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整支部隊的實質與精神雙重領袖,一旦我接受命令返回祖國,龍魂號就將會失去最強有力的領導,我親手製定針對日本的核武戰略,我要不斷削弱日本經濟命脈的“海上狙擊手”計劃,都將被無限期的推延。
事實上,在關島日本自衛隊並沒有像美國海軍一樣受到致命性重牀,他們損失的自衛隊士兵直接從預備役中就可以迅速補充。他們損失的p-3c固定翼反潛偵察機,只要美國軍工廠全力開工,只需要兩個月時間,就可以重新制造出五十架裝載了所有反潛裝備的戰爭利器!到了那一天,日本的海防將會再次無懈可擊!
但是……我無法抗命!
我是一名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無論我在這裡創造出什麼,無論我頂着一個如何光芒萬丈的身份,但是隻要祖國向我下達了命令,我能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無條件執行!
“算了,大哥,你也該回國一趟了!你是中國人最具人氣的戰爭英雄,不像我們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就算你因爲傅晚盈的事情受到了打擊,可是沒有人相信你會因此被徹底打倒!”柳康南嘆着氣,輕聲勸道:“所以無論任何,你都需要回國一趟,把這件事情做了一個了結,你至少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退出在中國軍隊的明面舞臺。”
Main也連連點頭,她指着我叫道:“你可是中國近二十年來憑自己實力爬起來的最年輕的上校,又是第五特殊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你這樣的非凡軍事天才與鐵血鷹派,早就成爲各國情報部門首要關注的對象,你已經在公衆面前消失了足足一年時間,你必須浮出水面,向大家打一個招呼了!”
“你回去了,這裡還有我嘛!難道你敢小看我女武神的超級實力?!”
齊小霞伸手指着指揮室裡的所有人,微笑道:“原來我和趙永剛一起征戰天下。打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度,現在他雖然不在了。但是你給我留下了柳康南、Main、徐霽軒、成盛、許峰這些得力助手,再加上白瑞奇和我們遙相呼應,我們也許無法再打出什麼經典的大戰役玩出什麼大手筆,但是敵人多了就跑,敵人少了就打。這種遊記戰爭我們還是遊刃有餘的嘛!”
終於和我解開心結的卜善娜,伸手輕輕撫摩着我的頭髮,嘆息着把我緊緊抱在懷裡。在這一刻,我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渴望獲得瞭解與支持,我必須要承認,在戰場上被敵人譽爲鐵血屠夫的我,竟然被自己人的無知與無畏,給打倒了。
“吟雪,”卜善娜溫柔的附在我耳邊,輕聲道:“上面只是要你立刻趕回去,而不是命令我們全部撤軍,說不定事情並不是像我們猜想的那樣惡劣,也許在國內真的有什麼事情,非要你這種已經接近完美的最純粹的軍人去解決。白瑞奇發過來消息,她必須要重新恢復西維拉斯島國遍佈全世界的情報網絡。才能把那些龍牙組志願者集結在一起,在加上必要的洗腦和軍事訓練,拿出幾千名龍牙,至少需要一年時間。你就趁這一段戰略空隙期,回國一趟吧!”
“是啊,是啊。”沈浩這位鐵血社以敢打敢拼著稱的扛把子,居然也連連點頭,附和的叫道:“兄弟們在關島一戰中,和幾十倍於自己的強大敵人血戰了整整兩週,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完全透支,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老大你回國覆命。也當是給我們放了一個長假嘛!”
“你真的需要休息了,看看你這段時間真的瘦了好多呢,你不但要計劃整個戰略,在必要的時候更要直接衝鋒陷陣,就算你是一個鐵打的人,也不應該一直不停的戰鬥!否則你會自己把自己累散的!”
卜善娜柔着我的頭髮,微笑道:“你現在什麼也不用說,我們也不要想,你只需要記住,我們在這裡等你回來,幾千名熱血戰士在等着你回來,這就足夠了!”
當我躺到龍魂號手術室,面對魔術師那張熟悉的臉,凝望着頭頂打開的手術燈,我淡然道:“不要用麻醉劑!”
麻醉劑會影響我的身體協調能力讓我變得反應遲鈍,麻醉劑更會影響我在戰場上的判斷力和敏銳的直覺力,身爲龍魂號的最高指揮官,我哪怕只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能力退化,都會讓我的兄弟付出血的代價!
看着在我面前張大了嘴巴,半天不能合龍的魔術師,我傲然一笑,道:“你怕我會因爲肌肉抽搐,而影響了你的手術是不是?你還害怕我無法忍耐這種痛苦,而中途昏迷,讓你前功盡棄是不是?”
我猛然一拍手術檯,厲聲叫道:“放手來吧,讓我們比比看,是你的手術刀硬,還是我傅吟雪的意志力更堅硬!我會記住你刻在臉上的每一刀,我會記住我流出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汗,因爲我遲早要把這分痛苦,這分鮮血千萬倍的從日本人身上奪回來!!!”
是的,我還會回來的!
在這裡,還有我未完成的任務,在這裡還有我們沒有消滅的敵人,在這裡,還有我對兄弟對朋友對心愛女人的承諾!
魔術師呆呆的望着這個躺在他面前的戰爭英雄,不由自主的發出倒抽涼氣的聲音,他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到最後只剩下的只是絕對的尊敬和崇拜,他喃喃的自語道:“我終於明白你爲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變得這麼強了!原來在你的生命中,已經塞滿了兩個字……戰鬥!”
是的,戰鬥!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與自己鬥,逼得自己去戰勝肉體的痛苦,逼得自己去不斷挑戰生命的極限,更是其樂無窮!!!
眼睜睜的看着鋒利的手術刀刺進我的臉龐,是很痛,但是……這種痛有修羅軍團那個只有十七歲的傑出軍人看着敵人的刺刀捅進自己眼睛痛嗎?
豔紅的鮮血順着我的臉龐緩緩淌下,但是從我身上淌出來的鮮血再多,有那些二戰時期慘死在日本人屠刀下的中國平民多嗎?
我的痛覺神經不斷的向着我大腦吶喊,拼命要求我躲開魔術師手術的利器,但是……我的肉體上的疼痛,能比得上我的心痛嗎?
“傅吟雪……”魔術師手突然停止了手術,望着我低聲道:“能請你閉上眼睛嗎?你眼睛裡有太重的殺氣和太濃的悲哀,你已經影響到了我的情緒,如果再這樣下去,我的雙手會忍不住開始發抖!”
“恩!”
我慢慢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我在心裡默默的數着:“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大顆的汗珠不斷的從魔術師的額頭上涌出,他只能一次次暫時停止手術,擡頭示意護士爲他拭去汗水,他必須咬着牙,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雙手,強迫他們不要去顫抖。他簡直無法想象,這個躺在他面前的男人神經究竟是用什麼鑄成的,他手中的手術刀一次次刺進傅吟雪的身體,可是他卻能帶着一臉的平淡,默默的承受着常人根本不可能想象的痛苦與刺激。
他簡直就不是人!
他是一塊石頭,他是一具死屍,他是一個根本已經不再把自己當成人的人形怪獸,他是一個……可以創造奇蹟的真正的鐵血軍人!!!
傅吟雪和傲皇已經有了太多的相象!
是因爲性格接近,使他們擁有了幾乎等同的神韻?是因爲擁有相同的狂妄與放肆,才使他們的眉毛都斜指如劍?
是因爲他們擁有相同的堅強與果敢,才使他們臉上的輪廓就如刀削斧鑿一般,帶着令人從心底發出顫抖的可怕強硬?
是因爲他們已經是見慣生死,在戰場上一次次從死屍堆中爬出來,所以纔沒有了軟弱與溫柔?
他們已經擁有了近乎相同的神,那麼剩下的就是形的重塑。這對於一位完美的藝術大師來說,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機械性工作,但是就是這樣簡單得只需要一兩個小時就能完成的工作,卻耗盡了魔術師的所有精力。
當他喘息着放下手術刀,指揮護士將繃帶一層層裹到我的臉上時,我是話卻把他嚇了一跳,“你一共在我臉上刻了一百四十二刀!讓我奇怪的是,爲什麼你會在我的左臉龐上刻了歧視二刀,卻只在右臉龐上刻了七十刀。我一直在等你的最後兩刀,可是卻一直沒有等到,這種感覺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難道說我的右臉比左臉看起來傲皇他本人嗎?”
魔術師呆呆的看着護士努力將繃帶裹到我臉上,過了半晌才喘息着道:“我的工作就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無論他們是誰,無論他們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和背景,但是他們都只能老老實實的躺在我的面前,睡得像只死豬似的任由我拿着手術刀在他們臉上寫寫畫畫。還從來沒有人能在我的手術檯上不注射任何麻醉劑的堅持到最後,我這一輩子閱人無數,可是我必須要承認,你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