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馬溫柔倒是一臉驚訝的說道。
阿濱本欲要開口解釋什麼,陳燦已經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是朋友。”
阿濱一臉的無奈,但不想折了陳燦的面子,也微微點了點頭。
當然這些舉動都在馬溫柔的眼中,似乎已經看透了一些什麼的她並沒有點破,而是介紹道:“阿濱,陳燦是負責接送你們的司機。”
聽着這看起來極其不靠譜的傢伙有着這樣的使命,阿濱也心中沒有了底,但事已至此,並沒有任何選擇,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心中祈禱着陳燦不要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那個高個子人呢?”馬溫柔見灌子跟陳棟樑還沒有下來的意思,衝陳燦問道,總覺得這精明的矮個身邊少了那個傻高個子的襯托,會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陳燦指了指車子說道:“在車裡呢,因爲怕你,所以不敢露頭。”他似乎完全沒有避諱什麼,這直言不諱的性子倒是跟馬溫柔有些相似,但阿濱眼中顯然這陳燦跟馬溫柔是兩個極端。
馬溫柔聽着陳燦這一句話,不禁微微笑道:“我就有這麼可怕?”
“難道你還不夠可怕?”陳燦似是有幾分蹬鼻子上臉的意思。
薛猴子聽着陳燦這口無遮攔的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看的出陳燦那一套小把戲,更別說馬溫柔,只是薛猴子心中對於這個陳燦並沒有什麼好感,他不喜歡這類自作聰明的小人物。
就在陳燦欲要跟馬溫柔進一步拉伸關係的時候,已經休養了一天的灌子跟陳棟樑來到停車場,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鶴立雞羣的鶴靜,然後一齊走了上來,表情仍然是不改沉重。
“你們的戰友來了。”雖然在陳燦聊着,但一直注意着入口的馬溫柔說道。
阿濱跟陳燦一齊轉過頭,看向已經走過來的兩人,同時灌子跟陳棟樑也看向阿濱跟陳燦。
表情對視過後,陳棟樑不由喊出:“濱哥。”
而灌子的表情也有幾分奇怪,他當然記住這個李般若手底下的人,雖然阿濱長相不怎麼出衆,但這一身綠色的運動服着實給灌子留下挺深刻的印象。
“你們都認識?”馬溫柔說道,雖然一切都可以解釋,但心中還是覺得有幾分戲劇性。
陳棟樑使勁點了點頭,但卻一臉奇怪的看向那個有些鬼鬼祟祟的陳燦,他倒是不認識這麼一個不符合這沉重氣氛的男人。
灌子卻象徵性的點了點頭說道:“見過一面。”說完,他把目光從阿濱身上移開,然後看向也在瞅着他的陳燦,灌子有些驚訝,想不到竟然能夠從這裡見到陳燦,在他的印象之中,擅長耍一些小聰明的陳燦是絕對不可能干涉這類事情。
陳燦也在瞧着灌子,一臉輕笑的說道:“灌子,想不到你也會出現在這裡,我敬你是一個爺們。”
灌子聽着陳燦這看似奉承的話,但陳燦這奇怪的語調,完全讓他感覺不出來高興來,而是冷聲說道:“陳燦,想不到你也來插一腳。”
陳燦卻一臉懶散的說道:“我只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但我可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是進去救人,我只是一個司機罷了。”
灌子聽過陳燦的話,心中也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顯然陳燦是聞到了肉味的鬣狗,雖然野心勃勃,雖然飢腸轆轆,但總是會以最小的代價咬上這麼一口。
停車場的角落,這關於這一場計劃的核心人物,就這樣聚首,只不過算上陳燦,頂多算是四個人,而闖入白家的,卻唯有阿濱灌子跟陳棟樑三人。
在灌子的想象之中,至少也得超過五個人,畢竟他們需要進去搶人的地方,是白家,就憑他們三個,且不說那個阿濱到底有着什麼實力,如果他們這能夠把九爺救出來,那完全可以跟奇蹟之中的奇蹟掛上鉤。
陳棟樑雖然知道阿濱的實力,但臉色也更加的沉重,因爲就憑他們三人,在如同龐然大物的白家面前,恐怕連不堪一擊的地步都算不上。
只不過陳燦倒是一臉的不關心,只是想着該如何討好這個女人,奈何這個女人就好似金剛不壞之身一般,完全就是銅牆鐵壁,讓他找不到地方下手。
表情最過於鎮定的,或許唯有阿濱,阿濱也沒有想到參加這一場計劃的,竟然都是熟面孔,因爲李般若還沒有跟他透過底,或許是因爲他也沒有特意去問的原因,所以說他多多少少有些覺得緣分這東西,真是妙不可言。
不過仔細想想,阿濱也接受了這設定,據他所知灌子跟九爺的關係,灌子能夠加入這一場計劃,他也不算多麼意外,心中對於灌子的形象也徹底的改觀,畢竟一個爲了義氣能夠跳入這火坑的人,即便是再怎麼不堪入目,也不凸顯的面目可憎。
而陳棟樑也完全可以解釋,畢竟在鶴靜手底下做事,而且陳棟樑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阿濱心中還多多少少有些同情陳棟樑。
至於那陳燦,阿濱直接給了一個鬣狗的定義。
馬溫柔掃了一眼衆人,從衆人的臉色似乎看出了些什麼,她開口說道:“是不是覺得就憑這麼寥寥幾人,不足以改變什麼?”
馬溫柔所說的,恰好是灌子陳棟樑此刻心中的想法,兩人默默點了點頭,等着這個女人繼續說下去。
馬溫柔一臉有恃無恐的說道:“人數不代表什麼,即便是現在有十幾號,二十號人,硬闖進白家也沒有任何勝算,但你們也不要太過絕望,這一次頂多算的上九死一生,至少你們還有着一成可以搏,這一成就是今晚白家會發生內訌,趁火打劫也好,渾水摸魚也好,只要你們能夠活着帶出魏九,就算你們贏了。”
她用簡單易懂的詞彙描述着,但是所聽之人卻並沒有覺得這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因爲灌子也好,陳棟樑也好,甚至是阿濱,誰都聽出馬溫柔所說的九死一生不是危言聳聽的事情。
灌子本以爲會有一套完整的計劃,但聽過馬溫柔所說的,他心中更沒有底了,不由的說道:“就這麼簡單?”
馬溫柔瞧着眼神之中有些驚慌的灌子,點了點頭說道:“就這麼簡單。”
灌子張了張嘴,一臉的苦澀,這簡單就是把自己的命扔到了大海底下,漆黑一片,讓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今晚到底會發生什麼,我也無法有一個保證。”馬溫柔很是輕巧的說道。
灌子攥了攥拳頭,他打心眼裡覺得這女人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的生死,甚至都不在乎九爺的生死,他一臉憤慨的說道:“那也不能就這樣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般聽天由命。”
陳棟樑這時也在灌子身後跟灌子露出相同的表情,顯然他也是站在了灌子的立場,他也覺得這女人絲毫不在乎他們,倒是阿濱的表情有幾分深味,他很清楚,如果灌子這三言兩語就能夠觸動到這個女人分毫,這個女人就不叫馬溫柔了。
果然馬溫柔的表情仍然是那麼的淡然,面對灌子的質問很平靜的回答道:“在如今這個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的白家搶人,這本來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舉動,從一開始加入到這一場計劃,你們就不應該抱着任何的僥倖心理,如今在這一場內訌的掩蓋下,或許你們還有着一線活下來的機會,但這一絲機會,不在我的手中,而是在你們手中,畢竟進入白家的是你們。”
馬溫柔一席話落下,灌子的表情就這樣瞬間黯淡下來,他突然發現,也許是自己把生存兩字,看着過於簡單了點。
絕望就這樣一時瀰漫在了幾人中間,陳燦的表情也稍稍嚴肅起來,他一時覺得,或許他一個活着的人都帶不回來,此刻他再次看向灌子等人,一時心中多了幾分憐憫,不過他也僅僅只是把這一份深藏在心中,並沒有表現出分毫。
雖然馬溫柔所說的並沒有什麼人情味,但是阿濱並沒有覺得不適,也許是已經適應了馬溫柔作風,又或者在他的心中也是這般認爲着,因爲闖入白家,是他的選擇,馬溫柔沒理由爲了他們的生死而負責。
“凌晨準時動手,現在你們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趕去白家大院,灌子你的手機要隨時保持通暢,計劃有變,我會隨時通知你們。”馬溫柔說過後,就這樣很乾脆的轉身離開,簡直是把甩手掌櫃這幾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灌子從未想過,他竟然要把自己的命交給這樣的人,他不由的叫住馬溫柔說道:“我們去救你,你要做什麼?”
馬溫柔停住腳,轉過頭一臉深味的說道:“我當然有更重要的事情,總有人得爲魏九的死,而準備些什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西城區要變天了。”
灌子聽過這一句,緊緊攥着拳頭,但馬溫柔那裡給他任何發泄的時間,就這樣離開,這讓灌子有些抓狂,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他們深刻的瞭解到了這計劃是何等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