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我現在不是跟你們商量,這是命令,所有人必須要個執行,否則軍法處置!”希格望着所有的軍官,拿起勇士令,說道:“爲避免撤離的大軍被敵人咬住尾巴,我需要一支敢死隊死守波波華城,至少拖住敵人兩天,你們那個將軍願意擔當?”
“我來吧!”西馬克毫不猶豫地說道。
“西馬克將軍!”甘波奇笑道,“這種事情就不要跟我這個老人搶了!波波華城我來守,我拖敵人三天!”
“我和甘波奇將軍一起守城!”科林查也起身說道。
“科林查將軍,我需要你的精靈衛隊作爲偵查先遣隊,給大軍的撤退選擇好線路,所以,你不能守城!”希格說道,“甘波奇將軍,你知道守波波華城意味着什麼嗎?”
“少帥!”甘波奇說道,“約翰遜將軍能夠從容赴死,我又怎麼能落在他後面?二十多年前我就該隨元帥和夫人而去,現在多活了這麼久,能親眼看到少帥再領第五軍團,已經心滿意足了!”
“科林查將軍,你的那一萬人調撥給甘波奇將軍!”希格說道,“甘波奇將軍,全軍所有的輜重全都交給你守城!”希格頓了一頓,接着說道:“完成拖延任務之後,我允許你的軍隊投降!”
“少帥,守城的事你就不要擔心了!”甘波奇說道,“現在快具體商量一下撤退方案吧!”
“好!”希格點點頭,然後說道,“不過甘波奇將軍作爲守城將領,軍銜級別低了點,不能吸引敵人的注意,所以我命令,扎伊爾副帥作爲守城主帥,甘波奇將軍協助,阿賽默大人親自督軍波波華城!”
……
撤離方案一直探討到了深夜,所有的軍官都被要求嚴守秘密,否則殺無赦。
第二天清晨,從中軍大營分別調出兩支軍隊,各一萬人,分別向正南和西南的哈曼河防線增援,擺出了一股死守哈曼河防線的態勢,而在夜晚,正南方向和西南方向的防線卻分別向波波華城撤離出兩支軍隊,各兩萬人。
而在東線,西馬克的三萬近衛軍精銳則在第三天的夜晚悄悄渡過了萊頓河,真正地增援東面戰場。
第五天的夜晚,當正南和西南防線的最後兩萬人撤離的時候,哈曼河防線只留下了空蕩蕩的防禦工事和大量的稻草人,但北岸的的軍營依舊戰旗林立,燈火閃爍。
而東面戰場的西馬克三萬近衛軍連同原先的四萬守軍展開了與阿拉德的聯軍真正的肉搏。長期尋求決戰的阿拉的聯軍完全沒有想到敵人竟然主動尋找自己決戰,疏於防備的東面戰場立刻被撕開了巨大的口子。經過一夜激戰的雙方在天亮的時候重新形成了對峙,只是西馬克多了許多地盤。
東面戰場戰事正酣的時候,牛車、馬車、駱駝開始運送着大量的軍糧、物資,從八座浮橋渡過了萊頓河,到達東岸,向東繼續挺進。
第六天清晨,當正南和西南的哈曼河南岸的阿拉德聯軍發現第五軍團已經撤離的時候,開始了緊張地搭橋渡河,並派兩萬騎兵先遣,打算追擊連夜撤離的第五軍團守軍。但阿拉德的先遣軍隊的兩萬軍隊,貪功冒進,在哈曼河北岸平原上遭遇了以逸待勞的第五軍團四萬騎兵的包圍伏擊,傷亡慘重之後撤回了哈曼河河岸,等待幾十萬大軍完全渡河之後再行追擊!
夜晚,留給第五軍團士兵撤離的時間只有最後一個晚上,十三萬大軍通過八座浮橋,全部順利渡過了萊頓河,到達東岸,第五軍團留在沒有動的,只有波波華城的兩萬守軍和已經宣佈了中立的哈拜薩五萬庫巴要塞的守軍,萊頓河東岸所有的軍隊加起來,正好二十萬,是僅存的第五軍團主力。
阿拉德的聯軍不是傻子,當看出第五軍團的意圖的時候,立刻作出了調整,兵分兩路,一路圍攻波波華城,一路渡過萊頓河東岸,向第五軍團的主力追擊。同時命令東面的十幾萬聯軍堵住缺口,絕對不能讓第五軍團的主力跳出包圍圈。
但當追擊第五軍團的那一路聯軍剛剛渡過萊頓河一萬多人的時候,希格親自率領五萬大軍,出現在了聯軍的登陸地點,將一萬多人全部斬殺或者趕進了冰冷的萊頓河中。三十萬追擊的聯軍被迫暫停強行渡河,改由多個地方搭橋分別渡河的方案。
兩百多個聯軍的皇家獅鷲在空中掩護盤旋着。皇家獅鷲對於第五軍團來說早就是奢侈品了,與勤王軍主力失去聯繫已經七八年了,沒有任何的補給,這個特殊的兵種只能依靠女王補給纔能有,第五軍團早就沒有了空中優勢。
藍仙兒站在雷的旁邊,看着丹尼爾複製雷的鏡像,然後指揮鏡像飛上天空,與獅鷲們搏鬥,每次殺死兩三頭獅鷲的鏡像就消失掉了,丹尼爾才接着複製。這種屠殺獅鷲的方法雖然慢,但毫無成本,只是消耗了丹尼爾的大量魔力值而已。完成二十次鏡像的丹尼爾終於消耗完了魔力值,累的虛脫一般地對藍仙兒笑道:“我要是有那個妖孽那麼多的魔力值,能殺完這些討厭的傢伙!”
藍仙兒笑道:“你的魔力值既然就這麼多,爲什麼不考慮一下,看看能不能減少每一次複製鏡像消耗的魔力值呢?”
“哪兒有那麼容易?”丹尼爾笑道,“但我現在終於知道實戰對魔法修行的好處了,確實可以修正很多弊端!”
藍仙兒笑道:“我看你是想遠離德隆索那個老頭,跑出來纔是真的!”
“你就不能不那麼說實話嗎?”丹尼爾鬱悶地說道,“嘿嘿,我發現你和希格結婚之後,說話越來越像那個傢伙了!”
得到增援的西馬克立刻展開了對十幾萬聯軍的全面攻擊,沒有任何技戰術可言,拼的只有勇氣和意志,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嚇壞了對手,不得不一步步讓出陣地,等待增援。終於封鎖的口子越開越大,第五軍團在對峙上完全佔據了上風,將東面防線的主動權緊緊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中。隨着運送物資的車隊、駝隊的逐漸通過缺口,希格的五萬沿河防守大軍也最終與西馬克會師,再次聯合擊潰了東路聯軍,然後二十萬大軍隱入地形複雜的帕米拉山區。
過了河對東岸的追擊大軍吃了幾次虧,也不敢太過深入地形複雜的帕米拉山地,三十萬大軍和十幾萬東路軍只能慢慢向東挺進,分別開往帕米拉山區的各個隘口,企圖通過封鎖帕米拉山區的各個重要出口,把第五軍團的主力困死在這片人煙稀少,環境惡劣的帕米拉山區之中。
……
波波華城,甘波奇戰爭南門城牆上,在敵人暫緩攻擊的短暫瞬間,把各軍官叫道了南門。
“孩子們!”甘波奇望着滿身是血,傷痕累累的下屬,笑道:“你們都是好樣的!希格將軍給我的任務是拖住敵人兩天,可我要求拖住三天!你們做到了,你們是第五軍團的驕傲。城外有三十多萬大軍,而我們能夠喘氣的,只有不到五千人。現在,敵人讓我們投降,希格將軍也說過,完成了任務我們可以投降活命,我當時就笑了!孩子們,你們願不願意投降?”
“投降個屁!”一個渾身是血的統領大聲叫道,“老子死了這麼多兄弟,叫老子投降,我死去的兄弟們能答應嗎,我有什麼臉去見他們?”
“殺了這麼多人,老子值了,我不介意再多殺幾個!”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
“好樣的,孩子們!我和你們一樣,誓死不降!”甘波奇說着,大聲叫道,“今天的沒有禁酒令,大家隨便喝,每一個士兵都可以喝,喝不完的酒就當燃料,把輜重燒掉!就算是大門破了,我們也要在街道,在民房與敵人周旋。各位,我甘波奇來生還想和你們一起戰鬥,一起喝酒!”
甘波奇說道,舉起酒罈子,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然後遞給了身邊的統領,統領接過,也喝了一大口,接着遞給了下一個……
輪了一大圈,酒罈子基本空着回到甘波奇手中的時候,甘波奇喝掉最後一口酒,摔掉了酒罈子,大聲說道:“從現在起,沒有將軍、沒有統領、沒有夫長,只有戰士、只有兄弟,各位請回崗位,來生我們再會……”
所有的軍官都昂起了頭,沒人說話,只是每個人都走到甘波奇面前一一拜別之後,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夜幕降臨前,波波華城各處火光四起,到處都是燃燒的投石車、弩車、沒有用完的軍事物資。
每一個戰士都心情複雜,因爲他們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的夜晚,他們英勇地完成了任務,卻也必須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每一個面對死亡的心情都難以說得清楚,害怕死亡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敢於死亡的戰士也並不意味着他們不恐懼死亡。
不知是那個士兵唱起了歌,一首柔美而悲壯家鄉歌曲,歌聲感染着身邊的人,身邊的人都輕輕地跟着哼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跟着哼,跟着唱,柔美的歌聲繚繞在波波華城的上空,也傳向遠方,彷彿要將每一個士兵的靈魂送回家鄉,送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