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路歡聲笑語,五人的奉承聲滔滔不絕,接連不斷。
李琦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即便他是精靈族的族長,也沒聽過這麼赤裸裸的誇讚。
胖子看着李琦的眼神一路上都不對勁,上上下下捏捏摸摸。
李琦被他弄得實在有些發瘮,連忙抖了抖肩膀:“幹嘛?!”
“話說,你不會是被人掉了包了吧?還是我認識的李琦麼?”胖子摸着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你才被人掉了包呢!”李琦罵道:“嘴裡就不能有一句好話啊。”
“那你也不可能突然這麼厲害啊!”胖子依舊一臉驚歎:“我怎麼覺得你比那些打拳擊的人都厲害啊。”
李琦猛地一驚,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就連胖子都感覺自己開始與衆不同了,如果落在那些對自己有惡意的人眼裡,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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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說道:“哪裡,我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們,對手不同罷了,他們過來,沒準比我打得還酷炫呢。” “那倒也是。”胖子想了一會兒,擔心道:“我說,今天這事不會給你帶什麼麻煩吧?一下子揍了那麼多人,還有三四個重傷的。”
“不會有什麼麻煩的。”李琦想了想,肯定地說道:“放心吧,那些人不敢說出去,再說了,他們教室後面的那個攝像頭早就壞了,應該沒有證據。”
“萬一他們說出去了呢?”胖子依舊在擔心。
“說出去就說出去唄,又沒證據,說得誇張了,別人最多以爲他們在吹牛,再說了,我也就是能打一些而已,難不成因爲這個,還能把我抓起來?”李琦越說,心裡越有底。
只要不在正面讓他與國家機器發生衝突,在背地裡的動作,李琦自認有盜取而來的技能和魔法保命的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一路上說說笑笑,又和胖子他們幾個去街邊大排檔吃了頓晚飯,李琦帶着些許飽意回到了家。
看着精神世界裡面依舊沒有動靜的次元之刃的魔法烙印,李琦索性珍惜這對於自己來說難得的休閒時光,決定等到次元之刃徹底孕育出來再說。
還有四五天就是十月一號的小長假,對於李琦他們這些高中黨來說也算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昨天剛把碧瑩的情緒穩定了下來,讓李琦現在就回到龜谷他還真有些心定不下來。
想了想,索性等到小長假過去再說吧,不過在這之前,李琦琢磨着能不能在小長假裡面給碧瑩弄點驚喜。
養成了隨時抓緊時間修煉的習慣,讓李琦回到家倒頭就睡反而有些不習慣了,至於之前從另一個世界回到地球立馬睡覺,只是爲了平衡自己時刻緊繃的身心。
有了這麼一天兩天的緩衝,李琦心情倒是放鬆了許多。
他斜躺在牀上,指尖一朵青色的火蓮一片一片的火羽濃縮成了米粒大小,整整三百片火羽加起來也不過只有一個巴掌那麼大。
房間裡沒有開燈,李琦指揮着這些濃縮之後變成青色的火羽在空中游魚一般嬉戲滑動着。
三百枚火羽好似青色的螢火蟲,整個房間就像大型的水族箱,李琦本想鍛鍊鍛鍊他對火羽的控制力,現在不知不覺倒是沉迷在了對這些火羽的掌控之中。
長夜便在李琦與火羽這種無意中產生的越來越深的默契中慢慢流逝。
市區中心的一片高檔小區。
位於頂樓的一間一百多平米的豪華客廳之中,煙霧繚繞。 偌大的落地窗開了一半,風“嗚嗚”地往裡面吹着,煙霧在客廳裡面打着旋,偶爾吹散的一角就像是紗霧掀開一絲縫隙,隨意露出來的一件半件物什都是古樸精緻到了極點。
低調而奢華,說的便是這種裝飾調子了吧。
客廳的玻璃茶几上面,連同地上,散落着無數菸蒂,有的菸蒂上面燃燒着的紅點還未熄滅,被厚厚菸蒂蓋着的那手機屏幕上面,數十個未接來電顯示剛剛熄滅。
對準着茶几的沙發上面,一名中年人雙目無神地斜斜躺在上面,手上夾着的香菸像是才點燃,沒有吸一口,嫋嫋地給滿屋的煙霧添磚砌瓦。
滿屋子的煙霧,透着煙霧看他似乎有些模糊。
他神色憔悴,身上穿着的襯衫像是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散發着濃重的汗臭味,襯衣的領口最上面的兩個鈕釦被拿開,貼着皮肉的地方,已經有不少磨得油光發亮。
他看着空中聚散不定的煙霧,目光不知不覺有些迷離,手指毫無意識的一抖,手上拿着的燒了一半的香菸掉落大半菸灰在他身上。
他登時一驚,許是被那還未散去餘溫的菸灰一燙,燙得有些突兀,整個人猛地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拍了幾下。
正在這時,屋內又有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桌上紋絲不動的手機,在沙發上胡亂翻動了半天,從沙發的角落裡面翻出來一部與這個時代顯得有些格格不如的按鍵手機。
那中年人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那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下,隨手掛斷,往着門口走過去。
不一會兒,就有一名穿着黑衣黑帽黑墨鏡的高大人影跟着他走了進來。
那中年人看着屋內亂七八糟的陳設,胡亂指了指,隨口說了一句:“坐。”
語氣充滿了疲憊與心傷。
那高大身影嘆了一口氣,草草整理了一下被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搞得亂七八糟的沙發,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嫌棄滿屋子濃重得嗆鼻的煙霧氣。
“抽菸麼?”那中年人在桌上的煙盒搗鼓了半天,像是如夢初醒一般:“你看我這記性,這兒沒了,我給你去找找看。”
“算啦,張局,我也不是大煙鬼,就不抽了。”那高大身影除去臉上戴着的墨鏡,頭上戴着的帽子,隨手放到一邊的沙發上面,揮了揮手。
但見他長着一張國字臉,雜硬的絡腮鬍子根根如針刺一般戳了出來,倒是給面前這人添了一絲英氣。
只是相比較他這一整張臉模子來看,那五官顯得就有些不搭了,鼻子紅彤彤的,卻是一隻蒜頭鼻,本來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顯得更小。
就像是沙漠荒地裡面蟄伏的響尾蛇,隨時準備着給面前的獵物致命一擊。
“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李力可不是那種不識時務的人,就算他頭上有大老闆搭趁着,他就不怕我私底下給他小鞋穿?那個李琦到底是誰?怎麼他一見就給我變了臉色?”
那中年人也不強求,隨手把桌上的菸蒂全都揮散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茶几上,眼睛盯着國字臉,銳利的眼神一眨都不眨。
外面吹着的風更大了一些,沒有新的煙霧加入,屋內的煙霧散了不少,那中年人的臉逐漸變得清晰了許多,赫然是之前在李力辦公室裡面出現許多次的那個張局,也就是李琦弄死的那個光頭人渣的父親。
“張局,您說說您,這幾天您沒去局裡,一把手給您打了那麼多個電話,您也不接,他是大發雷霆啊,怎麼,您這是想把自己這一身衣服都不要麼?”那國字臉勸道。
“老子自己的事情,老子自己心裡清楚,用不着你跟我說這個說那個!”張局猛地一拍茶几:“我
現在是問你話!不是讓你問我話!”
“行行行!”那國字臉豎起手,擋在自己面前,前後搖了兩下:“你讓我查的那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至於您公子那件案子,已經被李力列爲懸案封存起來了。”
“什麼!”聽到這裡,張局猛地站了起來,眼睛陡然之間睜得猶如銅鈴一般大:“姓李的!好!好!他怎麼敢!”
“張局,您就消消氣吧,那案子的確沒絲毫證據,不列爲懸案也不可能啊,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國字臉勸了一句,接着說道。
“您讓我查的那個李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也就是一個孤兒,他父母死於幾年前的一場車禍,要說和李力的聯繫,我也沒找到什麼確切的聯繫啊,是不是那小子真沒嫌疑啊?李力辦案子可是咱們局裡一絕的。”
“不可能!”張局猛地一拍桌子:“那小子絕對和我兒子有關係!”
“可是……”
“沒有可是!”張局擡起頭朝着那國字臉怒吼道:“我說有關係就是有關係!”
他在客廳裡面飛快地踱着步子:“我兒子不能這麼白白死了,他在下面不知道多寂寞呢,我得找個人給他償命!”
張局猛地擡起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國字臉:“老王,你是我的老部下了,咱們兩個的關係不需要多說,十年前我替你擋了一槍,現在也該到了你還我的時候了。”
“張局,那情,我王坤山自然記得清楚,可是,你要是想讓我幫你殺人,那不可能!”國字臉咬着牙,語氣陰冷,斬釘截鐵。
“沒事的,就那個小子,就那個孤兒,死了也沒人在意的,你幫幫我,你幫幫我,不然,你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怕我說出去麼?”
“張局,你威脅我?”那國字臉眼睛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沒辦法的事情,老王,你也別想着在這兒殺了我,我只要一死,那些東西明天就回出現在紀委的桌子上,你只要幫我殺了那個孤兒,就算不是他,其他人也行啊,隨便殺個誰,不然的話,翔兒在下面得多寂寞啊。”
那張局看着他眼神渙散,語無倫次,不斷拱着手。
王坤山看着面前自己似乎一點都不認識的張局,心裡頭遏制不住地升起一股寒意,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帽子和眼鏡,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屋內那個對自己做了一個電話聯繫手勢的中年人,他惱火地罵了一句:“嗎的瘋子!想死也別拖着我啊!等着,等這件事了了,我讓你再給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