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說得沒錯!”希格大笑着說道,“被炸開的一瞬間,我已經瞬間移動到了你的身後,你太過得意忘形了,連自己的影子,都沒有分出來,哈哈哈!”
“哈哈哈!”心魔大笑道,“那又怎麼樣,你要怎麼殺我,你最多能夠暫時制服了我,要知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越是壓制我,我下一次出來的時候,就越厲害,那時候,也許勝利的人不再是你,而是我!”
“我的確殺不了你!”希格說道,“因爲那你的確是我!人不可能沒有邪惡,人無完人,再好的人,也會犯錯誤,也會有私心,也會有情愛!而你,卻完全只有惡,沒有善,你比起我來,還要完美,但你其實是不存在的,世間並沒有完全完美的東西,包括完美的惡,再惡的人,也會有父母,也會有孩子,哪怕他殺死父母,殺死孩子,他的內心,也一定有過良心上的掙扎,因此,惡,也不可能完全的惡!所以說,你這個完全的惡徒,根本就是虛無!”
“可我現在就擺在你面前!”心魔大笑着說道,“我是虛無?哈哈哈,你怎麼證明給我看你的這一套理論?”
“好,我證明給你看!”希格隨手一招,半空中飛過來一個空蕩蕩的毫無文字的卷軸,笑着說道,“你以爲,我會平白無故地到這裡來齋戒沐浴?你以爲你的突然出現,是一個意外?我若不是引你出來,如何在這專治心魔的魔法圖書館中將你制服?我又如何能夠成爲正真的魔幻法師?”希格說着,將那幅巨大的卷軸往心魔身上一罩……
“不——希格,你會後悔的!”心魔驚恐地大叫道,“沒有了我,你將失去很多的快樂,失去很多權力,失去很多財富,沒有私心,沒有貪婪,怎麼可能成就大業……”
希格笑道:“我說過,人無完人,你並不完全代表了我的邪惡,我依舊會有私心,依舊會有我的貪婪,卻不是貪得無厭!因爲你永遠不會明白,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感情主宰是什麼,那我告訴你,是愛!心中有愛,就可以控制私心貪念,讓私心貪念在愛的懷抱中撫育,因爲愛本來就是自私的,但人人都有愛,人人都自私的愛,那就這個世界,就是無私的,無私和自私,都是愛的一部分,貪念貪婪,也逃脫不出愛的情感,他們也是愛的一部分。對父母的愛,對妻兒的愛,對自己的愛,貪婪一點,沒有什麼錯,要是一個人連爲父母,爲妻兒去貪婪一些都做不到,那就不是真愛了!你一個虛無的邪惡,永遠,都不會理解這些!”
希格漸漸將卷軸捲起,連同那個心魔,也一起捲進了卷軸之中,再也聽不見裡面有心魔的任何動靜……
完全將卷軸封死的希格,再次打開卷軸,裡面依舊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希格再次大笑着說道:“哈哈哈,我證明給你看了,什麼都沒有,你本就是虛無……這樣,你可以瞑目了吧,邪惡的我?”
希格忽然感到渾身的燥熱,渾身冒汗,隨手將卷軸一扔,卷軸倏地消失在了空蕩蕩的魔法圖書館上空。
希格除去身上的衣衫、裝備,一絲不掛地跳進了水池之中,頓時水池的水清涼無比,身上的燥熱頓時解除,先前的溫泉水,竟然變成了清冽宜人,正好何時清楚燥熱,不得不說,魔法圖書館,確實奇妙無窮,一切,都是按照人的內心所想去實現!就像這池潭水,希格第一次跳進來之時,心中所想它應該是溫泉最好,所以,希格得到的就是正好適合自己當時沐浴的溫泉水;而剛纔希格自己渾身燥熱,他又需要清冽的山泉水,心中所想,所以跳進來之後,又是正好去能夠去除燥熱的清冽山泉,不冷不熱正好宜人。
希格心中空明無比,比起冥想八卦鏡之時,更加清靜空明。虛無的,又何止是那個心魔?那幅空蕩蕩的卷軸,總是空無一物,沒有任何內容,也可以說是虛無,萬物之始,本就是從無到有,逐漸演變演化纔得到紛繁複雜的大千世界!希格似乎找到自己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東西,說不清楚但感覺精妙,他現在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可以任意作畫,任何的魔法技能,其實也都是虛無,他們只是一種內心能量的表達方式,被你用不同的方法表達出來而已,就像施放魔法閃電,一定要用手嗎?希格冥想着,瞪着雙眼朝着一塊假山的山石望去,轟地一聲,一道閃電將那塊山石轟了下來,而希格什麼手上動作都沒有用到,只是冥想了一下,用了自己內心的意念,然後雙眼尋找目標,就完成了魔法的施放,這難道就是魔幻法師的境界?能不能不用眼睛定位目標,而是用耳朵,用鼻子呢?希格現在做不到用耳朵的聽力、用鼻子的嗅覺去定位自己要施放魔法的對象,但他相信,更高階的魔幻,一定可以做到。
難怪中土世界魔幻法師產量最高的地方並非是擁有魔幻彩虹的彩虹島魔法學院,而是擁有魔法圖書館的鍊金國。在魔法圖書館,可以淨化心靈,去除心魔,讓人得以重生一般,將自己所學所想所思,去僞存真,去惡存善,去除糟粕留下精華,使人得到更爲純淨的心靈,更爲純淨的魔法境界。
但希格清楚,與心魔的戰鬥是有風險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心魔所控制,成爲邪惡的人,而且是能力相當於魔幻法師的邪惡的人,這樣的人,中土世界肯定存在過,但希格卻找不到任何的記載,也許是魔法圖書館有什麼樣到底辦法自動消滅自己的劣質產品吧,希格不得而知,因爲他並沒有被心魔所控走到另一面去實踐,也沒有人會願意這麼做!
難怪魔法圖書館不是一般人能夠進來的,連妮可這個攝政王都要經過嚴格審查,而且審查之後未必就能進來,的確是風險極大!能夠進來的人,不但要有高超的魔法能力,還要有強大的內心世界,否則,凶多吉少。
那麼,魔法大會完全開放魔法圖書館,這又是爲什麼呢?難道人多了,魔法圖書館就會亂了嗎?希格無從得知,也不是他極爲想知道的事情,有些事情,還是保留一些未知的好。
希格逐漸將自己陷入冥想之中,認認真真地享受在魔法圖書館中所獲得的心靈滌盪,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學過的魔法、陣法,所愛的人,所恨的人,都統統扔進這魔法圖書館的熔爐之中,去煉化,去僞存真,棄惡從善,去除糟粕留下精華,讓自己現在赤裸裸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內心,完全暴露在魔法圖書館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希格逐漸從冥想中緩過神來,心胸似乎寬廣無比,那些仇恨,那些恩怨,都在這魔法圖書館中慢慢被淡化了,就連即使面對阿拉德,希格都認爲自己下不去手……
正要起身的希格忽然發現,整潭的池水,竟然變成了黑灰色,奇臭無比,而那個瀑布落下的水,卻是極爲清冽,清澈,哪裡來的髒東西,弄髒了整潭池水?希格大爲驚訝。
既然瀑布的水是清的,而池水是渾濁的黑灰色,水池之中卻只有自己,那麼,弄髒池水的,只有自己了!
希格得出結論之後臉色都要變了,他知道,這是池水淨化自己身體、內心之時,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內心所透析出來的雜質,腥氣濃重。可是,自己先前的結論是,這些東西都是虛無,怎麼會真的有實質性的東西存在?如果沒有實質性的東西,那麼,這渾濁的池水,要怎麼解釋?虛無能夠讓池水渾濁嗎,顯然你不能。
結論被推翻了,希格差點兒嚇暈了過去!
既然不是虛無,那麼,妮可、愛奧那、藍仙兒、克里斯蒂娜等人的死,是否根本就不是存在於虛無的噩夢之中,而是像這潭池水一樣,也是真實存在呢。
希格坐不住了,他要眼見爲實,才能真正放心下來,一切的推論結論,都不如眼見爲實直接了當,也不用去勞那個神……
希格走到瀑布地下將身體上污濁的血腥氣味沖洗了幾遍,然後出了水池,正要穿上自己到底衣服,卻一眼瞟見了妮可送給他的那個將軍禮服的盒子,想想,既然是來沐浴更衣的,還是穿上再說,如果噩夢是虛無,那麼,自己就順理成章地完成了齋戒了。
一切都整理完畢,希格立刻朝着魔法圖書館的大門外奔去,衝出了大門,但出了大門卻是與剛進來之時的景緻完全不一樣,似乎大門是一個傳送門,直接將他帶到了魔法塔前!
魔法塔前,人山人海,無數的魔法學徒,無數的市民都被允許進入到這裡,似乎在等待希格的出現一般……
剛從傳送門出來的希格目光一掃,看見了距離傳送門不遠,盛裝前來迎接自己的妮可,身後整整齊齊地站立着王室的儀仗隊。
見到妮可安然無恙的希格,終於抑制不住情感,朝着妮可飛奔了過去,流着眼淚痛哭着將妮可抱住,抽泣着說道:“妮可,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好了,既然你沒事,那麼他們也都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