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往前一步者,殺!”博爾斯大聲咆哮道。
博爾斯的怒吼,讓大部分的精靈和矮人停住了步伐,但還是有許多人不顧一切地衝破半人馬的封鎖,繼續超前奔跑而去……
“嗖嗖嗖——”半人馬的短矛紛紛射向了那些矮人和精靈,
半人馬戰士紛紛擲出短矛,向那些不聽命令還在奔跑的精靈和矮人們射去,十幾個矮人戰士和精靈立刻倒了下去……
憤怒的精靈和矮人早就受夠了這些煩人的半人馬,一個矮人轉過身來揮斧就砍向了半人馬,斧子深深地砍進了半人馬的肚子之中,腸子都露了出來,甩了一地,那個矮人還不解氣,連着朝半人馬的人身砍了好幾斧,幾乎要把半人馬的人身都砍成了幾截了,邊砍還邊大叫道:“殺!”……
所有的半人馬、矮人、精靈、德魯伊,甚至是博爾斯都驚呆了,這些螻蟻一般只會屈從的奴隸戰士竟然敢抗命?
然而,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矮人,舉起斧子,就砍向自己身邊的半人馬戰士……然後十幾個,二十幾個矮人舉起斧頭,精靈彎弓搭箭,紛紛向半人馬攻擊過去,“殺!”所有行動的人,都幾乎學着那個矮人戰士高聲叫喊道……
血腥的瀰漫,讓所有的人都情緒激動,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道了這些半人馬身上,幾百個半人馬,被幾千個矮人和精靈幾乎都剁成了肉泥,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繼續向前找自己的午餐去了。
博爾斯震驚在當場,他也十分清楚,如果再派兵阻止,很可能立刻就會全軍譁變,在這支軍隊中,真正忠於德魯伊的,是那些戰鬥力最弱的半人馬戰士,只有不到一萬人,身邊的幾百個德魯伊戰鬥力再強,在幾萬大軍之中,簡直不堪一擊。
看到博爾斯和所有的德魯伊都沒有立刻阻止前去用餐的精靈和矮人,全軍幾乎所有還沒有行動的矮人和精靈,都紛紛出列,脫離的隊伍,跟在前人的後面,快速地奔跑過去,生恐慢了被搶光了。只剩下德魯伊和稀稀拉拉的半人馬,還有一些無法走動的傷兵,博爾斯和德魯伊們無可奈何,沒有人敢去惹三萬餓瘋了的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漸漸消失在叢林深處。
在飢餓的驅使下,所有的精靈和矮人拋棄了自己的軍隊組織,五千米的路程,十多分鐘就可以到達,果然看到空地上擺滿許多木箱子,迫不及待的矮人戰士,用斧子砍開了木箱,立刻看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充飢乾糧,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令人瘋狂了,一場盛宴開始了……
“不要搶,人人都有份!”瑪麗莎在半空中看着這令人期待的一幕幕,繼續用甜美的聲音叫喊道,“精靈兄弟和矮人兄弟們,一共十萬分,足夠你們每個人吃兩三份!”
但這些人陣的是餓瘋了,先到的人,嘴裡叼着一份,手裡拿着兩三份,懷裡揣着好幾份,這才滿足地跑到一邊慢慢享受,而後來的人,漸漸地趕了上來,發現自己的食物被別人給搶了,哪裡忍得下這口氣?於是後到的人開始搶奪在悠閒着咀嚼的人,大打出手,甚至刀斧相向,一發不可收拾。
“住手!”瑪麗莎憤怒地大聲驚呼道,“我光復軍憐憫你們,是出於對精靈兄弟和矮人兄弟同爲森林一族的情誼,但你們同爲戰友,卻拔刀相向,一羣窩囊廢,只敢對自己兄弟下手,不敢對欺負自己、壓迫自己、讓自己受盡屈辱折磨的德魯伊下手,簡直就是一羣軟蛋貨。十萬分乾糧不夠三萬人吃,你們也就是窩裡橫的,對自己的兄弟橫,對自己的女人橫、對孩子、對父母橫,誰敢像我們光復軍一樣,只對德魯伊橫?德魯伊和他們的死忠半人馬大軍,就在你們的身後,他們是你們的敵人,還是眼前的戰友是你們的敵人,你們想清楚了!如果你們自相殘殺,到時候被剿滅的是誰,你們自己想清楚了?”
瑪麗莎的聲音原本就有一種無比親和的感染力,但現在卻是用最憤怒的語言對這些精靈和矮人戰士們叱喝,卻另有一種威懾的力量,讓人無法拒絕她所說的話,空地上的亂局漸漸平息,多拿乾糧的人,在所有人憤怒的目光中,也不得不交了出來。
這種乾糧是將食物蒸熟之後,稍稍晾乾,再用石碾碾壓,然後再晾乾,再碾壓,以減少水分佔據的空間和重量,方便行軍攜帶,但是吃這種乾糧,必須得就着水才能吃下,否則難以下嚥,而且需要大量的水才能將食物溶解,強行下嚥之後,食物本身會從人體的組織水中吸收身體的水分,讓人更加覺得口乾舌燥,如果吃得過多,再喝水,很容易就讓人肚子發脹,嚴重者,會導致肚子開裂而死亡。
這些人都是軍伍衆人,雖然餓瘋了,也清楚這東西雖然好,但不能多吃。這些精靈和矮人身上原本就沒帶多少水,現在吃了這麼多東西,卻沒有水來化解食物,比起飢餓來,這種感覺更加難受!身邊到處是水,但每個人都清楚,喝這些侵泡過屍體的水,無異於自殺!
瑪麗莎再次用甜美的聲音高喊道:“精靈兄弟和矮人兄弟們,前方五千米,我們光復軍已經爲各位準備好了三十車水,都是最清冽甘甜的山泉水,你們是要向前繼續走呢,還是回到德魯伊的軍中去,請你們自己選擇!願意喝水的,跟我來!”
這一次,只有少量的人半信半疑,大多數人都立刻起身,朝着瑪麗莎遠走的方向,跟了過去……看着大軍漸行漸遠,其他觀望的人,終於也下了很大的決心,慢慢地跟上了隊伍……
“將軍!”巡邏兵回來報告,“那些精靈和矮人吃完了東西,又全都往東去了!”
博爾斯面無顏色,氣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將軍,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旁的德魯伊們紛紛催促道。
博爾斯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將軍,那些傷兵怎麼辦?”另一個德魯伊問道。
博爾斯憤怒地回頭望着那些躺在擔架上沒人理會的精靈和矮人傷兵,舉起手要作出斬殺的動作,但最終那隻手還是無力地放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還是留在原地吧!”
……
博爾斯率領剩餘的八千多半人馬和德魯伊,把四千多重傷員,丟棄在了他們離開的地方,一路向北,朝着第一軍團的防區艱難地挺進。
“哈哈哈,博爾斯將軍別來無恙?”剛行進一個多小時,博爾斯就看見一個少年將軍騎在一匹白馬上,橫劍立馬,威風凜凜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不遠處,而他的身後,整齊地排列着數千大軍,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是誰?”博爾斯大怒道,“竟敢攔住本將軍去路!”
“哈哈哈,博爾斯將軍真是健忘!”那少年將軍大笑道,“博爾斯將軍在多里斯山脈東面對我先遣分隊大軍圍追堵截二十天,竟然忘了我這個老朋友,太讓我失望了!告訴你又有何妨,我就是先遣分隊統領希格,怎麼樣,博爾斯將軍,你服還是不服?”
“你想怎樣?”博爾斯繼續大怒道,“你我現在兵力旗鼓相當,真要拼死一戰,本將軍未必輸給你!”
“哈哈哈!”希格大笑,“博爾斯將軍,你不覺得好笑嗎?你回頭看看,你的人,還叫軍隊嗎?沒有士氣,沒有力氣,沒有任何希望,你拿什麼跟我一戰?”
“哼,哀兵必勝!”博爾斯狡辯道,“希格將軍,既然如此,拿就來吧!”
“這段時間打打殺殺的,我也煩了!”希格停止了笑聲,說道,“我原先對你們德魯伊挺反感的,還有你們那些死忠半人馬,也很反感,所以,在這以前,我對你們德魯伊和半人馬,從來都沒有手下留情過!但光復軍的瑪麗莎將軍告訴我,說精靈矮人也好,德魯伊半人馬也好,其實,都是屬於森林一族的,歷史的恩怨,不能由這一輩的人完全承擔,她覺得,德魯伊、精靈、矮人、半人馬這些森林國的原住民,未必不能和平相處,只要多溝通理解,未必就不能化解這千年的仇怨!我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也知道,讓你們德魯伊放下姿態,可能難於登天,那要怎麼樣,繼續打殺下去嗎?殺到森林國也好,你們所謂的德魯伊國也好,只剩下幾個人嗎?瑪麗莎將軍不願意看到森林一族再自相殘殺,博爾斯將軍,難道你願意看到嗎?”
博爾斯一愣,不解地問道:“希格將軍,你到底想說什麼?”
希格笑道:“我是想說,瑪麗莎將軍既然有意化解雙方的仇怨,就必須要有中間調解人,就目前而言,博爾斯將軍的身份地位以及目前的處境來看,那是最好的人選了!”
“哼,你是要我投降嗎?”博爾斯勃然大怒道,“休想!我們德魯伊,爲什麼要和精靈、矮人化解什麼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