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過來一是爲了看看傳說中的生命古樹,二是慶祝古新的出關,只是現在萬事都在忙,也不好大張旗鼓,就這麼口頭祝賀了兩句便轉身各忙各的了。
就連子瑞都扭頭跑掉了,這些天讓他這麼個好動的性子呆在這裡不動,真的是要把他悶死了。
古新和麪前學着他姿勢坐下來的小狐狸正大眼瞪着小葉子,卻陡然發現阿圖魯站在一邊還沒走,頓時有些奇怪,連忙問道:“阿圖魯,有什麼事情麼?”
“李先生,我想,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儘快告訴你的,只是你之前一直都在閉關,所以一直等到今天。”阿圖魯恭敬無比。
“哎呀,您老在我面前就別這樣了,瘮得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讓我對您持晚輩禮我也持不了,畢竟圖裡斯算是我的學生,我們就當同輩論交吧。”古新有些彆扭地扭了扭身子。
面前的小狐狸也學着他的樣子,扭了扭身子,古新衝他狠狠一瞪眼,兩片嫩綠的樹葉“唰”一聲瞬間擋在了樹幹的面前,然後又悄悄移開了一條小縫,就像是在觀察古新的表情。
古新把它提到自己身邊,來個眼不見爲淨:“您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絕對不會推辭的。”
“也不是要李先生幫忙,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阿圖魯搓着手,笑了笑:“前些日子,我們在龜谷的山脈下面發現了一條風奎金的礦脈,還是一條富礦。”
“風奎金?”古新心中一動:“是那同等體積,價值千金的風奎金?”
“是啊。”阿圖魯連忙點頭。
古新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睛都直了,他想了想剛纔阿圖魯說的話,說什麼來着?哦對!風奎金礦脈,還是富礦!
他一激動,差點沒昏過去。
要說古新對自己的本職魔法師都沒多少了解,更不知道他兼職的煉金術士有多少種分類,卻偏偏知道和他風馬牛不相及的風奎金,這還真是巧合。
在學院大比的期間,布魯曾經在城主府得到一柄可以列爲絕品的魔法劍,名字叫做風之氣息,布魯的風月銀華也是從中得到的傳承。
如果古新沒有記錯的話,布魯在私下裡和他聊天的時候,曾經介紹過,那風之氣息通體就是風奎金製作,只不過相比較其他兵刃而言,是純淨的極品風奎金製作,所以能達到絕品。
在布魯的詳細介紹之後,古新便對風奎金這玩意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單就風奎金這一種礦石而言,絕對不比常年與礦石打交道的矮人一族要知道得少。
故此他在得知一整條風奎金富礦的時候,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古新一把拉住阿圖魯的手,激動得臉上都在放紅光。
一人一精靈連忙腳步急匆匆地往地精住的那個方向趕過去,小狐狸跟在古新身後,身下細小的根鬚都快要掄出幻影。
從上次發現風奎金礦脈之後,阿圖魯便讓地精們在地面上也建造了一座小型的營地,專門用作風奎金的鍛造。
一路上,阿圖魯給古新介紹着現在的情況。
“我們地精一族與矮人一族不同,矮人他們是天生的鍛造好手,我們沒有他們的那種天賦,但也不忍心讓那些風奎金閒置,所以還是想要試一試,畢竟我們精通鍊金術。”
“矮人一族在鍛造風奎金武器的時候,都有着自己的秘法,我們沒有,只好慢慢來,一點一點地試探。”
“好在我們也不必學着矮人那樣打鐵,我們地精是鍊金術起家,所以我們想嘗試着開闢一條新的道路,用鍊金術造出盔甲或者武器。”
“風奎金不是鋼鐵這樣常見的金屬,如果只是那些金屬的話,我們想要學着矮人打造武器的話,創造出一個鍊金器物還是很容易的。”
“風奎金礦石堅逾金剛,卻又輕若無物,製成武器的話,能斬出武器特效,目前還不知道是哪一種,不過大差不離就是帶着額外的風屬性特效攻擊,製成盔甲的話,自帶輕身效果,簡直就是量身爲落雪盾劍士和那一萬老驥營量身打造的。”
“但是它的這些特性也是因爲礦石上面天生的那些風紋,如果風紋被破壞的話,風奎金除了比普通的金屬堅韌一點,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不同了。”
“難就難在這一點上面,矮人一族對付風奎金有着完整的一套方法,他們能夠在不破壞風紋的情況下把風奎金製作成武器,或者摻在其他武器之中,可我們還不瞭解那些風紋的特性,事到如今,嘗試做出來的武器都是風紋盡散的。”
“雖然消耗的風奎金不多,但礦脈就那麼多,我看得實在是心痛啊,圖裡斯已經在那裡不眠不休研究了十天了,卻依舊還沒有能夠破解這些風紋的秘密。”
“後來他偶然想起來,跟我說先生您在銘紋一道上面的造詣要高出他自己不止一籌,說不定您會有辦法,所以我才這麼匆忙趕過來告訴你。”
古新仔細聽着,一邊在腦海裡思考着阿圖魯的話。
一開始得知自己擁有了一整條風奎金富礦的興奮也在阿圖魯的話下慢慢消散。
他說得沒錯,自己擁有了一條風奎金礦脈是沒錯,但如果不能夠把風奎金的特性提煉出來,讓這些礦脈變成實打實的武器裝備,到頭來,也不過只是讓龜谷多了一塊給人覬覦的肥肉,有百害而無一利。
到時候,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龜谷之前,這條礦脈只怕都不能見世。
所以說,現在的重點也就放在瞭如何把風奎金的風紋破解的這件事情上面來。
圖裡斯在鍊金術上的實力古新是知道的,說實話,他自認自己是不如圖裡斯的,自己也就是得到了《魔法陣詳解》,所以在銘紋上面比他多走了一兩步。
連圖裡斯都搞不定的鍊金術上的事情,古新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把握。
山谷總歸也就那麼大,地精營地就算在山谷的另一頭,距離古新所在的地方也不遠,只是邊說着話,邊思考着,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到了地精營地。 小狐狸張開兩片葉子,整個樹幹都掛在古新腿上蕩着,打死也不下來,樹梢上面那個小尖尖垂了下來,拼命晃動着,就像是喘着粗氣。
古新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去理他,跟着阿圖魯便走進了地精營地。
十天不見,那一千地精已經全都回來了,如今地精營地之中有五百餘人專門研究風奎金的製作方法,剩下來的那五百餘人是鍊金術稍差的,負責去開採風奎金的礦脈。
營地中忙得熱火朝天,即便是看見族長走過來了,也沒多少地精忙得沒時間打招呼,不過看見後面跟着的古新的時候,倒是有不少流露出恭敬的模樣,衝着古新行禮。
古新心急,也只是勉強衝着他們笑笑,基本上路上沒有停留便衝到了營地的最裡面的位置,圖裡斯正在那邊鼓搗着一堆瓶瓶罐罐。
古新沒有打擾他,衝着阿圖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阿圖魯會意,點了點頭,兩人站在外面,看着圖裡斯的動作。
卻見圖裡斯把一塊僅僅只有手指頭大小的風奎金放在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罐子裡面,浸泡了一會兒,然後取出來以火陣灼燒,灼燒至通紅之後,又放入身旁的一個鍊金器物之中。
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把那燒紅的風奎金緩
緩揉捏壓扁成其他形狀。
圖裡斯緊緊盯着那風奎金,眼見就要成功的時候,陡然發出一聲輕響,那風奎金碎成了更小的碎塊,上面青白色的氣旋風紋閃爍了兩下,黯淡下來漸漸消失不見。
圖裡斯垂下頭,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抱着頭蹲在了地上。
阿圖魯與古新相視一眼,前者眼睛裡面有一絲憐惜,有一絲擔心,古新朝着他笑着搖了搖頭,走到圖裡斯的面前蹲下。
“誰啊!不是讓你們別來煩我的麼!”圖裡斯感覺到面前籠罩下來的陰影,不耐煩地吼道,他擡起頭,佔據了半個面龐的淡藍色大眼睛裡面,全是通紅的血絲。
陡然間,他呼吸一窒,緊接着無比窘迫興奮地叫出聲來:“李先生,是你……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等你好久了,叔叔說你在閉關。”
“沒事沒事。”古新拍了拍他的的肩膀:“你剛纔做的我們都看見了,能給我說說你那個想法麼。”
“可是那個想法已經失敗了。”圖裡斯有些不解。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沒準你那個失敗的想法能給我帶來什麼啓發也說不定呢。”古新衝着他眨了眨眼睛。
“這樣啊。”圖裡斯說道:“那我就說說看。”
“我剛纔的想法是以柏牧汁浸泡風奎金,柏牧汁常被用作法陣刻畫輔助劑,有穩固銘紋的作用,浸泡完之後,再以火陣灼燒,以力場塑性,如果成功的話,事後再刻畫銘紋。”
“這個方案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很可惜,也失敗了。”圖裡斯聳了聳肩膀。
“介意我看一看麼?”古新問道。
“當然不介意。先生您自己看。”圖裡斯讓開位置。
古新走上前去,湊近了看那些碎裂的風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