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我，曾經存在過
“這個瘟疫啊，它是會傳染的，在照顧病人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嗨！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離着茅草屋還有很遠，周子休就已經隱約的聽到了一個老頭的聲音，正在痛惜惋惜的說這些什麼，不過距離還很遠，也就是周子休因爲順風的原因，遠遠的能夠聽到，別說呂雉，就連身邊的無情也沒能聽到。
“先生，你不是說這病可以治麼？”
崔文子站起來看看呂素，無奈的搖搖頭：“沒錯，我說的確實是可以治，但是一個人，我完全可以治好，可是兩個人，我就無能爲力了！”
“大夫，你是什麼意思？”
剛剛崔文子說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呂素還是不由自主的再問了一遍，她希望剛剛只是崔文子跟她開的一個玩笑，或者是自己連日來的疲勞所產生的幻聽。
但是很明顯，事實，從來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崔文子給出的答案，卻是比她所能想想到的，更加讓人絕望。
“如果只有一個人，我完全能夠治好！可是你們現在有兩個人！我沒轍了！不是我醫術不高，而是我身上帶的藥，就夠一個人用的！要想重新再配藥，至少也得半年！可是你們兩個人都已經算是快要病入膏肓了，根本不可能等那麼長的時間！”
作爲一個神醫，而且還是一個專門遊走天下治療別人連看上一眼都不敢的絕症奇病，本來以爲這一場瘟疫自己來晚了，沒能救下一個人就很惋惜了，如今還有幸存之人，卻因爲自己身邊的藥不夠，只能在兩個人之間選擇一個，這樣的痛苦，對於崔文子來說，都有一些難以接受，難以抉擇。
“也就是說。我們兩個人之中，只能活下來一個人了？”
怔了半晌，呂素忽然一收雙眸中的眼淚，看看屋子裡隨時蹬腿兒的易小川，轉過頭來嘆了一口氣：“先生，那就請你治療小川吧。”
於語氣很平淡，但卻沒有什麼不甘。只是有一點點淡淡的惆悵和濃濃的遺憾，但是人老成精的崔文子確實很敏銳的發現。這種遺憾，卻不是因爲屋子裡那個叫小川的人所發。
“姑娘，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們兩人是什麼關係？”
原本他還以爲，兩個人是夫妻，但是現在仔細一看，面前的人雖然虛弱至極，但是卻還是元陰未失，明顯還是雲英未嫁，再想想剛纔嘆的那口氣。恐怕兩人之間並非是他想象中的那種關係，既然不是這種關係，兩人面相上也無相似，明顯非是兄妹血親，那有爲何如此不顧瘟疫之生死危厄，拼命救助易小川？
別說崔文子想不通，就連快要到達的周子休也不明白。明明愛的不是他了，爲什麼卻又願意爲了他去死？
“我們，算是什麼關係呢？他是他的兄弟，而我……這一次出來遇到了歹人險些喪命，也是他救得我。我也許永遠都追不上他找不到他了，那麼。不如就用我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的生命，換他兄弟一命吧。這樣，至少以後他們兄弟相逢，還能有人告訴他，曾經有一個我，存在過。”
崔文子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因爲從呂素的話語中，他聽的出來，除了剛剛無盡的遺憾之外，眼前的這個惹人憐愛的小丫頭，居然已經有了一些看破生死，不對，是心若死灰旳意味，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狠心，讓她心若死灰，真是一個該千刀萬剮的混賬啊！
“素素，你不只是曾經在我身邊，誰告訴我都不如你來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不只是曾經在我身邊，以後你也要在我身邊。”
卻不想，崔文子剛剛轉身要進屋給易小川治病，忽然就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讓兩個人都站住了腳步，呂素的眼睛更是瞪大大大的，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和好似在夢幻之中才存在的光芒就出現在眼前一般的光澤。
轉過頭，呂素的眼裡，只有一個面帶微笑走來的周子休，他的笑容，就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光明璀璨！
什麼？無情？幹什麼的？親姐姐？那是什麼鬼？姐眼裡只有情哥哥！
“周公子！我……。”
周子休和身邊的無情對視了一眼，搖搖頭，笑了笑，走過去：“怎麼了？剛纔不還好好的麼？怎麼現在還哭了？”看看呂素眼角的淚痕，周子休擡起手，卻並沒有將其拭去，反而是一伸手捏住了呂素的手腕，給她號了一下脈。
“放心吧，沒什麼問題，不過是一點病症罷了，算不上絕症，給，把它吃下去，一切就都好了。”
通過脈搏，周子休對於這場所謂的瘟疫有了一個直觀的判斷，其實說起來，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症，而且也不是那種特別緻命的傳染病，至少傳染性上如此。這個病症，周子休都不需要針對性的開一個專治的藥方，找出一個瓷瓶，從裡邊倒出來了一顆血氣沖天，又找出來一顆逍遙派的解毒聖藥，這兩顆藥下肚，三天之內，必定藥到病除，一會兒再用上幾支銀針，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一個元氣滿滿的呂素！
“這位兄臺！在下崔文子，不知可否讓在下一觀您手中之藥？”
呂素對周子休無條件信任，結果藥之後二話不說就扔進了嘴裡，周子休輕輕的在她身上一點，讓她昏睡了過去，示意無情和呂雉把她扶到屋子裡照顧她，免得清醒着還要遭受體內病毒排泄以及血氣沖天激發出的人身元氣的抗爭，而帶來的痛楚。
剛把呂素扶進屋裡沒多一會，看到呂素已經表現出了自己用藥的時候沒，少說也要兩天才能見到的效果，於是立刻把易小川往那一撇，立刻就衝了出來，找到了剛翻出一塊恐龍肉剁碎，打算給兩個病號做點肉粥的周子休。
“好說好說！這一顆事大補血氣元氣之用，神強骨健血氣充盈，自然百病不生，這一顆是排毒解毒之用，用以將體內毒病之物分解排出體外。兩顆丹藥一裡一外相互作用。瘟疫自除，我這裡還有固本培元的固元丹、增強肺腑內臟的龍精丹、治病療傷排毒養顏的九花玉露丸和無常丹，等素素清醒之後服下，明日此時，便可沉珂進去恢復如初！”
你確定你不是在炫耀？
崔文子看着這一大堆的各種丹藥，不由得有一點眼冒金星。我了個大去！這麼多的瓶瓶罐罐，你沒有藥箱。剛纔塞哪裡了？
吐槽歸吐槽，但是眼前有這麼多藥效奇佳。但是自己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妙丹藥，就放在自己的眼前隨自己觀看研究，這可絕對是天上掉餡餅一般的難得，哪有時間跟周子休在這裡胡扯？崔文子也不客氣，一把把這些瓶瓶罐罐攬進懷裡，找了個地方細細的觀看研究試探去了。
看看把病人丟到了一邊的崔文子，周子休無奈的搖搖頭，看看四下無人，把猴子放了出來。讓它看着火候煮粥，自己拿出銀針，進去先給呂素行鍼，然後嫉妒嫌棄的扒拉開高要，捏着鼻子走到易小川的身邊，就算是我歌，影視劇上不過是化妝。而真是的世界裡，眼看着快掛了他，也一樣的有點噁心。
特別是呂素昏迷過去，呂雉和無情都在那裡看着她，崔文子去研究那些武俠世界的丹藥，只留下了一個高要在這裡照顧易小川。服下藥之後往外吐的穢物，不說遍地都是也都差不多了，衣服上更是不能倖免。
無奈，周子休只能是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找了根繩子用出幾乎從沒用過的白蟒鞭法捲起那些帶着穢物的稻草扔了出去，又幾鞭子抽爛了易小川的上衣。如果黃裳知道自己苦心研究出來的白蟒鞭法被周子休用來幹這個，一定會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穿越世界和時間再加上生死的三重阻隔來到這裡掐死他！
周子休也沒過去，把手裡的鞭子一扔，捏着幾枚銀針直接用暗器的手法輔以念力丟過去插在了易小川的身上。
文火煮了一夜，肉粥終於煮好，呂素和易小川也恰好一前一後醒來。兩人分分在幫助下清理洗漱，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把之前用過的所有東西付之一炬之後，來到門外，呼吸着從鬼門關逃回來之後的，第一口充滿着陽光的空氣，喝下一碗大補的肉粥。雖然還有一點點的瘟疫病毒殘留，但是已經沒有什麼妨礙了，藥效還沒有完全消失，足夠清理剩下的病毒了。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回家！”
既然病人都已經治好了，而且還不是自己的功勞，崔文子自然沒有了再停留下去的必要，還有很多的地方很多的人，也許就在前邊垂死掙扎在鬼門關，還需要他去救治，自然也是要離開了。
臨走前，周子休把那幾瓶藥都送給了崔文子，還送給了他一些藥材，算是接了個很不錯的善緣，以後不管是不死藥還是藥方，開口索要的時候，也能有所接觸。
崔文子走了之後，看着熊熊烈火中慢慢變成灰燼的那座承載了太多事情的茅草屋，易小川從來沒有想現在這麼想回家，從來沒有，哪怕是一天打他八的高嵐在家裡，哪怕有兩個古板的考古博士父兄，他往常恨不得躲着走的人，他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
“那我們就去湯巫山看看，這樣，小川，你和高要先走一步，我們回一趟會稽，與素素和雉兒的事情，我們定下之後，就去湯巫山找你們，到時候我們在湯巫山不見不散！”
周子休看看這幾天已經把一切都說開，但是雖然略有波折，但是最終的結果，與娥皇玉英沒有二致的結果。既然如此，總要回會稽見見呂公，不說八擡大轎人盡皆知，總是要三媒六聘，至少也要讓呂公知道自己女兒的選擇和歸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