰爭器具的製造，物資輸送……”
“沒有這些水滴匯成海，怎麼可以推得動戰爭。”
山德魯的角度有些奇特。
在徐直以往接受的戰爭論理解中，平民都是無辜的，是被波及的一個階級。
但在山德魯的眼中，平民同樣是這場戰爭中的一員，只是各自發揮作用的地方不同。
戰爭之中，沒有無辜者，每個人都是參與者和推動者。
只要被這場戰爭波及影響，不管是被動和主動，每個人都牽涉到其中。
“他這是亡靈法師的世界觀，認爲每個人出生都帶着罪惡，只有死亡纔是新生，才能解脫罪惡”索姆拉笑着解釋道。
“每個人都是戰爭的參與者，沒有對與錯，只有勝利者，誰勝誰有理”海克西斯道：“最終拼得只是誰的拳頭大，戰爭文明與叢林法則無異。”
擅長死亡魔法的他和山德魯倒是有部分相同的認知觀。
見識諸多的索姆拉亦有點頭，顯然也贊同其中的部分觀點。
衆人各抒所見，觀點有極端之處，也有真實。
徐直聽得若有所思。
“那誰是勝利者？”
“我我我，我呀。”
徐直目光剛投向傳送門，便見海克西斯主動舉手連連開口。
雖然城堡被毀了，手下被滅了，鬼神使組織也解散了，自己還幾乎被打死了，但只要能回到下界，海克西斯確實屬於勝利者其中一員，該報的仇都被別人給他報了。
“你這是精神勝利法，不算數。”
山德魯嘿嘿嘲笑了一番，感覺海克西斯也就只能在元素界自娛自樂。
在下界之人的眼中，海克西斯就是一個死人。
若海克西斯以後摘下魔鬼面具，更無多少人識得，這和死了的區別不大。
“莫非這場戰爭最後的贏家是裡恩？”
徐直回想起裡恩撐開的光膜，感覺波及西大陸的這場戰爭會平靜下去，但遠沒到結束的那一刻。
他等待了好一會，再次摸向傳送門時。
只見傳送門上艾格瑞奈爾的契約在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