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看到一縷縷陽光透過窗格子照進了屋內,現在貌似已經是早晨了。
關於昨晚的事情他所記得的最後一幕,便是盲僧利用R-Q-Q,一套完美連招,將自己打飛到高空中,至於自己到底怎麼落下來及之後的事情,韓蒼一概不知,等到他再次睜眼,就已經躺在了這間屋子裡。
韓蒼從牀上爬了起來,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身上並沒有任何外傷,而唯一不同的便是兩隻手的手背上多了兩個紋身,左手上是一個形似氣旋的圖案,右手上是一道閃電圖案。
韓蒼深吸了一口氣,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體內有兩股不同尋常的力量在涌動,當他閉上眼睛,向內探尋的時候,在一片黑暗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幅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的景象!
韓蒼嚇了一跳,猛然睜開了雙眼,他緩緩吐了口氣,下了牀,走到房間的門口,將兩扇門一打開,刺眼的陽光害的他不得不又閉上眼睛,過了兩秒鐘才睜開。
當韓蒼走出屋子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待在寺院裡,院落中有許多僧人走來走去,當他們聽到開門聲的時候,紛紛停下了腳步,朝韓蒼這邊望了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令韓蒼頓時驚呆了,他看到這些僧人們忽然面朝自己,恭敬地鞠躬行禮,嚇得他受寵若驚,趕緊也彎腰回禮。
過了兩秒鐘,韓蒼擡起眼皮瞥了一眼,發現僧人們已經走開了,他這才鬆了口氣,直起腰來,而與此同時在他側面突然響起了一個和藹的聲音:“施主,早上好。”
韓蒼扭頭一看,發現竟然是寺院的長老,也就是昨晚帶領僧人們發動結界的那一位,他趕緊向對方行禮,而長老則笑着說:“施主不必客氣,應該我向你致謝纔對,昨晚多虧了有施主幫忙,我們才能戰勝妖魔。”
韓蒼微微一怔,“大師的意思是...昨晚那頭怪物,死了?”
長老笑着欠了欠身子,說:“施主請隨我來吧。”
於是韓蒼跟隨長老一路穿過寺院,來到了昨晚發生戰鬥的後院,可以看到這裡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寺院的後廟徹底被夷爲平地,而敖興的屍體就趴在一片廢墟之上,它只剩半截身子,碩大的腦袋上,兩顆燈籠般大小的眼珠子空洞無神,它身上的鱗甲大部分都脫落,頭上的犄角也折斷了。
周圍有許多僧人正在清理現場,他們將滿地的妖魔屍體都扔回之前敖興鑽出來的那座大坑中。
“託施主的福,這座山得到了淨化,這裡不會再有妖魔了。”長老說道。
韓蒼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對了,李青跟烏迪爾呢?”
長老答道:“昨晚逃出來的妖魔數量衆多,有一部分趁機逃下了山,李青正帶領本院的武僧們進行追捕,那一位施主也一起去了。”
韓蒼恍然地點了點頭,他放眼望向遠處的山嵐,看到漫山遍野的紅楓與秋菊,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美好而又悵惘的感覺,欣賞着這裡秀麗的風景,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了風雨飄搖的普雷希典。
長老突然說道:“記得昨晚施主上山的時候,李青跟我說施主迷失了方向,但今日再見,我卻覺得並非如此,是這樣麼?”
韓蒼微微嘆了口氣,沉吟了一下,說:“大師,我能求您一件事情麼?”
長老和藹地笑了笑,“施主請儘管說。”
韓蒼轉過身來,面朝長老恭敬地一拜,鄭重地說道:“請大師派這裡的武僧,速速前往普雷希典!”
——
傍中午的時候盲僧跟烏迪爾回來了,他們一進寺院就被通知去長老的房間,等到二人帶着疑惑見到長老時,詫異地發現韓蒼也在。
長老說道:“二位請先入座吧,聽韓施主說。”
於是四個人坐在一起,韓蒼把普雷希典目前的形勢詳細說明了一遍,聽完之後,烏迪爾和盲僧一言不發,頓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幾秒鐘,烏迪爾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坐都坐不住了,站起來憤憤地說:“這羣諾克薩斯人簡直畜生不如的東西,竟然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好!我跟你一起去!且不說誰對誰錯,我欠了艾歐尼亞的人情,艾歐尼亞有難,我決不能袖手旁觀!”
烏迪爾拍了拍胸脯,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了。
盲僧聽了,微微嘆了口氣,聲音沉重地說:“沒想到大半個艾歐尼亞都已經淪陷了,我們這裡居然還什麼消息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自責與愧疚,但又無處發泄,只好握緊了拳頭。
長老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從辛德拉昇起了天空要塞,幾乎把整個東北部地區都變成了一片孤島,若不是偶遇韓施主,恐怕我們都要悔恨一輩子啊...”
長老把目光轉向盲僧,問道:“青兒,你準備作何打算?”
盲僧一字一頓地說道:“國難當頭,匹夫有責!我要趕緊通知大家,最好今晚就出發!並且還要去通知其他寺院的武僧,我們必須要聯合所有人的力量,纔有可能擊敗那些侵略者!”
長老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
盲僧站了起來,他渾身發抖,難以抑制內心的波動,朝長老鞠了一躬,說:“老師,請允許我現在就去做準備。”
緊接着他便轉身出去了,而烏迪爾說了一聲“我也去!”,接着也迅速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韓蒼跟寺院長老,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韓蒼覺得自己差不多也該回去準備一下,可就在他剛剛站起來的時候,長老卻擡手說:“韓施主請留步。”
長老緩緩站了起來,轉身走進內室,不一會兒便又出來,手上蓋着一條黃綢子,上面平放着一根柺杖樣的東西。
“這是從昨晚那頭妖魔身上拔下的犄角,我發現其材質堅硬,且異常鋒利,說不定是塊鑄劍的好材料,韓施主身爲劍客,想必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經長老這麼一說,韓蒼髮現這東西的確跟敖興頭上的犄角很像,一端細一端粗,而粗的那端看上去又有點眼熟,很像遊戲裡某件裝備的圖標——殘暴之力!
長老的意思很明確,是想把這件東西贈與自己,韓蒼遲疑了一下,伸出雙手接過了敖興的犄角。
但這還沒完,長老忽然又說:“還有一件東西,希望韓施主一定要帶上,畢竟這次西行前往普雷希典,將會是一場九死一生的決戰,我年事已高,雖不能上戰場,但也想爲艾歐尼亞盡一份綿薄之力。”
韓蒼感激地說道:“大師您言重了,什麼東西,我替您帶上便是了。”
長老和藹地笑了笑,轉身往內室走去,“請隨我來吧。”
於是韓蒼好奇地跟着長老來到了裡面的那間屋子,這裡應該是長老坐禪的地方,但當長老將屋子盡頭的屏風拉開的時候,韓蒼卻不禁露出了震驚的目光:
在屏風後面,是一座小院,院裡鋪滿了細細的白沙,有幾處磐石,有一棵紅楓,楓葉落在沙子上,最吸引人的是院子中央的那座木樁,上面掛着一套緋紅色的盔甲,在紅楓白沙之間,顯得唯美而又霸氣。
“年輕的時候我與裡託大師經常切磋技藝,下棋論道,這套盔甲我已經爲他保管了多年,卻沒想到他人已仙逝...但是這套盔甲還應當繼續發揮它的作用,所以請韓施主穿上它,讓它隨你一道,趕赴沙場,奮勇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