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進入水潭邊的叢林,希格這才查看了路法西的傷,竟然全身骨骼基本都碎裂,沒有已除完好,還好體格強壯,還有虛弱的生命體徵!希格現在沒有了藍仙兒的救命藥水,只能依靠自己的魔法療傷術慢慢給他醫治,能不能完全醫治康復,他不敢保證。
天漸漸亮了起來,希格慢慢地將路法西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接上,他不得不佩服路法西這個天使的體格,即使傷成這樣也依舊頑強的活着,而且生命體徵在慢慢地復甦。
這裡已經不再是深山,而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地帶。瞭望着遠方,已經可以看見炊煙渺渺了。
“咳咳咳!”漸漸甦醒過來的路法西輕輕咳嗽了幾聲。
希格聞聲趕過來,將他扶起,直接了當地說道:“你受傷很重,我不敢保證能醫好你!”
路法西艱難地笑了笑,說道:“我不會死的,天使哪有那麼容易死!不過,即使不死,我這個身體算是殘廢了,可惡的尤里,看來我是大仇難報了!”路法西說完,口中噴出一口烏黑的濃血,灑在了希格身上。
希格對路法西雖說感情不是很深,但也是幾個月朝夕相處,聽他說了許多魔法世界的歷史,還跟他學習了劍術、祈禱魔法技能,平時總在自己身邊嘮叨,總有說不完的話語。雖然他說的天使聯盟一事希格半信半疑,但對於這個落魄天使的淵博學識自己還是佩服得很的。
看見希格沉默不語,路法西路笑道:“你不要難過,我就算做回不了天使之身,也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希格疑惑地問道。
“你別騙我了!”路法西微弱的聲音說道,“你根本不是什麼遊俠,你出身高貴,志向遠大!我雖然落魄,但看人是不會錯的,你急於要走出叢林,當然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去做,就以我的學識而言,我可以幫助你!”
“你不要說話了!”希格並不驚訝路法西說的話,原本自己就不是身無牽掛的遊俠,又何必這麼勞心去欺騙一個對自己完全沒有惡意的人?“我曾經也受過比你還要重的傷,曾經以爲自己要死了,接過奇蹟生還了!所以你要是想完全康復,並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我只有百萬分之五十的把握!”
“你會復活重生術?”路法西驚訝道,“這可是我們天使特有的技能,只是失傳已久,連我都不會!”
“復活重生?”希格驚訝地搖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技能,我用的是鳳凰涅槃術!”
“鳳凰涅槃術?”路法西這才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這是火鳳凰的絕技,你也能掌握?”
希格搖搖頭,說道:“鳳凰涅槃術連火鳳凰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握,我又怎麼敢說完全掌握了?這個法術有風險,需要置之死地而後生,而重生後,肉身會變得更加強大,但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鳳凰涅槃術有這麼高的重生率嗎?”路法西一臉不信的樣子,說道,“火鳳凰的鳳凰涅槃術也只能有百分之二十,你敢自稱百分之五十?”
希格說道:“這項技能我用過幾次,確切地說,我還沒有失敗過!路法西先生,你夠膽一試嗎?或者說,你敢相信我,將你的性命交給我嗎?”
路法西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哼,你自己都敢試過,我有什麼不敢?大不了一了百了,反正這樣活着沒有希望也是窩囊!”
希格欽佩地點點頭,說道:“我給自己和別人用鳳凰涅槃術之時,目標體已經壞死,人也在昏迷狀態,而你不同,你的身體活力還在,而且精神狀態良好!你可知道,鳳凰涅槃術首先是要用火燒死你的身體,然後重新塑造,這個過程在你清醒的狀態下進行,所以,路法西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會非常的痛苦,很有可能堅持不下來!”
“哈哈哈!咳咳咳……”路法西笑道,“我以前掌管天空之城的審判,只有我燒別人的份,沒想到今天卻要被人焚燒,好!儘管來吧,小子,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天使的意志!”
希格沒有說話,找了幾棵大樹,將皮剝下,用魔法烘乾,製成繩索,將路法西平躺在一塊巨石上,將他和巨石用繩子捆了起來,並將一根樹枝放在路法西的嘴邊,讓他咬着。然後後腿幾步,左手祭起火靈珠,右手一個微弱的紅色火球,火球的火苗緩緩穿過火靈珠,慢慢變成了黃色,綠色,藍色,淡藍色的火焰越燒越旺,即使距離這個淡藍色火球有一段距離,但路法西依舊感到身上被燒得火辣滾燙,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火球慢慢地顏色越來越深,深藍色,淡紫色,紫色,火焰也越來越旺,微弱的火球已經變成了直徑兩三米的,火球的熱浪幾乎點燃了希格和路法西身邊的灌木叢林。
最後,整個火球消失不見了,但路法西感到滾燙的熱浪更加讓人難受,他已經顧不上驚奇,他需要集中精力應對自己即將面臨的生死考驗。
只見希格揮動右手,將手上掌控的肉眼已經看不見的火球,慢慢地向路法西推了過去。
劇烈的灼熱讓路法西無法忍受,想大叫一聲,卻被嘴裡咬着的樹枝堵住了嘴,只聽咔嚓一聲,樹枝被路法西咬斷,掙扎着想逃離的路法西卻被緊緊綁在巨石上,一動也不能動。無法忍受的路法西身體用力一挺,再次昏死過去。
身上的繩子和衣服瞬間化爲了灰燼,路法西的身體逐漸沸騰起來,一股烤肉的焦味瀰漫在周圍,不一會兒,路法西脖子以下的身體部位變成了焦炭一般的乾屍。
希格收起了火焰,拖着疲憊的步子,用剩餘的繩索將路法西燒焦的身體部位一層一層地纏繞起來,活像一個露着腦袋的木乃伊。
接着將火靈珠放在路法西的身上,再次用溫和的火焰炙烤着路法西的身體。許久之後才停了下來。
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周圍的幾十平方米的叢林已經被希格的火球熱浪烘烤成了枯枝敗葉,如果被對方空中偵查,會很快發現這裡,還是趕緊離開爲妙。
但希格的擔心是多餘的,這裡並不是對方偵查的重點範圍,而且大部分的注意力已經被小白雲和兩個鏡像吸引過去了。聰明的小白雲並不傻,它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任務和目標,故意引起空中獅鷲羣的注意,將他們帶往希格的反方向。自信滿滿的小白雲在叢林中就如魚在水中一般,沒有了希格和路法西這兩個累贅,奔跑的速度比空中的飛行獅鷲羣還要快,它並不急於衝過重兵把守的邊境線,而是全力調動敵人對自己圍追堵截,自己則偶爾奔跑,偶爾隱秘,讓對手完全摸不清自己的套路。
不能待在這裡的理由還有路法西需要靜養,尤其不能碰水,這種初夏的天氣雨水比較頻繁,野外露營太過危險,會降低鳳凰涅槃術的成功率。希格需要找一個安靜的民房或者山洞給路法西養傷一個月左右,才能確定路法西是否可以活過來。
沒有了小白雲這個交通工具,希格只得自己製作了一個簡單的滑竿,將木乃伊般的路法西放在上面,自己則慢慢地用肩膀拖着滑竿在叢林中移動。
“咳咳咳!”甦醒過來的路法西輕咳了幾聲,發覺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知覺,然後睜開雙眼,看見自己被裹得像糉子一樣,坐在滑竿上慢慢移動,拉着他的希格卻完全不理會他。
“這是要去哪裡!”雖然渾身依然灼熱難當,耐不住寂寞的路法西還是問道。
滿頭大汗的希格說道:“你應該慶幸自己是一個天使的軀殼,否則,我都不知道你一個多月不吃不喝會不會死掉!我現在不是跟一個人在說話,是跟一個腦袋在說話!你在這裡不安全,我需要找個既能夠遮風擋雨,又安全的地方給你慢慢治療。這裡附近有人家,去那裡雖然要冒很大的風險,但爲了能夠讓你的腦袋長出身體,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爲什麼不把我的腦袋也一起燒掉,害得我這麼痛苦?”路法西苦笑道。
希格笑道:“你這個人就腦袋還有點用處,要是燒殘了,你就不值錢了!連腦袋都燒掉,你還是你嗎?”
……
行走了將近一天的希格,在傍晚時分纔到了一個獵戶人家,這裡距離人口稠密的區域應該已經不遠了,遠處已經能看見幾個村莊。
希格只謊稱自己是逃難,家人落入山崖,重傷致殘,需要養傷之類的話。獵戶家中只有一老一少,父子二人,老獵戶腿腳有些殘疾,小獵戶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臉的稚嫩。這裡只是簡單地搭建了兩三間草屋,算是家了。
“誒,總是這樣!”老獵戶說道,“這幾個月逃難的人多了,從北方邊境來的!你們也是吧?”
希格喝着滾燙的肉湯,點點頭說道:“森林國內亂,邊境常被騷擾,我們本來也是獵戶,想着向南遷移一點,遠離戰亂的邊境,沒想到路上出了些狀況!”
老獵戶說道:“既然是獵戶,那就暫時在這裡安心養傷,明天我去採些草藥回來!誒,哪裡都不容易啊!”
“老伯不用麻煩,我們自己有藥!”希格說道,“能夠有個安身之所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勞煩?”
“那好,你們儘管安心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