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決鬥場上的華爾茲

三天轉眼即逝,一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裡恩與菲奧娜決鬥的約定之日。

早早的,裡恩就已經來到了決鬥場的外面。

隨行的還有蓋倫、拉克絲和嘉文四世,至於趙信,他還有很多的公事要忙,根本沒有時間來觀看裡恩的決鬥。儘管趙信很感興趣,但是事實卻不允許他來。而另一方面,拉克絲到現在也在和裡恩生氣,三天時間裡,木訥的裡恩和生悶氣的拉克絲誰也不理誰,儘管裡恩一直想要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卻還是那個樣子,根本沒有任何的進展。兩人之間的關係,讓蓋倫和嘉文四世也是非常的無奈。

決鬥場,在德瑪西亞的北城,人來人往,因爲勞倫特家族的造勢,今日來觀看決鬥的人非常多。貴族之間並不容易發生決鬥,除非是有一方有意要進行對決,或者是兩者之間有着無可調解的恩怨,纔會有決鬥的發生。決鬥也分不同的等級,生死決鬥,還有和平決鬥。而菲奧娜和裡恩之間的,就是和平決鬥,並不會一分生死。畢竟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仇怨,只是菲奧娜想要和裡恩一決高下而已。

決鬥場,是古羅馬的鬥獸場一樣的類型的建築,四周建造着階梯一樣的座位,中間則是一個巨大的空地。並沒有所謂的決鬥臺,整個空地,都是決鬥的場地。沒有範圍的要求,除非一方被擊敗,或者是一方主動認輸,否則就會一直決鬥下去,直到分出勝負。

決鬥場的人很多,然而決鬥的雙方卻是有專門進入場地的通道。一邊一個,而裡恩則是和蓋倫,嘉文和拉克絲幾人通過通道直接進入場地。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柵欄,當然,在兩邊的位置也有供陪行等人觀看決鬥的地方,是專門的高臺。在周圍階梯的頂端,還有一些專門建造出來的房間,房間外是黑色的屏幕,能夠從裡面看到外面,卻不能從外面看到裡面。決鬥發生的時候,會有一些人主動地發起輸贏賭、博,而其中最大的東家,就是這決鬥場的主人,也是勞倫特家族。然而,這賭、博對於普通的觀看羣衆來說只是普通的娛樂,對於那些在房間中觀看的貴族來說,則是暗中比較實力的好機會。也是爲了讓他們的身份不至於暴露,所以房間纔會採用那樣的設計。

而往往決鬥發生的時候,那些所謂的賭盤,最大的贏家都是勞倫特家族。

就如這一次一樣,很多人都將自己的金錢壓在菲奧娜的身上。儘管很多人都知道里恩的實力也不差,但是在他們的心中幾乎已經成了一個公理,那就是年輕一輩中,菲奧娜的決鬥技術,是無法超越的。菲奧娜的賠率是一比零點一,而裡恩則是一比五,懸殊巨大的賠率,也是勞倫特家族故意在給裡恩壓力。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里恩根本就不懂賭、博是怎麼回事,所謂的賠率,更是看不明白。而蓋倫嘉文四世幾人更是不可能給裡恩解釋,勞倫特家族這一次有點下血本的意思,萬一裡恩贏了,他們虧得不是一點半點,就是爲了給裡恩製造壓力。然而,這似乎並沒有任何的用處。

不需要裁判,也不需要公證人,更不需要主持。

當裡恩和菲奧娜站在場地中間的時候,那就意味着已經開始了。

決鬥的絕對公平,深深印在德瑪西亞人民之中的決鬥之風,讓他們不會在沒有公證人和裁判的時候,拒絕承認自己的失敗。

“開始吧,這場決鬥之後,我還要回去練習呢。”

菲奧娜冰冷的臉上露出一抹高傲的笑意,雙手之中握着兩把細劍。一把細長,握在右手,直指着裡恩。另一把短小的細劍握在左手,靠在後背上,保持着戒備。沒有絲毫的破綻,幾乎所有的點,都已經被防禦住了,完美,無論是想要進攻或者是想要防守,菲奧娜都做的完美無瑕。

裡恩的雙眸漸漸地變得銳利起來,手中蜂刺出鞘,在陽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澤。一陣清脆的劍吟聲響起,有風起,自東方來,帶着輕柔飄蕩,縈繞在這個場地之中。風塵席捲,裡恩的身形漸漸的輕飄起來,像是隨風搖曳的一片落葉一樣,銳利的眼神似電,緊緊地盯着對面的菲奧娜。

一瞬間,像是獵豹撲食一樣,裡恩率先動了。

乘着疾風前行,裡恩的腳下連踏,好像是踏在風上一樣。明明腳步落下,卻依舊在向前滑動,只是一個瞬間,就已經來到了菲奧娜的面前。蜂刺閃爍着冰冷的光澤,在清風中搖曳,飄忽而輕柔,劍光閃爍,難見軌跡。

菲奧娜冷哼一聲,眼神同樣銳利起來,戰意熊熊燃燒。

細劍輕刺,格擋在面前。那分明不可見的蜂刺卻是被突然擋了下來,發出一聲清脆的鏗鏘之聲,隨即之間菲奧娜左手輕擡,卻是迅速無比,匕首從右臂下方穿出,刺向裡恩。後者臉色不變,劍刃翻滾,卻是將菲奧娜的細劍滑開,格擋了菲奧娜的突襲。風輕輕搖曳,裡恩的身形猛地一錯,掠過菲奧娜的身邊,手腕翻滾,劍刃飄動,裡恩一個轉身,劍刃好像是旋風一般席捲開來,陡然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攔腰斬向菲奧娜。

菲奧娜驚而不亂,雙劍交叉,手臂上力量滾動,竟然是順着裡恩的堅韌旋轉,藉助着裡恩的力量後退兩步。隨即腰胯橫扭,腳下猛地一踏,菲奧娜的身形衝向裡恩,手中劍刃紛飛,頓時化作一片連綿的劍幕。劍幕之中,有光芒四射,帶着銀色的燦爛的光華,菲奧娜冰冷而且高傲的面孔出現在劍幕之後,冷豔,高貴,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裡恩臉色嚴肅,不敢大意。一雙銳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劍幕,蜂刺輕舞,帶着柔韌之意,似急實慢,竟是突然插入劍幕之中。頓時,這比眼球的劍幕光影消失,三把劍交叉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吟。裡恩手臂上肌肉隆起,力量爆發出來,身形一矮,趁着菲奧娜驚愣之際,差點將菲奧娜手中的細劍挑飛。但是菲奧娜也是經驗十足,雙手虛握,雙劍在手中翻轉一下,竟是反手握在手中,轉手一劃,掠過一道明亮的弧線,撕裂向裡恩的頭顱。

裡恩猛地矮身,頭髮被切下一絲,卻是身形再矮,一腳由下而上踹向菲奧娜。後者冷哼,左手匕首一樣的細劍猛地下滑,斬向裡恩的腳腕。裡恩的反應也是極快無比,在細劍出劍的一瞬間,裡恩腳腕反轉,踹在細劍的側面,兩人再一次分開。

說起來漫長,卻只是一瞬間而已。

難分上下,平分秋色。菲奧娜的強大在意料之中,但是裡恩的強力,也是不容忽視。

“很不錯,你,讓我很有戰鬥的欲、望。”

菲奧娜嘴角勾起笑意,依舊高傲。“不過,從現在開始,我要拿出真本事了。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至少,你比蓋倫要強很多。”

似乎是聽到了菲奧娜的話,站在臺下的蓋倫臉色一紅,似乎是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想了起來。旁邊的拉克絲和嘉文四世無奈的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對於以前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是無奈。

氣勢在變化,依舊是右手在前,左手背在身後,但是菲奧娜身上的氣勢卻是在慢慢的變化。一種若有若無的柔媚氣質散發出來,好像是一個舞者一樣,菲奧娜的身形跳動起來,身形猛地來到裡恩的面前,手中細劍化作一道光影,刺向裡恩。

裡恩一驚,倉促之中用蜂刺格擋下了這一劍。但是,緊隨着,菲奧娜手中的利劍一轉,卻是猛地斬下,將裡恩手中的蜂刺都差點斬落。強大的力量讓裡恩驚訝無比,然而更快的,握在菲奧娜左手的匕首猛地刺向裡恩。快,極快,眼前只看到了一道銳利的銀光,隨即出現在裡恩面前的,是一把精悍的細劍。

白駒過隙之際,裡恩猛地偏頭,細劍擦着裡恩的臉邊擦過,帶起一絲鮮血飄灑。

“啊!”

站在臺下觀望的拉克絲驚呼一聲,細劍堪堪擦着裡恩的臉邊擦過,只是在裡恩的臉上留下一道細微的傷痕,並不影響。但是,拉克絲臉色卻是一瞬間變得蒼白,旁邊的蓋倫和嘉文四世也是鬆開了緊緊攥着的拳頭,鬆了一口氣。

細劍橫掃,裡恩低頭躲過,手中蜂刺前刺,挑開菲奧娜的細劍。

腳下連連後退,裡恩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有風自東方來,輕柔而細微無聲,纏繞在裡恩的身周。魔法的力量在跳動,風的精靈在吟唱,湛藍的眼眸好像是蒼穹一般清澈,帶着深邃,又像是大海一般深幽,望不到底。風在輕輕哼唱,細劍輕吟,一瞬間,裡恩的身形衝了出去,好像是隨風的落葉一邊飄忽,無法觸及。

跳躍,清靈,舞動,像是決鬥場上的舞者,在翩翩起舞。

這已經不是決鬥,而是相伴起舞。

像一曲華爾茲,絢麗的華爾茲在輕輕起舞,在決鬥場的中間,裡恩與菲奧娜纏鬥在一起,劍與劍的碰撞好像是樂曲,鏗鏘的聲音如此的清脆,樂曲奏響。

裡恩手中的蜂刺將菲奧娜手中的細劍挑開,身形急攻而上,緊緊貼着菲奧娜的身體。幾乎可以感覺到菲奧娜身上的溫度,吐氣如蘭,在菲奧娜的身上,有着一種女子特有的幽香。蔚藍的眼眸之中,菲奧娜看到了自己的眼睛,那蔚藍之色,好像是藍寶石一樣璀璨。深幽,清澈,一望無際的天空一樣,如此的吸引人。

緊緊相貼的身體,兩人在決鬥場之間旋轉,手中細劍碰撞在一起,纏綿,像是相愛的人緊緊相擁一般。

臺下,所有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不得不說,裡恩閣下,和菲奧娜小姐真的是金童玉女一樣啊!”

“沒錯,能夠與菲奧娜小姐戰得不相上下,這還是我見過的第一人。裡恩閣下的實力,也足夠配得上菲奧娜小姐。”

議論聲漸漸響起,所有人都在議論着決鬥場之間的兩人。

臺下的拉克絲聽着周圍的議論,臉色一變。但是,看到決鬥場之間的兩人,確實像是他們所說的那樣,真的,也許他們之間更加的合適。一時間,拉克絲的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也許他們兩人之間纔是最適合的這種想法,無法抹去。漂亮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傷感。

蓋倫和嘉文四世也看到了拉克絲的樣子,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儘管是他們,也忽然覺得,也許菲奧娜和裡恩纔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吧。

叮!

劍刃相接,裡恩與菲奧娜的身形分開。

出奇的,菲奧娜的臉上竟然帶着一抹紅暈,雙眸已經冰冷,但是卻帶着一抹柔情。不知道爲什麼,看到菲奧娜的樣子,拉克絲忽然感覺到一陣心痛的感覺。

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拉克絲開始對這個與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領域內的武者產生了敵視。她擅長的是魔法,菲奧娜專攻劍術,她們本來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但是現在,卻因爲一個裡恩,讓拉克絲開始對菲奧娜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感覺。她並不知道,這叫吃醋。

裡恩湛藍的眼眸之中,有風在輕輕舞動,身形飄動起來,再一次衝了上來。銀光閃爍,菲奧娜手中的劍,依舊是舞動得那麼華麗,那麼幹脆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劍刃相交,裡恩與菲奧娜的戰鬥沒有停止,風在輕輕吟唱,忽然之間,有清風襲來,吹散了菲奧娜紅色的短髮。那柔美中帶着英氣,冷漠中帶着高傲的面孔,一雙黑色的眼睛看着裡恩。

叮!

劍挑,間不容髮之際,裡恩手中的劍刺入菲奧娜交叉的雙劍之中,劍刃一翻,握在菲奧娜手中細長的利劍被挑飛。

蜂刺閃爍着冰冷的光芒,點在菲奧娜細長的脖頸上。只是輕輕一點便收回,裡恩收劍站在菲奧娜的面前,湛藍的眼眸看着菲奧娜。

“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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