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睡到臨近中午,希格才起牀,要不是傑西催促,這傢伙連午飯都不打算起來吃。
其實希格根本一直就沒有睡覺,他這幾天睡得已經夠多的了,現在關鍵是恢復自己的魔力,幾百根鋼針的金水在自己體內,一定要想辦法排除,否則,總有一天會發作。
但希格經過一晚上,驚奇地發現,自己血液裡的金水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論希格怎麼窺探,也完全找不到蹤跡。自己並沒有催動魔火逼出這些現在看來是麻煩的玩意,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消失掉呢!
傑西將洗臉水端進來給希格洗漱,儼然一副丫鬟的模樣,希格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好好的,不用人照顧!你不是我的丫鬟,再說,這裡有的是下人,用得着你來做這些事情?”
傑西急忙說道:“你要攆我走?”
正在擦臉的希格一愣:“攆你走?攆你去哪兒?”
“不攆我走就好!”傑西笑嘻嘻地說道,“我除了打獵什麼也不會做,我父親也是將我當男孩養,現在你就當是讓我學學一些丫頭應該做的事情,我總不能在你身邊什麼都不會做吧?”
希格笑道:“你可以去找路法西啊,他肯定很樂意有人伺候!”
傑西急得差點兒掉下了眼淚,說道:“我就這麼讓人生厭嗎?非要趕我走?”
“額……我不是這個意思!”希格嘆道,“哎,不知道哪個古人說過,惟小人與女子難養……”
“別吵了!”路法西走進來,說道,“夫人與少莊主親自來請我們去赴宴,你去還不去?”
“赴宴?少莊主?”希格將毛巾遞給傑西,說道,“他們不是吃齋飯的嗎?怎麼吃起宴席來了?”
看着路法西一臉的怒色,希格連忙伸伸舌頭,笑道,“去,夫人親自來請,怎麼能不去呢?”
……
一陣寒暄過後,希格、路法西和傑西跟隨那個婦人和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進入了第一進院,也就是內宅,莊子裡一般的下人,一輩子也很難有進入內宅的機會,只有身份尊貴,並獲得主人邀請的外人,才能進入真正的內宅當中。
宴席就擺在正客廳之中,這也是最尊貴的客人才享有在這裡用飯的權力,路法西這才暗暗佩服希格,這個婦人果然是有求於他們。
剛進客廳,就看見皮爾特笑嘻嘻地迎了上來,說道:“婦人,少莊主,我不請自來,想來你們不會見怪吧?”
那婦人笑道:“都是我們疏忽,差點兒遺漏皮爾特先生,先生既然不認生,那倒是省了我再親自跑一趟了!”
但那莊主夫人安排座位的時候,卻是將路法西安排在了賓客位的上座,希格和傑西分落在路法西兩側,皮爾特反倒是落在了最末座。
皮爾特笑嘻嘻第落座,毫不以爲意,似乎今天純粹就是爲了蹭飯來的。
相互介紹,希格這才知道這個莊子的叫泰格莊園,莊主名叫戴維斯,席上的婦人名叫貝芙麗,少莊主叫歐文,當然,希格並沒有報上自己的真實姓名,而是安傑拉這個自己常用的別名。
又是一陣寒暄客套之後,這才真正開席。
貝芙麗起身說道:“今天請各位來,一是結個善緣,二是安傑拉公子大病初癒,可喜可賀,實在是我莊上的一大樂事!自從我夫君病倒之後,莊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喜慶過了,所以今天舔着臉,邀請各位一起坐坐,沾沾各位的喜氣!我夫君臥病在牀,我不便飲酒,就以茶代酒,慢待各位了!歐文,你代我與貴客多喝幾杯!”
歐文起身與大夥敬酒,半開玩笑地說道:“家中已多日不見葷腥,我倒是沾了各位貴客的光呢,先乾爲敬了!”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希格倒也不客氣,有人敬酒就喝,沒人敬酒就吃,完全一副餓死鬼投胎的厚臉皮模式。
……
席面漸涼,路法西才端起酒杯說道:“我等遊方術士,能得莊主收留一宿,已是感激不盡,現有設宴款待,實在受之有愧!原本今天一大早就要離開進城,沒想到昨晚出了點意外,實在是失禮,還望夫人和少莊主不要見怪!”說完一飲而盡,希格和傑西也禮節性地起身陪着喝了杯酒。
貝芙麗連忙說道:“怎麼,貴客要走?這怎麼行?安傑拉公子大病初癒,還須將養些日子纔好,這麼倉促要走,四處漂泊,叫我們怎麼能心安?不如就先住下,把病養好,但凡有什麼需要,跟歐文說就可以了!否則,莊主怪罪,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應對纔好,還望各位體諒!”
路法西一再推脫,貝芙麗一再堅持,坐在一旁的歐文坐不住了,起身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有意讓各位給我父親看病,只是看到各位也有病人,近幾日不太方便,還不好開口罷了!母親,有事就直接說,這些貴客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在擔心什麼?”
“唉……”貝芙麗嘆了口氣,失落地坐了回去。
希格等人不由得朝超歐文透過讚許的目光,只見路法西驚訝地問道:“怎麼?皮爾特先生妙手回春,竟然也不能治好莊主的病?”
皮爾特尷尬地笑道:“不瞞各位,我其實連莊主得了什麼病,都沒看出來!”
這下不光是路法西吃驚,連希格也驚訝不已,皮爾特的療傷手法路法西和希格都見識過,手段高明,絕對沒有問題,就算莊主的病不能治好,怎麼可能連得了什麼病,都診斷不出來呢?
皮爾特接着說道:“我行醫幾十年,救人無數,大家給我起了個外號叫閻王敵,沒想到今天這個招牌要砸在這裡,所以,今天厚着臉皮也要來請教幾位,幾位的高明手段令人佩服,料想也一定能夠治好莊主的病!”
希格冷笑道:“怕是皮爾特先生想看我們笑話,好心裡平衡一些吧!”
皮爾特怒道:“安傑拉公子,我皮爾特雖然平時放浪不羈,但對於治病救人卻是一心一意!招牌砸了事小,可人命關天,我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路法西先生和公子如能治好莊主的病,我願賭上自身,聽命於各位!”
“好!”希格對皮爾特倒也開始刮目相看,說道,“皮爾特先生,剛纔我的話失禮了!既然人命關天,那還要等個幾天再看做什麼,現在就去看病!”
貝芙麗大喜,但仍然說道:“公子大病初癒……”
希格打斷貝芙麗說道:“不妨事!帶路吧!”
……
穿過兩個精緻別院的走廊,貝芙麗和歐文將希格等人帶倒了內院最裡面的一間主房,牀上正躺着一個約摸六十歲的老頭,昏迷不醒,大熱的天氣,身上卻裹着厚厚的被子,也不怕把人捂死了。那個老頭,自然應該就是這個莊子的莊主戴維斯了。
希格走到牀前,只見老頭子臉色發黑,觸摸一下,卻是渾身冰涼,如果不是有微弱的呼吸,恐怕希格會把他當成死人了。
希格仔細檢查了瞳孔、口腔、心跳,並用水系療法檢查了全身,卻驚奇的發現,正如皮爾特所說,身體根本就沒有病,或者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檢查出什麼病症來。
希格正要回頭詢問路法西,卻見路法西面色凝重,雙眼無神,但露出一絲恐懼的眼神,額頭上冒出點點汗珠。希格抓起路法西微微顫抖的右手,好讓他平靜下來,才問道:“路法西,你看出什麼來了?”
路法西望着希格,又望着周圍的幾個人,閉口不答。
其實希格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他見過這種情況,渾身無病,但卻離奇死亡,這就是在吉斯科爾要塞上暴斃的道格拉斯,也只有這種離奇的魔法,纔會讓路法西感到一絲恐懼。
拉着路法西,希格走出了房間,幾個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緊緊跟隨在了後面。
來到前廳,歐文着急地問道:“路法西先生、安傑拉公子,到底我父親得了什麼病,你們診斷出來了嗎?”
希格和路法西都沒有說話,這件事情太過嚴重,如果被世人知曉,不但會引起恐慌,還會打草驚蛇。
希格沒有理會歐文,拉這路法西到一邊,輕聲問道:“先生,能驅除嗎?”
路法西搖搖頭,說道:“我法力尚在時,雖然不能驅除,但勉強可以壓制,至少讓他幾年內不再復發,然後再徐圖後救,現在我卻無能爲力!”
希格大奇,問道:“有什麼辦法,你可以使用,我卻不行?”
路法西繼續搖頭,說道,“光明系魔法,只有光天使才能運用到極致,連我都只是會一些皮毛而已!放棄吧,你沒有辦法的!”
希格卻說道:“黑暗魔法現世,此時非同一般,如果不能將人救活,然後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就將會遺漏掉很多的信息!路法西先生,爲了中土世界的安寧,爲了在亡靈一族有所行動前贏得先機,你一定要跟我解釋一下光明系魔法,我要救活這個人,至少讓他醒過來,問清楚一些事情!”
“你也知道這是黑暗魔法?”路法西驚訝地看着希格,然後又搖頭說道:“光明系魔法你們人族掌握不了,連魔幻法師都不行,你還是不要徒勞費力了!”
希格嘲笑道:“光明系魔法不屬於中土世界之術嗎?我就不信,他還能逃脫中土世界這個次元之外!”
“那這些人怎麼辦?怎麼跟他們解釋這種事情?”
“能解釋嗎?”希格怒道:“除了你我,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放心,我來應對他們!”
“好吧,目前也只能先拖住他們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