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再次升起,對於流浪者來說,這或許是最寂靜的一夜,但是對於西城區來說,這一夜則充滿了激流暗涌。
清晨時分,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這很有違和感的兩人組出現在流浪者門口。
陳燦瞥了一眼在流浪者附近路旁所停着的黑色捷達,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對手裡還拿着肉夾饃的二龍說道:“走,哥帶你去賺錢。”
吃的滿嘴油花的二龍聽到錢這個詞彙後,立馬使勁點了點頭,跟追上雖然兩條小短腿但走路帶風的陳燦。
流浪者門口守着兩個保安,因爲剛剛經過洗劫,所以這兩個流浪者幹了一陣子的保安很是警惕,雖然他們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通過平日裡都見不到的大人物都彙集在了流浪者這徵兆來看,這顯然是他們還觸及不到的大事件。
一個穿着黑色皮夾身材如同圓球的男人出現在了保安的視線之中,保安看向這個正冷冷盯着他的傢伙,雖然這傢伙身材看起來有些可笑,但是眼神倒是有幾分犀利,就好似能夠直戳人心一般。
在這個矮個子身後,是一個身高一米八五往上的男人,但奈何身材瘦的如同竹竿似得,所以並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給人一種風一吹就倒的感覺,而且還生了一張看起來傻里傻氣的臉面,所以這保安一臉不屑的說道:“這裡不是你們找樂子的地方,老老實實滾蛋。”
上面被罵了一道,陳燦的表情仍然那般死氣沉沉,倒是他身後的二龍氣不過說道:“嘴裡放乾淨點,我們要見你們老闆。”
保安聽過後微微一笑,一臉嘲諷的說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一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送給你,狐假虎威的玩意,在瞧不起旁人之前,先瞧瞧你自己的德性。”陳燦終於開口說道,聲音格外的冰冷,他打心眼裡瞧不上這種小保安高高在上的模樣,所以打算讓這個保安長一張教訓。
這已經揚起拳頭的保安聽過這冰冷的聲音,只感覺後背一涼,但是心中的惱怒沖淡了忌諱感,他就這樣撲向陳燦,準備收拾收拾這個自打的傢伙。
就在兩人慾要交手之際,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直接攔住了這個保安。
保安只感覺眼前一黑,一個男人已經攔在了他的身前,他甚至都沒有看清這個男人的動作,看着這小山一般的塊頭,他知道這流浪者除了那個男人不會有旁人,他低頭恭恭敬敬的喊道:“四哥,這小子來鬧事。”
老四背對着保安,就這樣盯着一臉吊兒郎當的陳燦,他當然認出了陳燦,只不過仍然是一臉的警惕,他可不相信陳燦這麼一個投機主義者在這個節骨眼出現算是什麼好事。
“老四,好好管教管教你手下的人,這一個個給打了雞血似得,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陳燦瞧着眼神如同野獸一般的老四,雖然被這種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卻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老四冷着臉,對身後蠢蠢欲動的保安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要出手的意思,他對陳燦比劃了一個動作。
陳燦笑了笑,他當然清楚這個動作的意思,他整理了整理領子說道:“我是來跟李般若談生意的,可不是來鬧場子的,老四以你對我的瞭解,你覺得我是那種傻到來找麻煩的人?”
老四審視着陳燦,他對於陳燦這一個眼中只有利益跟金錢的鬣狗很是不感冒,用黃鼠狼給雞拜年或許可以最生動的形容眼前這個景象,但他又對這個老油條到一種境界的陳燦無可奈何,最終做了一個警告的手勢,但還是讓開了路。
然後就在這保安殺人一般的眼神下,這個無論從那一點看都有些不堪入目的小人物挺着肚子走進流浪者,那神氣無比的表情讓這個保安忍不住攥緊拳頭,恨不得上去撕爛陳燦那一張臉,但他知道自己並不能這麼做。
老四給予這個保安一個眼神,然後緊跟着陳燦走進流浪者,留下這一個保安在原地無可奈何的罵娘。
昨晚跟闖子爭吵了三百回合的李般若躺在卡座上睡成了死狗,雖然完全可以用世紀大戰來形容,但奈何並沒有分出一個勝負,最後在兩人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才惺惺作罷。
老四領着陳燦二龍兩人來到李般若身旁,他拉了拉睡熟的李般若,呼呼大睡的李般若一臉不情願的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看向自己對面坐着的傢伙後,他才揉了揉眼強撐着身體起身。
老四飛快的在手機屏幕上打了幾個字,然後放在了李般若的眼神晃了晃,李般若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沒好氣的對翹起而來的陳燦說道:“怎麼,連你也打算咬我一口?”
陳燦一點都不客氣的拿過桌上的一盒利羣,先是彈出一根扔給身後的傻大個二龍,然後自己愜意的點燃一根說道:“般爺,我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
李般若白了一眼陳燦,聲音沙啞的說道:“你比那一種人還要惡劣的多,說吧,到底是有什麼鬼心思。”
陳燦一臉的委屈,不過卻樂滋滋的說道:“這西城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也睡的着?”
李般若瞧着這聞到了肉腥味的鬣狗,冷笑道:“我看是聞到了肉味的你睡不着吧。”
被李般若來了一出一針見血的陳燦笑了,他彈了彈菸灰說道:“般爺,這一次我可不是爲了肥肉來的,怎麼說九爺有難,我們這種在他所支撐的陰影下活着的小人物總得做點什麼不是,否則也未免太過狼心狗肺了點。”
李般若瞧着洞察力極其敏銳的陳燦,雖然陳燦說話一副輕佻模樣,但不得不說這是實誠話,因爲九爺倒了,的確有不少小勢力會受到牽連,所以他耐着性子繼續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我知道,現在你們都被盯着不能輕舉妄動,但我可是閒的很,你說誰也不會在意我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對吧?”陳燦一臉玩味的說道。
李般若聽出了陳燦的意思,一臉嚴肅的瞧着陳燦說道:“這肉雖然香了點,但這可是玩火,雖然你最不缺什麼歪門邪道,但是稍有不慎,你確定擔待的起?”
陳燦笑了,按滅這一根菸說道:“沒有風險,也就沒有樂趣,我出來跑,賺的每一分錢都是靠命換來的,所以我花的心安理得,如果真怕有什麼意外,你覺得我會來找向你?”
“我覺得你這個聰明人,更應該站在另外一邊,現在西城區的這局勢,不要說你看不清楚,我們可是站在下風之中的下風?”李般若對這有些不瘋魔不成活的陳燦說道。
“我可不喜歡跟那些世家打交道,他們從來不會講究什麼做人留一線這一說,而且從骨子裡,我也瞧不起西城區這些打着世家虎皮大旗的家族們,在正兒八經的世家面前,什麼狗屁白家劉家,連一個屁都算不上。”陳燦罵罵咧咧的說着,此刻那滿身怨氣的模樣,格外有憤世嫉俗的感覺。
李般若似是從陳燦身上看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他知道陳燦的能力,在西城區搞一些小手腳估摸着再也找不到比陳燦更加專業的人了,雖然這個男人做不了什麼大事,但往往能夠把小事做到極致,或許這也是一種本事。
在這種不能輕舉妄動的情況下,如果有陳燦這個跑前跑後的卒子的話,是一件不錯的選擇,也不需要擔心陳燦的忠誠程度,因爲跟陳燦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他太過了解陳燦了,這個男人恐怕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一口世家的飯。
“我需要你盯住白家,實不相瞞,九爺現在在白家手中,而我們的情報網,就在昨晚被徹底的封死,所以我需要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有沒有能力盯住白家參戰的核心人物。”李般若終於開門見山的說道,既然話已經聊到了這個地步,繼續遮遮掩掩着也沒有什麼意思。
“李般若,我這個人可是很實際的很,從來都是拿多少錢,辦多少事。”陳燦見話終於聊開,直接依靠在卡座上說着,一臉玩味的盯着李般若,顯然在等着李般若開價。
李般若並沒有絲毫的驚訝,他從一開始就沒信過這陳燦會來當什麼大好人,但他現在手頭上的資金着實的有限,所以說對上這認錢不認人的傢伙,着實的覺得沒什麼底氣。
正當李般若打算拖延下去的時候,一個女聲打破了李般若的思緒。
“卡里五十萬,不多不少,至於密碼,看你能夠帶過來多少東西。”鶴靜出現在兩人終於,一張銀行卡被她扔到了陳燦眼前桌上。
陳燦轉過頭,眼神之中毫無遮掩的慾望,不僅僅是因爲這桌上的銀行卡,或許更多的是因爲這個嫵媚無比的女人,不過那女人背後所站着那個如同野獸一般的男人同樣也在虎視眈眈盯着他,陳燦剛剛燃起的慾望就這樣被潑上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