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數千光年之外,羅博卻被排斥在“秦始皇”戰略進攻計劃之外。萊昂納多•希金斯將軍並不喜歡羅博這個粟瑜的兒子,甚至對他在第三次“易”星域會戰中立下大功感到非常不爽。當他在總統宋庭榮的授意下調兵遣將,準備執行“秦始皇”計劃時,還特地命令羅博率領戰列艦隊“蚩尤”號返回防守星際行星“易”的第八艦隊戰鬥序列,準備把他打發到遙遠的“易”星域。
接到命令後,臨出發前,羅博和母親羅趙冰在自家宅院“清平居”宴請了幾個他們認爲關係特殊的人物。
他們是埃裡克•馮•布隆伯格五星上將,列昂尼德•列普寧上將,還有住進了盤古市西郊的星際難民營的陳維茵。在羅博眼裡,這幾位是目前值得信任的人了。
宴席開始前,布隆伯格和列普寧在羅趙冰的書房裡,向羅博和羅趙冰透露了“秦始皇”戰略進攻計劃的內容。這本來屬於國防軍最高機密,羅博和母親無權獲知,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還是能夠通過與對方的關係獲得以他們身份難以得知的秘密,這一次也只是無數慣例中的一個。
聽完布隆伯格講的有關“秦始皇”計劃的內容後,羅趙冰冷地說:“宋庭榮太自信了。這麼冒險的計劃都會批准。”
“他們確實想冒險。”列普寧贊同道。
“希金斯希望借軍事行動來打擊帝國的經濟,這等於讓軍隊不務正業。”羅趙冰說。
“我以前確立的宗旨是將進攻目標集中在帝國軍隊身上,只要消滅了帝國軍中央艦隊主力,要解放新羅馬,就可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這樣做又不會對新羅馬人民產生過大的破壞。”布隆伯格說。
羅趙冰立即說道:“但在他們眼裡,你這是理想主義者的空想。他們現在已經要推翻你確立下來的目標和行爲準則。”
“夫人,他們要怎麼做,我已經完全管不着了,就是想影響他們都已經不可能了。”
布隆伯格遺憾地說。儘管他在軍中仍然亨有無人可比的威望和崇高的聲譽,可是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權力。俗話說權力過期作廢,對於一個無權的老人,就算功高蓋世,又能如何?至多人家出於尊重不得不請到會議的席上作個有價無市的古懂花瓶。
這時,羅博說道:“這麼說來,我不應該返回第八艦隊去守‘易’行星。我要申請加入‘秦始皇’計劃。”
“你不能這麼做。”羅趙冰馬上對兒子說,“你怎麼跟希金斯解釋你從哪裡知道了‘秦始皇’計劃?還有,這麼冒險的行動,你也得認真考慮一下。”
羅趙冰刻意強調了“冒險”和“考慮”兩詞。因爲她不禁想了去年年底第二次“易”星域會戰後,心愛的兒子不幸淪爲帝國戰俘後的情景和心理,希望兒子理解她的擔憂。
羅博卻沒有領悟到母親的內心,反而自信地說道:“我不必提‘秦始皇’計劃,只要申請去調到第一或者第二、第三艦隊即可。而且我並不認爲這個計劃的風險有多大。直接出擊阿非利加行星一定可以讓帝國軍意料不及,造成強烈的震撼和影響。媽媽,這可是個立大功的機會。”
“你說得有道理。”布隆伯格點頭說道,“可是你忽視了一個因素,希金斯並不喜歡你。他不希望你獲得重大的功勳,當年令尊在關鍵時刻把他調離前線,讓他感到顏面掃地。所以他自然不想看到你在他的手下成就什麼大功。”
列普寧補充道:“按程序,本來讓你返回第八艦隊的命令由國防部作戰處長簽發就足夠了,可他身爲國防部長卻親自簽署調令,就可以看出他是多麼的小氣和對你的急切報復心理。我認爲你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了。”
聽了兩位長輩這麼說,羅博悟到了這當中的一些道理。但是出擊帝國境內的巨大誘惑卻還是讓他不願輕易放棄。他說道:“現在看來,守在‘易’星域雖然短期內會平平安安,可其實就是無所事事。放着進攻帝國境內的大好機會不爭取,實在太可惜了。”
“你想調任參加進攻的艦隊是不可能被批准的。”布隆伯格強調道,“現在所有的進攻部隊正準備前往佩利翁衛星,進行準備。最多讓你加入第六艦隊,但那樣還不如去第八艦隊更能有作爲。而且,希金斯是絕不會同意你進入進攻艦隊的。”
“除非讓總統出面爲你說情。”列普寧提議道。
布隆伯格看了列普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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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趙冰解釋道:“列普寧將軍,宋總統已經不再把羅博當成他的人了。他甚至不讓宋曉瑜接近羅博。”
“總之,羅博你返回第八艦隊守衛‘易’星域不會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的。”
布隆伯格鄭重地說。他的內心已經隱隱約約地感到不妙,對“秦始皇”計劃的瞭解讓他對勝利不再抱希望。
這時管家通報陳維茵來到,於是,四人便走出了羅趙冰那間具有完善保密功能的書房,到了客廳。
禮節性的寒暄後,宴席便準備開始。
可是,一位不速之客卻不請自來。這人正是羅孝琛。
他不再穿他那件標誌性的阿爾貝特王子大衣,而是一身聯邦國防軍中尉軍官的白色軍禮服。
儘管其母親相內佐合子在去年的官司上作僞證,幫羅士琳誣衊羅趙冰,可是羅趙冰和羅博還是像往常一樣,把他視若至親。
一進大門,還沒有見到主人,羅孝琛便高興地大聲叫道:“趙姨,博兄,國防軍第三艦隊中尉參謀羅孝琛前來拜訪。”
羅孝琛沒想到國防軍兩位德高望重的將軍也在,見到他們坐在席上,趕緊立正行軍禮,嚴肅地叫道:“長官好!”
“中尉,私人場合,我們就不用受軍階拘束了。”布隆伯格笑着說。
“是,五星上將。”
“來,孝琛請坐。”
羅趙冰熱情地說。她曾經承諾與羅孝琛母子不計前嫌,實際也不把佐合子被逼做僞證的事放上心上。在她眼裡,這對母子根本沒有能力對她和羅博構成威脅,至少可預見的時期內是如此。所以她也顯示出異於常人的大度。
羅孝琛坐到羅博身邊,高興地說:“我終於加入國防軍了。”
“你算是如願以償了。”羅博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說,“你剛纔說你是哪個艦隊的?”
“第三艦隊。我是來向趙姨和博兄道別的,我很快就要隨艦隊出發訓練了。雖然只是個實習中尉,負責軍令的參謀。不過,畢竟邁出了一大步了。”羅孝琛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聽到他說到第三艦隊,布隆伯格迅速和羅博交換了眼色,然後說道:“恭喜了,中尉。”
“謝謝,長官。”
羅博卻沒有說什麼,轉而向他介紹道:“這位是來自新羅馬帝國的科學家陳維茵博士,這位是我衆多的兄弟之一,羅孝琛。”
羅孝琛馬上站起來,上身前傾四十五度左右,朝對方鞠躬,鄭重地發出問候:“您好,陳博士。”
陳維茵只好跟着站起來,朝他鞠躬回禮,說:“您好,羅孝琛中尉。”
“好了,我們不要只顧着聊天了。”羅趙冰說着舉起酒杯,站起來,說:“爲我們的小夥子們今後的前程,也爲我們的健康與快樂,乾杯。”
衆人紛紛舉起酒杯,說道:“乾杯。”
斟滿茅臺酒的小青瓶酒杯碰到了一起。
宴席順利地結束,布隆伯格和列普寧很快便離去。陳維茵由於沒有獲得政治擔保,離開難民營時間也受到限制,所以小敘一會兒便也走了。
羅博這才把羅孝琛領到母親的書房裡,問道:“你們要佩利翁衛星嗎?”
“你怎麼知道?”羅孝琛吃驚地說。
“這個你不用管。我還知道,你們艦隊的真實目的是要去幹什麼。”
羅博神秘地說。他很清楚,羅孝琛一定還不知道進攻帝國境內的行動,因爲現在這個時候,恐怕除了艦隊司令官和參謀長,就不會有更下級的軍人知道“秦始皇”計劃了。
“接到的命令只是說去訓練,並且參加演習。”
“實彈演習?”羅博問。
“是的。”
羅博得意地泛出微笑。這時羅趙冰走進來,問:“孝琛,這次你進入軍隊是羅士琳給幫忙的吧。”
“是的,趙姨。”
羅孝琛恭敬地回答。他了解羅趙冰與羅士琳的恩怨,但他並不避諱。在他眼裡,不管發生什麼事,縱有千般仇怨,他們這些人終究都是一家人。所以,他坦誠相告,繼續說:
“調到第三艦隊,也是士琳兄託希金斯部長的關係。”
羅趙冰以理解的姿態點點頭。羅孝琛這句話,無意中卻透露出許多重要的消息。看來羅士琳也知道了宋庭榮的“秦始皇”計劃,這說明以他爲首的工商巨頭們是支持這個計劃的。
“孝琛今後可要保重。”身爲長輩的羅趙冰,關切地囑咐道。
“是啊,凡事安全第一。”羅博也跟着說,他的內心也擔心羅孝琛此去的安危。
“謝謝趙姨和博兄的關心,我會小心的。”
不瞭解內情的羅孝琛感動地說。接着,他卻認真地問道:“請恕我冒昧,剛纔席上的陳維茵小姐,正與博兄交往嗎?”
他這種頗有日本風格的話卻讓羅博一時沒有聽明白,隨口就說:“是啊。”
“孝琛問的是,陳小姐是不是你的女朋友。”羅趙冰趕緊跟兒子澄清。
羅博這才明白,說:“那可不是。不過要是女朋友,應該也不錯。”
這時,羅孝琛十分認真地說:“那我以後可要追求陳小姐了。”
羅趙冰和羅博都不禁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