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確定只是一個年輕人?”李水婕不由再次問道,不過至於郭奇虎提及的劉剪刀跟醉三手,對於她來說,都太過太過久遠了,她現在真正所關心的是,是一個能夠擊敗許華升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郭家也好,李家也好,絕對不能有這麼一個隱患,誰能夠想象到,若干年後,這麼一個年輕人會成長到什麼地步,甚至李水婕一度懷疑,這麼一個妖孽的存在,乃至會超過王鐵塔。
郭奇虎瞧的出李水婕的忌諱,他當然也希望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但奈何這就是現實,他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很遺憾,只是一個年輕人。”
李水婕不淡定了,縱然她心態已經到了寵辱不驚的地步,奈何這一件事着實的天方夜譚了點,這讓她開始揣摩起,擁有這種妖孽存在的勢力,到底會多麼的可怕,如果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那背後的勢力,相信一定會大於郭家又或者李家,因爲在郭家也好,李家也好,還找不出一個能夠扳倒許華升的年輕人。
“不過你仔細想想,如果這個年輕人背後真另有其人,而且所盯上的是我們郭家,又或者你們李家,會這般輕鬆的打草驚蛇,會讓許華升活着報信?所以我懷疑,會不會是藏在那一片大山之中某個高人的徒弟,然後因爲一些機緣巧合牽扯了進來,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性?”郭奇虎似乎爲了不讓李水婕想歪,又或者想的太過悲觀,所以率先解釋道。
本來大腦正在飛速運轉的李水婕聽到這麼一句,不由愣愣的看着郭奇虎,揣摩着郭奇虎這麼一席話,她並不覺得沒有道理,如同豁然開朗一般說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就不需要擔心什麼,就憑這麼一匹孤狼,只要敢入了這麼一個局,那麼一定不要讓他活着走出去。”
郭奇虎一臉平靜的看着這個心很毒辣的女人,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爲此刻他跟李水婕,有着相同的想法。
“這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聲張,以免會讓某些有心人藉此發作,我已經派人暗中去摸索了,雖然能夠找到這麼一個的人機率微乎其微,但就算是他背後有着大勢力的支撐,在京城,敢跟李家郭家明刀明槍硬碰硬的勢力,我數的過來。”郭奇虎說着,這是一種絕對的自信,而這一種在大多人眼中看來有些自負的自信,來源於絕對的勢力。
在起初接觸郭奇虎,李水婕心中唯有忌諱,而通過這麼一番交談,她不由有些感嘆,似乎有這麼一個盟友,是一件讓人打心眼裡覺得可靠的事情,她默默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這事我也會上上心,我們無論哪一邊發現這麼一隻狼,先斬後奏。”
郭奇虎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似乎這是一場很愉快的談話,或許是因爲在某種意義上兩人都有着相同立場的原因,郭奇虎起身說道:“那麼我就把這麼一通消息帶回去了,郭家也該發請柬了,婚禮這邊的安排,就勞你多費心了。”
李水婕也起身,握住郭奇虎早早伸到空中的手,臉上的笑容也不再那麼的生硬,點着頭說道:“都是份內的事情,畢竟是我們李家娶媳婦。”
兩隻手在空中握了許久才鬆開,郭奇虎就這樣默默離開,李水婕一直送到門外。
郭奇虎到了走廊,拒絕了李水婕繼續送下去的好意,剛剛走出兩步,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看着李水婕說道:“婚禮之前,是不是該讓他們見上一面。”
李水婕明白,郭奇虎所說的“他們”,到底是誰,但是對於她來說,這本來毫無必要而且有着風險的事情,但是見郭奇虎一臉的認真,她知道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
“明天,我會派人讓他走一趟郭家,希望你那邊接應一下,雖然這一句話不該說,但我還是希望,郭家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怠慢。”李水婕知道這一句,對於郭奇虎來說,很是多餘,而且以自己的輩分,說出這麼一句,也有些不妥。
而郭奇虎,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些,點頭說道:“相同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郭家同樣也不會犯第二次,這個我希望你能夠放心。”
李水婕見郭奇虎並沒有她所想象之中的死板,也默默鬆了一口氣,畢竟她可不希望跟這個郭家的代理人有什麼摩擦,就這樣一直站在走廊,一直看着這個男人走過拐角,她才退回會客室。
再次從剛剛的位置坐下,她看着菸灰缸那個男人留下的六根菸,還有一杯沒有動的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因爲她在郭奇虎身上,看到了一絲那個名爲駱擎蒼的傢伙的影子。
郭奇虎離開十五樓,上了電梯,卻並沒有按下一樓,反而是按下了第十六樓。
電梯升了上去,比起十五樓的幽靜,整個十六樓要擁簇的多,是因爲十六樓是公共開放的原因,雖然人員嘈雜,但是並不是魚龍混雜,因爲能夠來麗景十六樓消費的,還是一個暴發戶還到達不了的圈子。
郭奇虎面無表情的走過人羣,一個個單間,轉過一條走廊,這裡守着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統一戴着黑色墨鏡,耳朵上似乎還有着耳麥,看起來極其的專業。
見到有人誤入,兩人本能的伸出手,但在注意到來人後,不由立馬縮回手,而且恭敬的鞠躬喊道:“郭先生好。”
或許這是天底下最過凶神惡煞的迎賓了,但郭奇虎卻並不在意,只是默默點了點頭,走進這安靜的走廊,然後敲了一間掛着監控室三個字的門,轉而推門而入。
黑暗的房間,被巨大的監控屏幕所照亮,這密密麻麻的監控畫面,讓人乍一看感到極其的不適跟頭暈眼花。
所以在巨大的監控屏幕下,坐着整整六個看起來很專業的監控員,五男一女,臉上都掛着相同的漠然,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來人,眼睛已經放在監控的畫面上,讓人有一種莫名嚴肅的感覺。
對於這一切,作爲常客,郭奇虎早已經見怪不怪,他在黑暗之中輕車熟路的走到監控室的另外一邊,都沒有敲門,直接打開並沒有鎖上的門,走進這跟監控室相連的房間。
比起黑暗的監控室,這房間燈光絕對可以用明亮來形容,而比起外面的豪華,這間辦公室完全可以用寒酸來形容,一張辦公桌,唯一的裝飾品是一副寫着文武兩個大字的毛筆字,在辦公桌上擺着一臺老式的電腦,辦公桌看起來很是雜亂。
當然這一切,郭奇虎也早已經習慣,隨便在辦公桌前的黑色真皮沙發上坐下,眼前有着一個簡陋的小茶臺,只不過因爲多年未用的原因,不給於人任何喝茶的慾望。
誰能夠想到,在這麼一個地方的主人,便是這麗景酒店的二把手,王鐵塔,所以對於王鐵塔來說,這可能是最安全的一個地方,而對於這個天底下最奇葩的保安隊長,這也是最稱職的。
此刻,王鐵塔正坐在辦公桌前看着晚報,那模樣乍一看像是一個文化人,但是那襯衫捲上去露出的小臂那爆出的青筋,還是讓人覺得有那麼幾分不倫不類。
“進我辦公室之前要敲門,跟你說過幾次了?”對於這麼一個不敲門的傢伙,王鐵塔不用擡頭便知道是誰,直接放下手中的報紙,抽出一根菸放在嘴邊點燃。
郭奇虎當然悶頭抽着煙,一時這本來就不算大又通風不怎麼好的辦公室漸漸煙霧繚繞起來。
“見過李水婕了?”王鐵塔開口說道,看着郭奇虎露出這種表情,以他多年對於這個男人的瞭解,知道僅對於郭奇虎來說,並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郭奇虎默默點了點頭。
“不順利?”王鐵塔很直接的說道。
郭奇虎慢慢仰在了沙發上,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吐出的煙霧說道:“很順利,把這麼一樁婚禮交給她來辦,我很放心,李家也沒有看錯人,這個小妮子的確也不簡單,至少現在下的幾步棋都走對了。”
王鐵塔臉上有幾分疑惑,他自認爲自己只是一個武夫,所以理所應得的一臉好奇的說道:“那麼爲什麼,還露出這麼一副模樣?現在你應該高興纔對。”
郭奇虎瞪了一眼王鐵塔,對於王鐵塔這麼一個老友,他算是看到骨子裡了,這個自認爲只是一個武夫,但是骨子裡卻精細到極點的男人,最擅長的便是扮演角色,因爲這偌大的麗景酒店二把手,可不是光靠一雙拳頭就能夠換回來的。
“她似乎,有點優秀過頭了。”郭奇虎也毫無遮掩的說着,就這樣毫不避諱的把自己心中見不得光的東西說了出來,這是他對於王鐵塔的絕對信任,當然這一個認識了近二十年的男人,也值得他信任,否則他就不會這般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