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變關鍵
似心有所感,雨初晴慢慢擡起頭來,正巧看見不遠處布魯身上飄散的紫黑色菸絲,不禁有些意外,那雙厭倦世間的眸子輕輕一轉,便看向了一邊的李琦。
“是他?”雨初晴喃喃自語。
“團長,你說什麼?”緊緊保護着他的一名重盾劍士似乎聽到了什麼,還以爲雨初晴有什麼指示,連忙轉頭。
“沒什麼……”即便是對自己團中的人,雨初晴似乎都不想多說話,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問話的那人便不再作聲。
他們和雨初晴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這些時間足夠讓他們摸清楚雨初晴的性格,既然他說沒什麼,那麼就算你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的。
“我們要上去幫忙麼?”另一個重盾劍士看着被驅逐了詛咒的布魯以一敵五依舊佔據穩穩的上風,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不用!”雨初晴先是下意識地回道,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話音才落,又跟了一句:“慢慢靠過去就行了。”
“是!”於是乎,這個彷彿烏龜一般的陣地便真開始緩緩移動起來,四名重盾劍士一絲不苟地執行雨初晴的命令,既然他讓慢慢靠過去,幾人連步子都是慢慢在地上挪動。
李琦眼角彷彿捕捉到了什麼,看過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他們在往這邊蝸牛一樣慢慢行進,李琦只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就這種速度,烏龜都比他們快一些。
倒是看見雨初晴的時候,剛好雨初晴也在看他,李琦先是一楞,緊接着臉上便綻放出一朵燦爛陽光的花,衝着雨初晴那邊笑着點了點頭。
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因爲李琦心裡雨初晴給他帶來的淡淡的危險感覺,使他下意識地不想與雨初晴爲敵。
那邊雨初晴被李琦的突然示好弄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也友善地衝着李琦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笑,但兩人這麼明顯的動作怎麼可能瞞得住看這場比賽的人,更別說還是在雙方劍拔弩張打得“哼哼哈嘿”的時候了,突如其來的善意讓外界頓時一片譁然。
“這兩人認識?”
“看他們倆的樣子,不僅是認識那麼簡單吧!”
“雨初晴會不會放水啊?折鶴團隨機到這張地圖,真是他們倒了大黴了,雨初晴要是不趁着這個機會收拾了折鶴團,團隊賽第一名可就真是折鶴團的囊中之物了!”
“應該不會放水吧,雨初晴那人可沒聽說過給誰面子的。”
“說不準啊,你之前看雨初晴衝誰點過頭麼?”
“這倒也是啊……”
外界一片沸沸揚揚,那邊李琦倒沒把這事當回事,在他看來,我衝你點了個頭,你衝我回一個善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互相打招呼麼……
他的心神隨即放到面前這場戰鬥上面,布魯的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在李琦幫忙驅散了詛咒之後,頓時猶如虎入狼羣,追着那五個人一頓砍啊,有境界的壓制存在,那幾人哪裡是布魯的敵手,眼看着已經支持不住。
卻見布魯周圍一陣晦澀的波動,彷彿空氣輕微扭曲了一下,原本龍精虎猛的布魯一下子又變成了原來那副要死不活的病怏怏的模樣。
還好李琦施加在他身上的輕靈術加持效果還在,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速度快的話,只怕這一下便要交代在那邊,布魯只要一交代,只剩下赫連與李琦還有一戰之力,但到那個時候,誰輸誰贏可就說不準了。李琦看見布魯的樣子,哪裡還不知道布魯只怕又是中了詛咒之術,連忙又是兩個聖愈術刷在布魯身上,再轉眼看向雨初晴的時候,剛好看見他的法杖放下。
李琦心中一驚,連忙轉身,卻見布魯身上的詛咒並沒有加深,提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再看對面五個人的時候,頓時發現有些不一樣。
一開始對面往前衝的時候,也只有領頭那個高級劍僕手上的劍像是抹着一層黑霧,布魯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好東西,打鬥的時候儘量也躲着那人手裡的劍,許是布魯的動作被雨初晴看了出來,其他四人手裡的兵刃也變成了黑夜一般的顏色,雨初晴靠近了這麼點距離,只怕就是爲了釋放這個加持魔法的。
這樣一來,李琦心中頓時就知道,情況只怕不妙了,果然,即便布魯實力再過高強,但有着時不時落在他身上的詛咒之術的存在,縱然有李琦的聖愈術,也在不經意間被一柄刀劍擦破了一點皮。
那傷口處頓時化作了紫黑腫塊,有膿血止不住地流出,李琦瞭然,那刀劍只怕染了劇毒。
手上沒有遲疑,又是一道聖愈術刷下,聖愈術本來就是用來治療傷勢之用,用來驅散詛咒之術效果本就不會發揮到最大,這會兒遇見自己的老本行,效果竟然出奇的好,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結痂。看着繼續往這邊前進的雨初晴等人,李琦心中算計開來。
雖然自己有聖愈術,雨初晴的詛咒之術和那些毒傷不了布魯師兄,但看他們繼續前進的樣子,肯定是有後手的,赫連師兄擺明了是要看戲,就憑自己和布魯師兄兩個人,與他們倒是可以打一個旗鼓相當,但前提是建立在雨初晴沒有加入的情況下。
既然是這麼情況,自己肯定是要把他們的腳步拖住再說,現在先解決了面前圍着布魯師兄的人,再去一起解決雨初晴,那纔是正道。
而且自己驅散詛咒之術所需要的聖愈術是要兩道的,那毒素也需要一道聖愈術,且不說雨初晴和自己相比,釋放詛咒之術誰的消耗相對而言更大一些,就說那施加毒素的魔法,明顯就是持續性的,自己的聖愈術可不是持續性的,只要受傷就得甩一個出去,消耗可消耗不過雨初晴,如果李琦的精神之海的碎片每一片都有之前的精神之海那麼大,他倒是有消耗的自信,可現在不是沒有麼。
李琦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他給布魯施加了一個輕靈術,免得輕靈術萬一時間到了消散了,自己到時候顧不上他,隨即嘴裡嘟嘟囔囔地念起了咒語,這咒語在剛剛還在說着,自然不會念錯,不過幾個張嘴的功夫,李琦的法杖指向雨初晴所在的位置。
堅硬的地面猛地化爲流沙,重盾劍士那塊舉着的盾牌本就沉重,被流沙的吸附力一扯,雖然沒有像普通人一樣沉下去,卻也個個身形不穩,東倒西晃。
幾人就連保持身體的平衡都有些困難,更別說前進了,看見這一幕,李琦的心定了下來,他依葫蘆畫瓢,在布魯的周圍也釋放了一道流沙術,布魯身邊的幾人雖然沒有重盾劍士,但流沙的吸扯力可不管你有沒有重盾,而布魯有李琦輕靈術的加持,身體比他們輕上許多,流沙的效果對他可就微乎其微了,如此這般,兩行人便在流沙堆裡掙扎起來。
這要是讓城主看見,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子,這石山地圖本來就是要考驗兩支團隊的戰術,默契程度,隱匿能力以及山地作戰能力的。
誰能想到還有折鶴團這麼個異類,扯着對手在石山下面就打起來了,這地形沒有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也活該雨初晴帶領的夕燒隊倒黴,他們在之前戰鬥的時候,並不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隊伍配置從而用流沙術來限制他們的,只是那個時候都有風行術,流沙術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次進了石山地圖,風屬性元素低到令人髮指,別說風行術的卷軸了,就算有輕靈術的卷軸,只怕都用不起來,誰能想到對面這個區區初級魔法學徒竟然還可以用輕靈術,即便沒有原來的威力那麼大,但是一個有,一個沒有,這差距就大了。一行人分成兩個團隊,一邊被布魯在爆錘,一邊在流沙中與自己自身重量抗衡,不過不管兩邊哪一邊更慘,心裡都對弄出這些的李琦恨之入骨。
雨初晴沒有像重盾劍士那樣的重量,流沙術對他的限制並沒有那麼大,但一時間也脫離不了流沙術,眼看着那邊布魯神威大振,心頭不由有些焦急起來。
夕燒團的戰鬥力就在自己身上和眼前五個人身上,自己身邊這四個重盾劍士完全就是爲了保護自己配置的,要是那五個人敗了,自己一個人可撐不住,只怕夕燒團可就要輸在這裡了,夕燒團贏不贏的不重要,但是這關係到他的一件重要事情,即便是他看淡世間萬物,對那件事情也依舊不能做到心平氣和的。
心裡焦急,臉上卻不露一絲,他衝着布魯那邊叫嚷道:“去一個人,把旁邊那個人給我幹掉!”
法杖再一次舉了起來,詛咒之術毒牙一般射在布魯身上,熟悉的虛弱感籠罩全身,兩道聖光緊隨着詛咒之術刷在他的身上,布魯聽見雨初晴的話的時候,心中便不由一急,拼命想要攔住衝着李琦去的人,然而場上有五個人,他又哪裡知道是誰,便是這詛咒之術爭取的一絲空隙,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瘦小的身影已經掙脫了流沙術的範疇,向着李琦疾馳而去。
現在誰都能看得出來,李琦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這一場比賽勝負的勝負手,只要解決了李琦,沒有人能夠解除雨初晴的詛咒之術,僅剩的一個赫連想要擋住一整個夕燒團,那可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