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沒有興趣看戲,逃命纔是最要緊的,他立刻趕上駝隊,驅趕駱駝向南奔離。
這邊的波呂斐陌完全被劇痛驚醒,終於搖搖晃晃站立起來,但卻頭痛欲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發瘋了一般舉起身邊的大石塊,本能地向外砸去。腳下的酒囊卻不斷地被踩破,或被烈火燃爆,渾身附着淡藍色的火焰,自己的周圍也是火光一片。
巨石不斷地被波呂斐陌砸出,自以爲逃得夠遠的希格,驅趕着駱駝飛奔,發現自己的身邊飛來許多巨石,級石頭駱駝迅速被壓死,駱駝們慌亂地狂奔起來。
希格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這樣做雖然能夠讓波呂斐陌受傷,但萬一自己被砸中,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早知是這樣,還不如讓那個傢伙安安靜靜地睡上幾天,自己跑了再說。
希格已經顧不上觀看獨眼巨人王波呂斐陌在火中獨自裸舞了,跟隨着幾百匹駱駝向南逃命而去,波呂斐陌就算受傷驚醒,身體裡的酒精也夠他幾天內喪失追擊自己的能力,足夠自己掏出這片荒涼的沙漠。
沒日沒夜地連續奔跑了三天,基本沒有任何休息,渴了餓了就喝駱駝血,困了就在駱駝身上睡覺,任由駱駝奔跑,這些傢伙反正不會迷路,總會把自己帶到薩拉丁山口的。駱駝的速度雖然不算快,但耐力極好,連續被驚嚇更是沒有休息地逃命。
讓希格沒想到的是,第四天天要黑的時候,自己趕上了也是在亡命途中的扎爾泰他們。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悲壯豪情,希格與扎爾泰相見之後只是哈哈一笑,沒有過多的言語。
丹尼爾和妮可卻沒有放過希格,趕了過來,喜歡八卦的丹尼爾首先帶着興奮與驚奇開口:“希格,你是怎麼跑出來的?你不會是連那傢伙都解決了吧?”
“希格,你這傢伙總是讓人吃驚,還真是有大氣運啊!”妮可不像丹尼爾那樣八卦。
“你受傷了嗎?”還是蝶彩雲最貼心。
“哎呀,還是我的蝴蝶妹妹最貼心,不和他們倆說話,我只告訴蝴蝶妹妹!”劫後餘生的希格心情格外清朗。
這時,那個叫托馬斯的少年走了過來,對希格說道:“希格叔叔,我父親的意思是,既然您已經安全了,想來獨眼巨人王一時半會也不會有太大威脅,讓我問問您,今晚是不是先不趕路了,大家都累了,就地露營?”
“你就是托馬斯?果然英雄出少年,是你救了我們的命!”希格笑着打量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健壯而不失睿智,不羈而不失穩重,不愧是遊牧騎兵領袖的後代,接着說道:“就地露營!”
“哦——”
“太好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首領萬歲——” шшш•ttκǎ n•C○
還沒等待托馬斯回覆,滿營的遊牧騎兵們瘋狂地歡呼起來,幾天幾夜不休息地逃命,任誰也受不了。希格不禁讚歎扎爾泰這個首領的能力,即便累成這樣,也沒有人敢私自掉隊,沒有休息的命令,也絕對不會私自露營,這大概也是遊牧騎兵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得以生存發展的重要原因吧。
丹尼爾、妮可、蝶彩雲一直跟在希格身邊嘰嘰喳喳,想問點什麼,奈何希格實在太困了,懶得理會他們,找了幾匹駱駝圍了一圈正要躺下睡覺,卻見扎爾泰、辛克馬和托馬斯走了過來。
“扎爾泰,你不會也這麼八卦吧,能不能讓我先睡個覺?”希格困得不行,大聲抗議道。
“我也好幾天沒睡了好不好,你不起來說清楚,我也睡不踏實,那個獨眼巨人王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追來?”扎爾泰着急地問道。
“他應該這三天後纔會醒來,應該追不上我們,這麼大的沙漠,他往那個方向追,再說,他受傷了?”希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着懶腰說道。
“他睡着了?還受了傷?”扎爾泰疑惑道:“你不給我們說清楚,就別想睡覺!”
旁邊的丹尼爾、妮可、蝶彩雲也使勁地點點頭表示無條件支持扎爾泰,辛克馬和托馬斯嚴重也露出急切要知道答案的表情。
“我只是請那個野蠻的傢伙喝了頓酒!”希格笑着說道,“結果酒那個傢伙沒喝完,我只好把剩下的酒倒了出來請他洗了個澡。當然,作爲忠實的奴僕,我服務周到,等他喝醉睡死的時候,再給他來了個全套的拔火罐!”
希格哈哈大笑,接着說道:“沒想到這個野蠻的傢伙對我還不錯,爲了報答我請他喝酒洗澡拔火罐,他就把自己家當了舞臺,給我跳了一支美妙的裸身獨舞,哈哈,太過癮了,你們沒看到,太可惜了,那舞蹈,那身材,嘖嘖!!”
幾個人聽得雲裡霧裡的,半懂非懂,結果還是扎爾泰毫不客氣地抓着希格的頭髮,搖晃着說道:“你不說清楚,我就這樣把你腦袋搖晃到天亮!”
“行了行了,別搖了,我說我說!”
…………
十天之後,薩拉丁山往南三百千米的地方,是哈蘭朵族新的遷徙地。希格和扎爾泰他們已經回到這裡五天時間了。
所有中了薩滿多毒的經過遊牧民,經過丹尼爾和妮可治療調養,已經漸漸康復了。對於哈蘭朵族的人來說,希格、丹尼爾和妮可簡直就是他們的神,久被瘟疫困擾的哈蘭朵族人,終於擺脫了魔鬼的詛咒,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格那達,你們的在回到但丁小鎮使命就結束了,我會按照要求支付你所有的佣金和撫卹金,你還有什麼要求?”同是出生入死的人,希格對於格那達到最後也沒有放棄自己的承諾還是頗爲感動!
“沒有!請你按時付賬就行!”格那達說道,“做我們這行,就要有隨時送命的覺悟,況且你給的金幣足夠多,值得我們賣命!”說着離開希格回自己的營帳。
希格沒有說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自己一樣,僱傭兵也一樣,整個世界就是由各式各樣的人,從事各式各樣的職業構成的社會,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成爲魔法師,或者每個人都是英雄、士兵。同時一個人也不可能同時走很多條路,就像沒有哪一條魚,同時生活在兩條河流裡一樣。
“希格!”扎爾泰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希格的身邊。
“首領大人好像心事重重啊,嘿嘿!”希格調侃道。
扎爾泰說道:“我們哈蘭朵族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人數本來就不算多,再加上這次進入戈裡沙漠,損失了一百多名青壯,還有二三十個估計要終身殘疾。這裡又是一個新的遷徙地,我們來不及熟悉,我擔心別族的人會對我們不利啊”
“春天來了!”希格說道,“我感受到了春風的來臨,這是春天的氣息!”
希格彎下腰,用劍在地上挖出了一根枯草根,然後將草根慢慢剝開,露出了黃綠色的綠芽!
“你們哈蘭朵族經歷的十年的寒冬,你們的春天也要來了!”希格緩緩地說道,“春天剛開始必定很嚴寒,但綠草絕對因爲嚴寒而去等到天氣暖和時纔去發芽,你看這根草,已經開始發芽了!”
希格將手上的草根遞給扎爾泰,接着說道:“扎爾泰,哈蘭朵族必然會經歷寒冬過後,暖春來前的寒冷,我相信,在你的領導下,一定會堅強得像草原上的草一樣,永遠繁衍下去。”
扎爾泰默默地思量着,希格接着說道:“上天對哈蘭朵族已經夠眷顧的了,他讓這個族羣擁有了最勤勞勇敢的族民,最優秀的首領,他們經受了最艱難的考驗。從托馬斯那幾個少年身上,我看到了你們的春天,你們還不知足?”
“你最近就要離開了,是嗎?”扎爾泰沒有對於春天的問題進行爭辯,輕聲問了問希格。
“我從格那達的身上想通了一個問題,就是每一個人都會走不同的路,不同的選擇,會有不同的路。就像你,作爲哈蘭朵族的首領,你的路怎麼走,會影響到整個族羣的生存發展。”希格接着說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會有很多選擇。我羨慕的是你已經擁有了整個擁戴你的族人,你在你的路上將很精彩,但責任也更重!”
“希格,我有一個請求!”扎爾泰對着希格說道,“我希望托馬斯能跟着你!”
“這怎麼行?托馬斯可是你們哈蘭朵的繼承人!”希格說道,“再說,你也知道我的路終將危險重重,你這麼能讓一個孩子跟我四處奔波涉入險境!”
“每個人都有選擇路的權利,你自己說過的,不是嗎?”扎爾泰說道,“我希望托馬斯也有自己的選擇,他跟我說過願意跟你走,我尊重他自己的選擇,沒有阻止!”
“希望他沒有選錯自己的路!”
…………
三天後,前往但丁小鎮方向的草原上,希格、丹尼爾、妮可、蝶彩雲、托馬斯還有格那達的十個僱傭兵,正騎馬奔馳。草原上沒有路,只要方向大致不錯,總能到達目的地。
“希格,這次我們先去哪裡?”丹尼爾興奮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