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南冷漠的看着他,眼神裡沒有半絲的色彩。這樣的死,已經是便宜他許多了。死在他手下的無辜生命,已然到了地獄,在閻羅殿看着他。
蝰魔雙目圓睜,死死地看着張小南,嘴角笑着道:“你真是像極了當年的一個年輕人。他同樣無影腳,無影拳,帶着一身傲脾氣和熱血。他......”
張小南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一隻手將他抓了起來:“他來自中原?”
蝰魔眨了眨眼睛,此時的他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時間。
“他叫什麼名字!”張小南拼命地搖着蝰魔的肩膀,希望從蝰魔嘴裡知道事情的最後一絲真相。蝰魔卻已經人在黃泉路,氣息不多了。
眼皮一搭一搭的,蝰魔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神志,只殘留着最後的口氣,斷斷續續的道:“他...他...他叫....”話未說完,頭一歪,卻是死在了張小南懷裡。
“你說,他叫什麼呀!”張小南怒吼道。
他拼命地將真氣注入蝰魔的體內,蝰魔卻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生命體徵,再也沒了聲息。
“你倒是說完呀!”張小南只覺得怒火沖天,心底裡面長久以來的東西被再次提起。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怎樣的?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
爆裂的怒吼聲如同猛虎出籠一般,咆哮在裡屋。掌力將所有能打的東西都打了一個稀巴爛,然後這纔算是將心裡面的怒火徹底的發泄了出來。
發泄完怒火的張小南終於冷靜了下來。自己今天來這裡,就是要毀了這殺人的魔窟。如今,既然已經親手毀掉了這魔窟,那任務便完成了,自己早些回武大人那裡,好交差纔是。
前屋的壯士們依然爛醉如泥的躺着,他們現在便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毫無半點反抗之力。不過,今天之後,伊犁府,再也不會有招收壯士的公榜出現。西域,再也不會有超級番兵被源源不斷的製造出來。
輕輕地帶上了自己的草笠,遮住了原本便俊俏白淨的臉龐。之前的殺氣,早已經被遮掩的再無半分泄露。
正要出走,張小南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首用力的將一個人拉了出來,赫然便是二牛。這人雖然看起來像一個惡漢,但是着實算是一個好人,自己救了他,也算是一件功德。
夜幕之中,張小南連續幾縱,便帶着二牛飛了出來。雙手在二牛的筋脈上順着遊走,只見二牛臉色漸漸發紫,然後便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一直吐了許久,連汁都吐出來之後,二牛似乎才清醒了過來。
擡頭一看,便是帶着草笠的張小南。再一看自己身邊,早已經不在伊犁府中,而是在路邊的荒林之中。
“啊!”二牛尖叫了一聲,然後伸出手,輕輕地點了點張小南,顫聲道:“兄...兄弟...你...你還...還活着嗎?
“嗯。”張小南嗯了一聲。
眼看張小南還活着,又看着自己吐在地上的東西,二牛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把我,拉出來的?爲...爲什麼?”話語之間已然是滿滿的都是尊敬的口氣。
“以後伊犁府,不會再招收壯士了。好好回家當一個好男人。”張小南語氣凝重的說道。
“可是,我想,我想當西域的大英雄。”二牛說了出來。
張小南沉思了一下,轉身一把將二牛拉了過來,手指飛快的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只見二牛失去了招架之力,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滿地打滾。許久之後,滿身泥土的他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兄弟。哦不,師父!徒兒感謝師父的大恩大德,今生今世,沒齒難忘!”說完,咚咚咚便磕了三個響頭。
“多加勤煉,日後平定西疆,你再做你的英雄不遲!” 張小南交代完,整個人便飛上了空中,然後在密林中消失了蹤跡。
二牛站在原地熱淚盈眶,抽泣着道:“多謝你的幫助,我定然會好好奮鬥,成爲西疆真正的勇士。”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張小南剛纔,已然幫助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脈,未來的修煉功法,定然是一日千里。
從此,他便是自己一輩子的大恩人。
二牛看了許久,又在原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這才獨自朝着黑暗中走去。
伊犁城這幾天人心惶惶,不知道爲何,伊犁府衙失火了,據說是中原人所爲,壯士們因爲逃避不及,全部被燒死。府衙的公告字裡行間煽動着對中原的仇恨,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所有人都認爲,中原人便是無惡不作的大惡魔,只要有機會,自己一定會參軍,殺光那些來自中原的惡魔。
酒館裡,帶着草笠的年輕人依然在靜靜的吃着飯,聽着周圍人在話語行間透露出來的信息。他很久了,每天都來這裡吃飯,只是安安靜靜的吃,出手闊綽,卻從來都不說半句話。
沒錯,張小南沒走。
自己毀了那魔窟,殺掉了蝰魔和小紅,滅掉了一衆武衛。本已經掀翻了天,現在只要回去回覆武阿隆,自己便能夠完成任務。
但是,現在還不能走。
此時出城的路上,怕是伊犁府衙周邊的路上,都早已經佈滿了眼線,或許也有無數高手在路上等着自己。想要殺出重圍,怕是難上加難。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伊犁府這裡,反而沒有那麼緊張的局勢。
這幾天,伊犁府除了大火,便再也沒有消息傳了出來。暗流之下,必然會涌動。張小南隱隱覺得,怕是早已經有大人物來到了這裡來鎮場子了。
自己打探打探風聲,再等等這風頭一過,定然能早日離開這裡,到時候,徵西大軍便能一殺而過了。
吃了許久,沒有別的消息之後,張小南像往常一樣,丟給了夥計一錠銀子,然後朝着自己家中走去。夥計美滋滋的看着手中的銀子,連聲感謝這個不知名的大土豪,將盤子收了回去。
剛進屋瞬間,夥計的脖子便被人提了起來,手中的盤子噼裡啪啦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