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狂熱教徒

卡密羅省,巴士拉城,是位於約克城東北約二百千米千米沿海城市,距離北面的森林國邊界,還有將近一百千米,城市不算大,二十多萬人口。

城中的天主教堂,將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天主教集會,由紅衣教主凱思特洛主持,除了宣傳教義,還有更重要的就是號召教徒們消滅卡密羅全省境內的異教徒。

這個集會從宣傳準備到真正匯聚教徒講經教義,就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次的集會,竟然陸陸續續匯聚了近萬名虔誠教徒,把教堂連同教堂租用的周邊房子都擠得滿滿的。

凱思特洛是卡密羅省唯一的紅衣主教,也是天主教在卡密羅勝最受人尊敬的主教,狂熱的教徒從卡密羅省各個地方紛紛匯聚而來,讓巴士拉這座海港城市一下子熱鬧起來,讓巴士拉成的治安空前緊張起來。

最近教皇派來的十字軍在卡密羅省明目張膽地清剿異教徒,讓許多狂熱的天主教徒們簡直渾身充了血,似乎看到了異教徒們覆滅的希望。卡密羅省的宗教教派鬥爭延續了幾百年,明裡暗裡的鬥爭,比起凱瑟琳和阿拉德剛剛十多年的兩軍對壘來說,絲毫不遜色。

天主教徒這一年多來在卡密羅省的活動尤爲頻繁,這不僅僅是天主教徒是這裡最大的宗教勢力,還因爲教皇排除的十字軍明目張膽地擴張地盤,打出了“還給神一片淨土”的口號,幾乎要將各個中小宗教勢力打壓得擡不起頭來。

打壓異教徒一般都幾種辦法,其一是感化,讓這些異教徒改變自己的宗教信仰,加入天主教,感化支是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武力脅迫;第二、破壞異教徒的集會場所,打砸他們的廟宇,不給那些異教徒有容身之所;第三,就是赤裸裸地暗殺,甚至是明目張膽地當街殺人。

每一次天主教徒的集會之後,那些狂熱的教徒們都會趁着人多勢衆,打砸各教派的場所,毆打異教徒,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原先的第五戰區元帥睜隻眼閉隻眼,現在,剛上任的西蒙尼元帥也有心無力,不願意干涉這些瘋狂的教衆們。

然而,信仰的力量是強大的!巴士拉城的某個角落,十幾個中小宗教的數千名教徒們也聚集在了一起,商討共同對付天主教徒的打壓。這些小宗教派,多年來一直被天主教徒壓迫,這一次天主教徒的集會早早散發出消息,正好他們在這裡聚集,好他們不備,扳回一局,但他們低估了這一次紅衣主教凱思特洛的號召力,集會人數竟然達到了上萬人。

天主教徒集會當天,上萬人在教堂前面的大街站得滿滿的,正在聆聽紅衣主教凱思特洛的教義,五六千的異教徒,卻漸漸地混進了天主教徒的人羣當中,手中拿着鐵棍、木棍,甚至有的帶着刀劍。

狂熱而又虔誠的天主教徒們正在全神貫注地聽教義,完全沒有主意到這些異教徒已經將這裡包圍控制了。

“打——”不知道誰高喊了一句,整個集會現場的異教徒幾乎同時動手,不顧一切拿着手中的武器地朝着身邊的人就打砸下去,現場頓時哀嚎連天,整條安靜的大街,變成了暴徒們的戰場。

觸不及防的天主教徒們,起初被異教徒們毆打得狼狽不堪,然而他們的人數比異教徒多了將近一倍,雖然手中沒有武器,但在這種人擠人的大街上,就算拿着棍棒也施展不開,雙方漸漸地開始勢均力敵,在整條大街上開始相互廝打起來。

山特站在一處不遠的二層小樓上,通過窗戶望着一萬多人的廝打場面,他實在不能理解,這種信仰的力量竟然能夠使人放棄包括生命在內任何東西,就像希格不能理解他對凱瑟琳的忠誠一樣。執着、虔誠、狂熱、血腥、殘暴成爲了這一場鬧劇的主旋律。

“團長大人,我們不行動嗎?”身邊的一個侍衛問道。

“行動?我們爲什麼要行動,去幫助誰?”山特反問道。

“陛下不是讓我們來以教皇的名義來消滅異教徒的嗎?當然是幫助天主教徒!”那侍衛問道。

“什麼是異教徒?不是天主教的教衆都叫異教徒,你是這麼理解的,對嗎?”山特冷冷地說道,“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不要多管閒事!”

“是,團長大人!”

城防營似乎姍姍來遲,帶着三百多個士兵來到現場的城防營隊長,只是率隊周圍警戒,絲毫沒有去控制和局面的意思。雙方的相互廝打場面,他們見得多了,只是沒有現在場面這麼大而已,以往總是睜隻眼閉隻眼,更是無力插手調停。

然而這一次的教派衝突,場面越發不可收拾。整條大街兩邊的商鋪燃起了熊熊烈火,雙方衝突的範圍也開始由這條大街開始向整座城市蔓延,商鋪居民紛紛閉門不出,起初的衝突由原來的手腳、棍棒互毆廝打,磚瓦的相互投擲升級爲了刀劍槍矛的械鬥,雙方死傷的人越來越多。

械鬥的雙方也開始由亂哄哄的場面變成了有組織的街頭巷戰模式,全城處處都冒着煙火,無數的民房、商鋪被焚燒,而且沒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險去滅火,導致火勢開始迅速順着街區蔓延,一時間,失去了房子的居民、失去了商鋪貨物的商人們的哀號之聲響遍在全城,整座城市似乎被點燃了,到處濃煙滾滾。

“凱思特洛大人,我命令你,立刻阻止這次的衝突事件,否則,我不得不派軍隊介入,到時候休怪刀劍無眼!”凱思特洛主教和三個祭司被城主穆巴拉請到了議會大廳,穆巴拉毫不客氣,直接了當地說道。

“城主大人!”凱思特洛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次衝突事件並非由我們天主教引起,城主大人問責是不是問錯對象了?我的集會現場遭到異教徒莫名的襲擊,城主大人卻要找我來問責,似乎有些不講道理!”

“都什麼時候了,我的主教大人!”穆巴拉火急火燎地說道,“現在不是問責你,是讓你立刻停止這次衝突,我要處罰挑起事端的異教徒,也得在事情平息之後再說。現在也只有主教大人憑藉威望平息,我保證,事後不爲難你和你的教徒,而且嚴厲懲處那些鬧事的異教徒,從今往後不許他們在我的巴士拉成活動!”

凱思特羅笑道,“大人,現在衝突已經波及全城,這種規模的衝突,根本不可能依靠我的能力阻止!況且,衝突是雙方的人員,我單方面叫停了天主教徒的行爲,就能讓衝突平息了嗎?城主大人,還是不要爲難在下!”

穆巴拉冷笑道:“本城主好言說盡,主教大人依舊無動於衷,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城主先禮後兵了!”

凱思特羅笑道:“大人請便,這是大人的權力!我們也希望大人儘快平息衝突,以免造成雙方更大的死傷!”

穆巴拉接着說道:“那就先請主教大人和三位祭司大人先留在此處,等本城主處理完事情,再回來慢慢商議如何處理後事!”

凱思特羅忙問道:“城主大人要軟禁我們?”

穆巴拉笑道:“爲了不讓衝突再擴大,爲了本城主在平息衝突過程中不出現什麼特殊情況,幾位還是配合一下的好,事後本城主再親自前來致歉!”

穆巴拉說完,轉身大喊道:“來人,備馬,去軍營!”

……

穆巴拉離開後,大廳內只剩下凱思特洛主教和三個祭司。

凱思特洛冷笑道:“想不到,這幫異教徒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們不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倒是先找上我們了!”

一個祭司說道:“主教大人,我早就說過,對於這些異教徒,不能心慈手軟!我們應該趁着卡密羅省兵力空虛,無力顧及這種衝突的時候,趁勢消滅這些異教徒!現在機會來了,既然他們集中了幾千異教徒,不如就此全部消滅這些人,使他們大傷元氣,我們正好以此處世間爲由,各個擊破各個教派!他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棄自己的宗教,轉而皈依我們天主教,要不就依附在天主教之下,成爲天主教的分支,由我們派人慢慢前去洗腦感化,最終成爲真正的天主教徒。另一條路,就是他們只能全部被消滅!”

“托爾斯泰,天主教的教義是仁慈、寬容,教化那些異教徒,需要慢慢進行,怎麼能夠使用暴力,這樣做,不但使卡密羅省陷入混亂,還會讓我們的教徒流血成河!”凱思特洛狠狠地瞪了托爾斯泰一眼,說道,“依靠暴力,永遠不可能消滅一個宗教,只會使這個宗教聯合別的教派更加牴觸我們天主教,這樣永無止境的教派鬥爭,後果不堪設想!”

“主教大人,您堅持教義沒有錯,但對異教徒卻不能心慈手軟!教皇陛下派了十字軍前來幫助我們消滅異教徒,原本就是要以暴力打擊異教徒,沒想到大人卻堅持己見,以爲反對!”托爾斯泰說道,“教派的鬥爭從來都是慘烈的,哼,大人卻一味想用教義感化那些腦子進了水的異教徒,簡直癡心妄想!”

“托爾斯泰,你想造反嗎?”凱思特洛怒道,“我現在還是卡密羅省唯一的紅衣主教,怎麼做,還用不着你來提醒我!你們曲解教皇陛下的旨意,兩年來,製造大量的流血犧牲事件,致使教徒們死的死,傷的傷,教義的宣傳大受影響甚至停滯不前,你們有過一絲自責嗎?”

“主教大人,在下也是爲了大人着想,爲了天主教教義的傳播着想……”

“不要再說了!”凱思特洛怒道,“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平息事態吧!穆巴拉的軍隊介入,還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呢!嗷——”

只見原本站在凱思特洛兩旁的兩個祭司,趁着凱思特洛情緒激動,一人一把匕首,插進了凱思特洛的兩肋,凱思特洛大叫一聲,然後雙手分別一道閃電擊向了還沒來得及拔出匕首的兩個祭司!

咔嚓咔嚓兩聲電閃,兩個祭司被閃電擊中,不過凱思特洛倉促間發出的閃電技能殺傷力有限,僅僅是爲了擺脫這兩個人的糾纏。

被閃電擊中的兩個祭司,稍稍晃動後退兩步,順手拔出了匕首,再次撲向了凱思特洛。匕首被拔出,凱思特洛的兩肋間立刻鮮血噴涌,疼痛難忍的他知道難以同時抵擋兩個人的同時攻擊,只得選擇冒着再次受傷的危險,朝左邊的一個祭司,全力發出一道閃電魔法技能。

一聲巨大的電閃,咔嚓,左手邊的哪個祭司瞬間就變成了黑炭,舉着手中的匕首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撲哧,匕首再次插進了凱思特洛的後背,已經毫無力氣的凱思特洛,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另一名祭司震飛了出去,而自己身上的三處創傷口,卻因爲用力過猛,更加血噴如注。

“主教大人!”托爾斯泰大叫一聲,撲向了剛剛被震飛出去的那名祭司,手中的匕首,插進了那名還來不及起身的祭司的心臟,那名祭司慘叫一聲,口中鼻子中冒出了鮮血,兩隻眼睛緊緊地瞪着托爾斯泰,滿含憤怒和不解,然後腦袋就歪了下去,但眼睛一直還在等着托爾斯泰。

渾身是血的凱思特洛,看到兩名祭司已經被擊斃,這才緩緩倒下,托爾斯泰急忙上前,將他扶住。

“主教大人!”托爾斯泰將帶血的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慌忙走到托爾斯泰面前跪下,哭泣着說道:“主教大人,在下護教不利,你怎麼樣了?”

凱思特洛稍稍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卻發現胸口突然劇痛,托爾斯泰突然起身,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經插進自己的胸口心臟位置……

“爲什麼?”凱思特洛垂死掙扎地問道。

托爾斯泰嘴角微微揚起,陰森森地笑道:“嘿嘿,只有主教大人的死,而且是死在穆巴拉的手上,才能激起千萬教徒的憤慨,同仇敵愾地奪取卡密羅省政權!而我,將成爲教派在卡密羅省最大的權力教徒,我將接替大人,繼承大人遺志,繼續開展消滅異教徒的行動,哈哈哈!”

“你……要用教徒的鮮血……換取你的……權力?”凱斯特洛同那個祭司一樣,歪下來腦袋,眼睛也一直僅僅瞪着托爾斯泰,死不瞑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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