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看看怒視着他的鐵手和追命,看看對着他嘆了口氣的周子休,再看看眼神裡充滿了失望的無情,什麼都沒說,一個人獨自離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他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冷靜。
“不用等了,他不會回來的了!子休之前說的沒錯,這個傢伙,確實是冷血!”
無情懷裡抱着憨憨,卻是輕聲的搖搖頭“不,他會回來的,就算不是爲了我。”
周子休一把抓住無情懷裡的憨憨扔了出去,要不是看見外邊的猴子配合無間,直接接住了憨憨,無情一定會讓周子休好看!
“喂!丫頭,!你這樣說我會吃醋的!哥吃醋是會死人的!很恐怖的!”
無情看看他,難得的今天在這麼多事情過後,終於是笑了:“怎麼?你可以當着我的面看別的女孩子,我就不可以有別的人喜歡麼?”
周子休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涼氣,差點沒把自己抽過去。
“我靠!這必須要伏屍百萬血流成河的節奏!大勇!接着!你帶着幾個兄弟去六扇門找捕神那傢伙給我收賬!姬瑤花的治療一千兩,那些丹藥每瓶二百兩,一共收兩千四百兩!不說是什麼,給白銀讓他們換黃金!不換的話就算了,白銀我也要!”
說着話,周子休轉過頭來,直接把當初捕神給他的那一塊六扇門的腰牌扔給了大勇,然後隨便扯了一張紙寫了一份欠條,非常無恥的直接就寫上捕神的名字一同交給了大勇。
大勇看看,什麼都沒說,帶了幾個打下手的兄弟就出門去了。
他沒指望着能要到錢,但是去噁心噁心六扇門出口氣,那也絕對是好的。
“冷大哥,你去哪兒了,我們都擔心沒有機會跟你道別。”
第二天,冷血終於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回到了神侯府,只是這個時候的神侯府,卻是已經被六扇門佔據,並且進行了查抄。
只不過,因爲周子休和捕神的私交不錯,岑衝想放肆,被周子休直接一巴掌毫無抵抗力的打到了一邊,想放箭,昨天無情的回擊讓他們現在還膽寒,用盾牌,周子休醉月樓前隔着好遠都是一把就把盾牌抓碎,這些岑衝還記得很清楚。
所以雖然是查抄神侯府,但是卻很文明安靜,只是封存了一些檔案卷軸,至於金銀財物,雖然神侯府中還有幾萬兩白銀,但是周子休再給岑衝亮出來了一張欠條之後,告訴了他,錢可以拿走,但是九出十三歸的債算在他頭上,要麼到時候還錢,要麼他就去把六扇門炸飛。
在周子休隨便扔出了一個黑索金的炸藥塊之後,岑衝非常乖巧的就把金銀封裝,然後放到了周子休的面前請他過目點數,按照周子休的指示派人搬去了醉月樓。
看到冷血回來,本來已經快要出口的咒罵斥責,鐵手和追命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消失了,雖然還是對冷血咬牙切齒,但是更多的卻不是憤恨,而是和當初的周子休一般,是一種惋惜的嘆息,是一種失望。
“你回來了!”
看到冷血回來,諸葛正我笑了,他很開心,因爲冷血能夠回來,就說明他之前的心血沒有白費,就說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就說明,一切還不算很糟糕。
至少,人還在。
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很好,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兩得!
神侯府被查封了不怕,只要人還在,哪裡不是神侯府?
更何況,如今的他們,有一個土豪,雖然最近因爲之前他們懷疑無情不相信無情,相互之間鬧了點小別扭,周子休對他們展開了一系列的報復,但是也正是這樣,才更加證明了他們是一起的麼。
不然的話,諸葛正我絕對不會懷疑,周子休會是一個心慈手軟不敢殺人的人。甚至,宗師的氣機感受告訴他,周子休的身上,血浪滔天!
也確實如此,如果不是神侯府的這幾個人,換做其他的人,不要說死,滿門誅絕對於周子休來說,不過是一個剛剛及格的開始。
不要懷疑周子休的能力以及,嗜殺!
一個在邊關屍山血海裡無數次殺進殺出的人,一個曾經站在權力巔峰,親手帶着人滿門抄斬誅滅九族不下數十次的人,你們覺得他會不會真的如表面看來這麼好說話?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段譽爲什麼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只不過是勉強壓制住了周子休的心魔,寶宣的那一段羅漢的經文聽了一個月,爲什麼不過是在現實社會呆了一百天還差一點點,在殭屍的世界只是跟幾個鬼魂殭屍接觸之後,心魔再次復甦,需要一休大師用法力念動佛經靜心,而且每一次都是耗****和四目道長兩個人的法力?
一切,真的都只是有限的,只是面對周子休所在乎的人,而這些人,就是周子休保留在心底最深處的光明和溫暖。
一個十年,一個四十年,換了誰,誰還會正常?
“嗯,神侯府撐不下去了。蔡相已傳聖上手諭,查封神侯府,我被罷免官職,等候聖上發落。”
“先生不是直接聽命於聖上麼?”
聽到諸葛正我落寞的話語,冷血立刻就是焦急地問了出來,這一句話就表明,冷血的心,確實已經做出了選擇,要知道,之前他跟諸葛正我,甚至跟其他的幾人,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稱呼,當然,也基本上沒有什麼話說過。
而如今,滿滿的關心和焦急,非常順口毫無拘謹的先生兩個字,着一些,都讓無情和周子休對視而笑。
“能不收監,等候聖上發落,已經是恩典。”
“接着查案的是六扇門?”
“放心……。”
“放心放心!你叫我們怎麼放心!?”
聽着到了這個時候,諸葛正我還在那裡勸着冷血放心,對於自己的事情,對於整個神侯府的事情,卻完全置口不提,鐵手再也忍不住的爆發了。
“你叫我要忍耐,不能以暴制暴!你看,我們聽你的,循規蹈矩。可是結果呢?還不是自作自受?”
這就是兩個人在理念上最大的不同,特別是在這種時候,這種理念上的衝突更加明顯。
“對付大奸大惡之人!就不能用正人君子的辦法!”
“你用他們的方法,不就是大奸大惡麼!?”
看着吵起來的兩個人,看着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說教的諸葛正我,周子休嗤笑一聲:“我倒是很贊同鐵手說的,我們不是墮落,而是明明有最好的方式,我們爲什麼不用,反而選擇另一個沒用的方式?你說用他們的方式就是大奸大惡?那麼我問你,同樣都是一把劍,殺人的劍是不是劍?行俠仗義的劍,是不是劍?有什麼區別麼?同樣都是砍頭的刀,一個是刑場上處決刑犯的刀,一個是疆場上屠戮萬千的刀,一個是鋤奸斬魔的刀,一個是惡貫滿盈的刀,有什麼區別麼?你跟我說說,哪個是大奸大惡,哪個是善良正直?別鬧了,刀就是刀,劍也永遠都是劍,手段永遠都只是單純的手段,沒有什麼正邪好壞之分,有分別得,從來都是人!佛性魔心,你說他是佛還是魔?魔性佛心,你說他是魔還是佛?知道爲什麼你口中的那些大奸大惡之人,可以這麼張狂囂張,可以魚肉天下麼?就是因爲你這樣的迂腐朽木,如果以暴制暴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你說,那些人能活着成長到如今的權傾朝野,甚至是已經掌控了你的那位皇上徒弟麼?如果你的那位皇上徒弟,如果你諸葛正我,在最一開始的時候,一把掐死了蔡相,掐死了其他的人,還有有這麼多事情麼?這個天下的大亂,這個天下的民不聊生,這個天下的渾濁不堪,你們這種所謂的正人君子,至少要負一多半的責任!”
周子休說着拿出了神侯府的腰牌,就跟扔個垃圾一樣,直接扔給了諸葛正我,然後拿出一張手絹擦擦手扔掉。
“別跟我說什麼後果,這個世界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當官的人,如果真的政事清平君明臣賢,你就是弄頭豬去當官,一樣的可以百姓安康!”
說完之後,周子休推着無情,無情看看諸葛正我,沉默的並沒有反對,兩個人就這麼走了出去。
“你自己去做你的正人君子去吧!”
周子休的話,更是引起了鐵手的共鳴,更是讓鐵手再也不能忍耐,緊隨其後,把神侯府的腰牌拍進了諸葛正我的手裡,轉身離開!
“鐵手哥!”
“周大哥!無情姐!等等我!”
大狼和鈴兒看看諸葛正我,看看離開的周子休無情和鐵手,邊上的嬌娘趕緊使了個眼色,兩個人立刻就追了上去。
“好了好了!你們先生說的對!就當是放鬆一下!來,去醉月樓,我請喝酒!”
“我不敢在白吃白喝了!誰一起走?我請喝酒!”
追命拿起了包袱,把神侯府的腰牌留在了桌子上,緊隨其後也離開了,叮鐺和大勇沒有任何的猶豫跟了上去,如今的神侯府,最近諸葛正我的決斷,就算是他們,也覺得不能夠理解。
“抱歉!”
看見幾個重要的人全都離開,冷血不由得說了聲對不起。
“啊,沒關係的,這不怪你。你也回六扇門去吧,相信你一定會是一個好捕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