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天氣狀況,陰!
知道了臥底,我心情放鬆。
蹲在箱貨門前,大口大口的吸着香菸,尼古丁入肺,嗆得我忍不住咳嗽。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我抽了三根菸之後。
嘎吱!
一陣急剎車,箱貨車停了下來,我一個趔趄,差點坐倒在地。
“好了,到了。”此時,上家站了起來,拍拍手略顯興奮的說道。“咱們下車吧。”
“終於到了…這裡太悶得慌,不舒服。”老方站起來,似乎比上家看起來更爲興奮。
我覺得,老方不是呆在箱貨裡不舒服,而是,他見不到錢不舒服,地點到了,交易就要進行,而錢,自然也要進入老方的口袋。
我也是無奈,不得不跟着大家站起,只是,我的內心有些焦急,上家的地點到了,我應該趁着這個機會,和陳愛民通電話,否則,我所在的地方不能被陳愛民得知,那麼,這次任務估計就要夠嗆。
我雖然是一個市井小民,但是,既然參與到了案件中,我就必須去努力完成,我不能辜負人民對我的期望,當然,我也不能無視自己的生命。
咣噹,嘎滋滋!
箱貨門被從外面打開,發出磨牙一般讓人難受的聲響,車旁地上共站着四個人,除了先前把我們帶上車的兩個壯漢,還有另外兩人。四個人的身材都算是壯碩,其中兩位,手裡拎着帆布包。
“回來了,大哥。”四個漢子其中一個,上前一步,伸出手,朝着上線說道。
上線走在最前面,他扶着壯漢的手,跳下了車,“還行,有驚無險。”
上線之後,跟着的是老方以及寸鼠,他們也隨之跳下車,此時的我,心急如焚,這是我最後的機會,如果我不能在此時將電話撥通,下了車,明顯要在這些壯漢監視之下,再想打電話,沒有可能。
“怎麼辦?”我腦瓜門冒汗。
忽然。
看着走在我面前的老農,我有了注意。
“咳咳!”我忍不住一陣咳嗽,順後將手搭在了老農的肩膀。
“哥,你這給我的啥煙,勁真他麼大,嗆得我不行。”我彎着腰用一隻手搭着老農的肩膀,面紅耳赤咳嗽幾聲,彷彿是被煙嗆到了反胃。
老農回頭看看我,有些狐疑,隨即他看見我的小動作,明白了過來,“咋滴,老弟,享受不了這貨?這煙啊,是從泰國進口過來的,那勁,自然是槓槓的。”
他順勢用左手扶了我一下,右手在我背上拍了拍。
我不知道老農是順嘴胡謅還是真的這香菸是進口,反正,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彎腰的一霎那,老農伸過來的左手,摸到了被我先前悄悄放在胸口的手機,隨後,他在上面一陣搗鼓,遞給我一個安了的眼神。
完美!
我在心裡感嘆,在黑屏的情況下,老農居然是能夠抹黑將電話打出去,這份本事,不是我能比的,不愧是當臥底的人,牛。
電話發射了出去,我直立起身體,電話順着我的脖領子,滑倒了腰部,卡住。
從我咳嗽到把電話發射,中間也就三
四秒,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沒有引起下面的人注意,隨後,老農轉身,跳下車,我緊隨其後。
下了車,我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一片大草甸子,荒無人煙,被皚皚白雪覆蓋,一座小民房,矗立在荒野中,偶爾還有幾聲狗吠鴨鳴雞叫,此時正直大風天氣,一陣冷風颳過,雪花飄蕩,感覺涼颼颼的。
“這邊。”上線掃了我們幾人一眼,率先朝着民房走去。
我,老方,老農以及寸鼠,跟在他的身後,周圍是壯漢,將我們包圍,我邊走便祈禱,希望方纔那個電話成功的接通,希望出了箱貨這裡沒有屏蔽信號。
這個電話,是我唯一的希望。
走了十幾米,我在心裡琢磨,如果這時候電話接通了,我該怎麼給陳愛民報信。
“這他麼是哪裡啊,荒無人煙的,看着慎得慌。”不等我開口,老農先是挑起了話茬。
“專業!”我在心裡再一次發出感嘆,轉頭看了看四周,我接話道,“這農房,好像是農家樂。”
“嗯,我去過H市江北,別說那裡的漁村和這有點像。”老方也是疑惑的說了一句。
“拉倒吧,方哥,這哪裡是江北,你見過江北這麼荒涼?我看這裡怎麼像是去往J省的國道呢。”我對着老方說道。
“用不用我給你們開個導航,你們瞅瞅!”旁邊的一個壯漢,轉過頭,看向我和老方,語氣不善。
“呵呵,你這口氣有點臭,薰得慌。”我看看壯漢,無所謂的笑笑,諷刺了一句。
隨後,再也沒有人說話,我們繼續朝着民房前進。
……
另一邊,陳愛民坐在麪包車裡,周圍滿是警察,他看着面前的電話,眼神閃爍。
“滋啦啦……”電話接通了二三十秒,便傳出了電流噪音,隨即,不久後就掛斷了。
“陳局,電話斷了,時間太短,鎖定不了位置。”旁邊的小警員放下耳麥,臉色難看的說道。
啪!
陳愛民掛斷電話,臉色陰鬱。
“要不要再放一遍錄音?”小警員詢問。
“不需要。”陳愛民習慣行的叼了根菸,眉頭緊鎖。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緩緩地開口,“幾個主要信息,荒涼,漁村,農家樂。漁村那邊,地形比較複雜,地域也比較廣闊,搜捕起來難度較大,不過,那句話明顯聽着不像是劉和說的,基本可以排除,但是也不可大意,這樣,老張,你帶着兩隊警力,過去看看,同時,調查一下那邊的監控,看看有沒有嫌疑車輛路過。”陳愛民指着一個警察吩咐道。
老張警察點了點頭,跳下面包車,一溜煙偵查去了。
“去J省的國道周圍,有很多農家樂,現在是冬天,基本上都歇業了,符合劉和說的地點,時間上也差不多。我估摸着,上家在這裡的可能性較大,現在出發,去那邊,小李,你重點查一下出城去J省的國道監控,看看有沒有痕跡。”前面的話,陳愛民是對着周圍警察說,後面的話,是對着小警員說到。
而後,麪包車啓動,後面跟着幾輛私家車,車裡面,坐的是全副武裝的特警。
在
通往抓捕的過程中,陳愛民撥通了林隊長電話,“你那邊注意,交易可能要進行了,隨時準備收網。”
“明白。”林加德迴應道,而後開始吩咐,“全體都有,注意隱蔽,不要被發現。調整好槍械,隨時準備突擊。”在一座廢棄的大磚廠廠房周圍,林加德通過對講機,指揮者藏在雪地中,幾乎和白雪融爲一體的特警。
咔嚓咔嚓!
一時間,槍械上膛聲不絕於耳。
……
農家樂,小屋裡。
上家坐在一個木凳上,笑眯眯對着老方說道,“我的地方到了,你那裡,是不是也該透露地點了,我的人去哪裡接貨。”
“必須滴,叫你的人去萬隆方家屯廢棄磚廠,我老窩在那,人到了,朝着天上放三個二踢腳,自然有人接應。”老方呲着牙回道。
“不錯,地點夠隱蔽。”上家讚美了一句,拿起放在他面前的一部座機電話,撥打出去,“麻子,萬隆方家屯磚廠,帶三個二踢腳。”
上家說完,擺了擺手,身後一個壯漢拎過來一個揹包,啪嗒,往我面前一扔。
“弟,錢都在這呢,我們那裡接到貨,這些錢你就拿走。”上家對我說道。
我看了看錢,吞了下口水,這一大袋子錢,對我的衝擊是非常大的,能有多少?百萬,幾百萬?
“方哥,事後怎麼分。”我詢問老方。
“我和韓哥說好了,他三我七。”老方一愣,回道了一句。
“這我知道。”我擺了擺手,“我是說,我該分多少,韓哥的那是韓哥的,我的呢?”我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你和韓哥不是一起麼?”老方挺疑惑。
“呵呵,哥。”我笑了笑,“你這麼辦事,不地道,老弟我出生入死的,又是墳地又是這荒草地,怎麼地,到頭來方哥不表示表示,說不過去吧。”
實際上,我是替韓驚天出面,他拿了錢,就等於我拿了,我不應該開口多要,這是道上的規矩。
但是,此時的我,不能將規矩,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我開口實際上不是爲了錢,我是爲了拖延時間。
如果我猜的不錯,上家將錢放出來,下一步我就要驗貨,只要錢是真的,交易就沒問題,順理成章。
可是,我現在驗貨,驗過之後怎麼辦?在這等着?等着老方將錢拿走?
這,不行。
我需要拖延點時間,最好拖延到那邊交易進行,而後被抓捕,我在這邊纔可以在中間,搞點事情。
時間,是必須要贏取的,因而,我纔有這麼一說。
我的話,讓老方一愣,他明顯有些不樂意,這不是花兩份錢麼,對於別的東西,老方或許不親,但是對於錢,比他親爹都親。
“老弟……”老方還想要說什麼,我直接揮着手將他打斷。
“啥也別說,方哥,老弟不多要,一成,我只拿一成。”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老方淡淡的說道。
我的話,讓老方勃然變色。
韓驚天拿走三成,我在拿走一成,那就是四成,裡面的錢,將要十去其四,這損耗,有點大,老方難以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