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堡壘的大殿原本是諾克薩斯歷代皇帝受人拜見的地方,象徵王權的王座就位於大殿的盡頭,由一整塊巨大的黑曜石雕刻而成的王座立於中間,兩旁懸掛着數不清的旗幟,這些都是從諾克薩斯攻下的每一座城池送來的,代表着那些已加入諾克薩斯,並宣誓爲帝國效忠的附屬國。
王座上空蕩蕩的,自從上一任稱帝的貴族被斯維因送上斷頭臺之後,諾克薩斯就徹底廢除了帝制,改由****統領城邦上下,並建立起了所謂的三人議會“崔法利議會”。
在那個宏偉王座的下方,就是三人議會的會議桌,一張簡約的大理石桌,並且此時只有一個人還坐在那裡,就是諾克薩斯三巨頭之一的蒼白女士。
韓蒼提着暗裔利刃走進了大殿,他距離那張大理石桌尚有一段距離,但就在這時,只見從大殿後面的通道中,守衛們紛紛衝了出來,魚貫而入般的涌上了大殿,沿着兩邊的立柱迅速跑動,似乎是試圖要將韓蒼包圍起來。
可是坐在大理石桌上的那位蒼白女士,突然開口:“等一下。”
守衛們頓時停止了前進,但他們沒有放鬆警惕,手中的利刃和長矛仍然對準了韓蒼。
然而對於韓蒼來說,這些守衛主不主動攻擊根本就沒差別,因爲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讓他們活着
下一秒鐘,韓蒼忽然掄起大劍,迅速揮出兩道“x”型的斬擊,只見兩道猩紅色的劍氣瞬間釋放出去,把站在通道兩側的守衛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劍氣像狂風一樣呼嘯而過,不等那些守衛反應過來,身上的盔甲立刻四分五裂,鮮血從傷口中飈射出來,他們紛紛中招,一個個倒在地上,流出來的血液匯聚成一條溪流,沿着大殿的地板縫隙四處蔓延。
站位最靠後的守衛們倖免於難,等劍氣飛到他們這裡的時候,已經快消失了,但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些戰友們的悽慘死狀,剩餘的這些人就算借給他們一萬個膽,也不敢再往前靠近半步,他們甚至主動退了好幾步,就怕韓蒼冷不防再放出一道劍氣。
於是韓蒼一副閒庭信步的姿態,繼續向前走去。
坐在大理石桌上的那位蒼白女士,倒是顯得十分鎮定,自始至終沒有挪動過位置,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裡,就算戴着面具,也能讓人感受到她那副泰然自若的儀態。
韓蒼穿過大殿,很快已經走過一半的距離,在他左右兩旁是無數諾克薩斯守衛的屍體,而在那一排立柱的後面,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中,一雙蛇眼正緊緊盯着韓蒼,伺機而動。
韓蒼徑直穿過了大殿,當他逼近那張大理石桌的時候,躲在兩旁的守衛們嚇得直往後縮,甚至都快要縮到王座後面了。
蒼白女士暗自嘆了口氣,不禁對這羣諾克薩斯守衛感到非常失望,關鍵時刻,男人總是靠不住。
韓蒼已經走到大理石桌跟前了,與那位蒼白女士之間只有一張桌子的距離,他站在那裡,冷眼注視着坐在對面的那個神秘女人,然後突然揮劍!
韓蒼的出手速度非常快,閃電般揮出一道劍氣,但力道並沒有那麼大,劍如勁風,剛好把對方的面具切開,只見那副黑色的面具頓時一分爲二,從女人的臉上迅速脫落,露出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煙燻色的眼妝充滿了魅-惑,深色的雙脣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可她蒼白的臉色正如人們對她的稱呼那樣,永遠都是一副高貴冷豔的態度。
韓蒼:“樂芙蘭……”
韓蒼念出了面具下的那個人的名字。
只見樂芙蘭深吸了一口氣,說:“殺掉斯維因和德萊厄斯的人,就是你吧?你就是那個恕瑞瑪的皇帝。”
韓蒼:“不,我不是誰的皇帝,我是你們的末日。”
話音剛落,韓蒼猛地舉起大劍,手起刀落,快的如同一道閃電,只聽“轟隆!”一聲,在空蕩蕩的大殿上聽起來如雷貫耳,餘音蕩蕩。
只見那張大理石桌被韓蒼一劍劈開,倒在了兩旁,他和樂芙蘭之間,隔着只有一層薄薄的空氣。
樂芙蘭雖然坐在那裡,但黑袍下的雙手緊緊握着自己的魔杖,隨時準備出擊,或者是逃走。
但韓蒼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你以爲你走得掉麼?”
樂芙蘭心裡咯噔一下,被人看穿意圖的感覺總是有些讓人難堪的,但她表面上依然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僞裝是她的強項,這種時候她絕不能露怯。
韓蒼:“不如我們來做筆交易吧,你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我給你個逃跑的機會。”
只聽韓蒼嚴肅的說道。
樂芙蘭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道:“我的回答就只值一個逃跑的機會麼?”
韓蒼:“而且還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
韓蒼的態度很堅決,擺明了是在告訴樂芙蘭不要跟自己討價還價,這種時候就要考驗雙方的心理博弈了,先讓步的一方註定將十分被動。
但樂芙蘭是個精明的女人,她不會看不清形勢,剛纔從大殿跑出去的卡特琳娜,泰隆,德萊文,還有弗拉基米爾,四個人居然都沒能攔住眼前這個男人,尤其是弗拉基米爾,這讓樂芙蘭感到非常詫異,可這也讓她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對手,任何失誤都有可能讓自己送命。
樂芙蘭深吸了一口氣,她心裡的算盤打得飛快,既然韓蒼說有問題要問她,可見自己還是有一絲機會的,於是她很快做出了決定:
“你想知道什麼?”
樂芙蘭妥協了,但也許只是緩兵之計。
韓蒼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依然保持着一副冷酷的模樣,一字字問道:“斯維因和皮爾特沃夫人相互勾結,一起進攻恕瑞瑪,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樂芙蘭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全知道。”
韓蒼:“那你是否在其中貢獻了某些政治力量?”
樂芙蘭:“沒有…斯維因和我是兩類人,他代表的是武鬥派,而我…用他們的話來說,是詭術派。斯維因進攻恕瑞瑪是他領導的諾克薩斯軍執行海外擴張計劃的一部分,而我只負責國家內部的政務,雖然偶爾也會出去散散步,但我對恕瑞瑪那個滿是沙子和陽光的地方毫無興趣。”
雖然樂芙蘭的話不能全信,但她說自己不會干涉恕瑞瑪問題這一點,韓蒼覺得還是可信的,像恕瑞瑪這種社會文明十分原始,而且沒有任何鮮明的政治立場的地方,她纔看不上呢。樂芙蘭喜歡的是那種充滿了聲色犬馬的上流社會,那裡纔是她的樂園和獵場。
於是韓蒼說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樂芙蘭聽了微微一怔,這話從韓蒼嘴裡說出來,讓她聽了十分別扭,就好像他是這座堡壘的主人,而自己反倒成了客人一樣。
不過樂芙蘭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不走,恐怕就再難找機會走了,她表面上依然裝作十分淡定,甚至還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接着便站了起來,轉身準備從王座後面的通道離開。
然而就在樂芙蘭轉身的一剎那,韓蒼眼裡突然露出一道兇光,緊接着一劍挑起,揮出一道劍氣,瞬間就擊中了樂芙蘭,她身上那件黑袍被劈開,但人卻不見了。
韓蒼沒有任何遲疑,緊接着舉起暗裔魔劍,又朝正前方的那尊黑曜石王座揮去,只聽“砰!”的一聲,大劍砸在了地板上,頓時周圍的地板全部被震碎,形成一圈氣場,同時有一股劍氣從劍刃的尖端釋放出去,貼着地面向前方奔涌,如同一股暗流在涌動,穿過王座底下的時候,直接把王座的基座給震碎了,裂縫從下往上迅速蔓延,很快就讓整個王座四分五裂,發出“轟隆!”一聲巨響,躲在兩旁的守衛們嚇得趕緊四處逃竄,而王座後面的那條通道也暴-露了出來:
只見樂芙蘭的背影從通道口前一閃而過,她原本是打算順着那條通道逃走的,但卻突然感覺到了從身後追來的那股殺氣,於是只好臨時改變路線,閃身飛到了大殿的側翼,沒能逃出去。
不過下一秒鐘,樂芙蘭便感到十分慶幸,幸虧自己沒有心急一直往外跑,因爲就在她閃走的下一秒鐘,一羣嚇破膽的守衛想要從王座後面的通道逃出去,可腳下追上來的那股劍氣從人羣中迅速穿過,一眨眼的工夫就把那羣守衛的身體切成了數段,最終他們一個都沒能逃出去,全都倒在了通道口。
韓蒼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了樂芙蘭的身影,二話不說,立即朝她衝了過去!
樂芙蘭的反應很快,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發現韓蒼的目光正朝自己這邊掃過來的時候,她立即施展詭秘法術,再次閃身跳走,沿着立柱往大殿正門的方向逃去,而韓蒼順着她留下來的魔法蹤跡,一路追擊,樂芙蘭前腳剛離開某個位置,後腳韓蒼就直接殺到,不論她怎麼甩都甩不掉對方。
只見兩道人影在大殿之中跳來跳去,圍繞着那兩排立柱來回穿梭,樂芙蘭試圖通過繞樁跑的方式迷惑韓蒼的視線,可韓蒼的反應實在太快了,而且速度上更勝一籌,有好幾次她不得不反向跳走,防止被韓蒼直接預判到自己的位置,追上來。
但這樣離出口就更遠了,樂芙蘭意識到自己不能一味地逃跑,於是她揮舞魔杖,刷的一下子釋放出一條幻影鎖鏈,朝韓蒼飛了過去,希望能夠拖住他。
可是韓蒼果斷出手,大劍一揮,釋放出去的劍氣立刻就斬斷了幻影鎖鏈,他繼續朝樂芙蘭追去,逼得她只好再次躲進了立柱後面的那片陰影區域,但留在地上的魔法蹤跡讓韓蒼掌握了她的動向,於是也加速朝那片陰影衝了過去,但就在這時:
不等韓蒼衝進去,陰影中率先撲出來一條毒蛇!
只見卡西奧佩婭那雙蛇眼凝視着韓蒼,立即施展石化魔法,從眼睛裡釋放出一道耀眼的綠光,韓蒼剛好也衝了上來,算是撞槍眼了,直接與那雙蛇眼對視,被石化魔法正面擊中,伴隨着那道耀眼的綠光從他臉上一閃而過,韓蒼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很快身體表面上就出現了一層石頭般堅硬的皮膚,沒過多久他整個人都被石化了,變成了一尊雕像。
戰鬥結束的十分突然,彷彿是眨眼的工夫,大殿上重歸平靜,卡西奧佩婭注視着已經被變成石像的韓蒼,而在她的身後,樂芙蘭從陰影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怎麼樣?你確定殺死他了嗎?”
卡西奧佩婭:“還沒,但我會替我姐姐報仇的,這傢伙將會知道毒牙的滋味…”
可是她剛把話說完,一道黑影忽然從側面殺了出來,猛地出現在樂芙蘭的面前:
韓蒼從卡西奧佩婭的背後發動致命一擊,出劍速度快若閃電,一道劍影眨眼間就這麼劃過,再一眨眼,只見卡西奧佩婭的人頭已經滾落在了地上,而同一時間,韓蒼空閒的那隻手一把掐住了樂芙蘭的脖子。
樂芙蘭頓時驚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抓住了,而卡西奧佩婭更是被斬首殺掉,這怎麼可能?
樂芙蘭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看了看韓蒼,又看了看他後面那個被石化的雕像:只見雕像頃刻間崩塌瓦解,變成了無數層紙一樣薄的碎片落在了地上,彷彿剛纔被石化的只是一團空氣,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
但是在地上那堆石膏碎片之中,只見有一團紫色的虛空物質,像是即將熄滅的火苗一樣,閃爍了幾下,然後便徹底消失了剛纔被卡西奧佩婭石化的,原來只是韓蒼製造出來的虛空幻象。
韓蒼緩緩轉過頭來,朝樂芙蘭看了一眼,嘴角扭曲成一抹冷笑,對她說:“怎麼樣,你還逃麼?”
樂芙蘭漸漸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韓蒼的手勁兒加重了,並且將她提了起來,雙腳懸空,她想要施展法術,但不知爲什麼,自己體內的法力似乎受到了一股外力的干擾,變得十分混亂,她根本無法集中精力施法,眼看着就要被掐死了。
可韓蒼突然鬆開手,樂芙蘭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她沒能站穩,身子一斜,跪倒在地,只聽她喘個不停,被放開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呼吸,剛纔她真的差一點就被掐死了。
韓蒼緩緩俯下身去,半蹲半跪在樂芙蘭面前,伸出手,托住樂芙蘭的下巴,將她那張花容失色的臉蛋兒提了起來。
樂芙蘭頭一次感到有種寒意刺骨的恐懼,她不敢直視韓蒼那雙猩紅色的眼睛,但又被迫不得不與他對視,望着那張冷酷絕情的面孔,樂芙蘭嚇得忍不住哆嗦,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到底想要什麼…這麼做…是爲了…報復嗎?”
韓蒼饒有興趣的看着樂芙蘭,他的手指從樂芙蘭的下巴尖往上滑,在她細膩的肌膚上來回摩挲,就像撫摸着一隻小貓,然後他說: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諾克薩斯的君王,你覺得如何?”
樂芙蘭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儘量放低姿態的迴應道:“如您所願…”
韓蒼繼續說:“比起斯維因那種人,我更欣賞你這樣的,所以我決定任命你爲我的代言人,替我接管諾克薩斯的一切事務,做得到麼?”
這明擺着是放樂芙蘭一條生路,她怎麼會拒絕呢?於是樂芙蘭說道:“遵命,陛下。”
只見韓蒼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滿意同時又帶有一絲邪-魅的微笑,說:“還有,作爲君王,我需要有人侍寢,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這個問題就有些刁鑽了,但樂芙蘭很聰明,她一下子就聽出來韓蒼的意思了,只是這一次,她遲疑了一下,但也僅僅是遲疑了一下,絲毫不敢怠慢,趕緊用一種順從的口吻,說道:
“我送陛下…回宮…”
這個回答是最令韓蒼滿意的,於是他隨口說了一句“起來吧”,接着親手拉着樂芙蘭站了起來,緊接着胳膊滑向了樂芙蘭的腰肢,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兩個人的身體頓時緊緊貼在了一起,這讓樂芙蘭不禁嚇了一跳,心裡頓時亂成一團。
韓蒼:“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我爲什麼唯獨沒有殺你,對吧?”
樂芙蘭謹慎地點了點頭,不敢多言。
韓蒼:“那就快扶本王回宮吧。”
接着他又鬆開了樂芙蘭,但依然擎着那條胳膊,彷彿是在等待什麼一樣,而樂芙蘭一看韓蒼的動作就知道他想要自己做什麼,雖然她現在手裡還握着魔杖,或許趁機逃跑還來得及,但這個念頭只是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放棄了。
於是樂芙蘭伸出她纖細的手,繞過韓蒼那條擎着的胳膊,然後勾住它,用一種順從的口吻,柔聲說道:“陛下,請隨我來。”
只見樂芙蘭挽着韓蒼的胳膊,穿過大殿,走進了王座後面的那條通道,向不朽堡壘的寢宮走去…
與此同時,大殿門外,地板上那一灘弗拉基米爾留下的血水,沿着地板的縫隙,順着臺階,漸漸流走了。
所有的血液最終流向了同一個地方,從高高在上的凱旋階梯,滴落到堡壘最底層的地牢入口,血液從鐵窗的縫隙間滲透進去,在地牢中重新凝聚到一起,只見一團陰影從血泊中緩緩升起,弗拉基米爾露出滿頭白髮,顯得極其的虛弱。
“這種感覺…是暗裔…”只聽弗拉基米爾自言自語道,他扶着牆,緩緩向地牢的深處走去,那裡有許多新鮮血液,可以修復他那副被暗裔重傷的身體。
然後等他恢復了之後,再去奪取那個打傷自己的暗裔的力量。
(今天登陸了一下宇宙官網,發現夢魘和吸血鬼的背景故事更新了,沒想到吸血鬼在故事裡也得到了史詩般的加強……我對設計師們的腦回路已經無法理解了……只能說,飛昇者是瓦洛蘭全人類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