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起手落子,隨着時間推移,段譽落子越來越慢,最後每落一子都會思考好久。
兩人又繼續下了十餘子,段譽呼了口長氣,搖頭道:“老先生所擺的珍瓏深奧巧妙之極,晚生破解不來。”眼見蘇星河是贏了,可是他臉上反現慘然之色,說道:“公子棋思精密,這十幾路棋已臻極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連說了四聲“可惜”,惋惜之情,確是十分深摯。段譽將自己所下的十餘枚白子從棋盤上撿起,放入木盒。蘇星河也撿起了十餘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來的陣勢。
看着無人在上面下棋,劉天佑暗暗心急,這時段譽的三個護衛中的朱丹臣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開口道:“劉大俠,你是我們公子的師兄,想必棋力也在我家公子之上,怎麼不上前試試?”
“我不會下棋,反倒是你們,怎麼不上去試試?也對,連你家公子都解不開,你們作爲你家公子的一條狗,更加不可能解開。更何況下棋這麼高雅的事情,你們也不一定會。”劉天佑反脣相譏。
“哼,誰說我們不會下棋,我們可不是你這種莽夫。”
“是嗎?我拭目以待。”
本來不打算上去出醜的朱丹臣被劉天佑用話一激,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坐到了聾啞老人的面前。
朱丹臣的棋力和段譽相差不多,走了十幾步之後,便落子艱難,但是又不想讓劉天佑看了笑話,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劉天佑看到朱丹臣汗如雨下,心神消耗的十分厲害,於是開口道:“不行就滾下來吧,別再那丟人現眼了。”
“師兄!”對於劉天佑刺激朱丹臣,段譽十分不滿。其他兩個侍衛也怒目而視。
就連王語嫣也在劉天佑拽了拽他的衣袖,劉天佑回頭看了看王語嫣幾女,對着他們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插手。
“朱丹臣,別硬撐了,趕緊認輸吧,否則你丟的就不單單是你的臉,連大理段氏的連面都被你丟光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被劉天佑擾亂了心神的朱丹臣不知道在棋局中看到了什麼,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哈,還真是沒用啊,像你這種人不如死了算了,劉天佑在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的用上了移魂大法。
換做平時,劉天佑的移魂大法對於朱丹臣這樣的人來說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現在不一樣,心神失守的朱丹臣聽到劉天佑的話,雙目無神,口中喃喃的說道:“是啊,像我這樣的廢物活着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說完之後,拿起一邊的判官筆,對着胸口就要插下去。
“不要,朱四哥。”段譽起手就要用六脈神劍救下朱丹臣,但是劉天佑手疾眼快的點住了段譽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其他兩個侍衛也要上前,同樣被劉天佑制住。
“師兄,你到底要做什麼!”段譽怨恨的看着劉天佑。
“別說話,看下去,朱丹臣死不了。”
就在朱丹臣馬上將判官筆插進自己胸口的時候,一道人影閃了出來。
看着那道身影,劉天佑鬆了口氣,那道身影正是虛竹,劉天佑費勁心思,終於將劇情拽了回來。
“胡鬧,胡鬧,你自填一氣,自己殺死一塊白棋,哪有這等下棋的法子?”虛竹被聾啞老人蘇星河罵的滿臉通紅。
“我,我只是想救下這位先生。”虛竹弱弱的說道。
“小師父,你殺了自己一塊棋子,黑棋再逼緊一步,你如何應法?”蘇星河可不管他虛竹的舉動是否爲了救人,只要拿起棋子,就要下棋。
虛竹賠笑道:“小僧棋藝低劣,胡亂下子,志在救人。這盤棋小僧是不會下的,請老前輩原諒。”
蘇星河臉色一沉,厲聲道:“先師佈下此局,恭請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得,那是無妨,若有後殃,也是咎由自取。但如有人前來搗亂棋局,瀆褻了先師畢生的心血,縱然人多勢衆,嘿嘿,老夫雖然又聾又啞,卻也要誓死周旋到底。”
虛竹合十深深行禮,說道:“老前輩……”
話還沒說完嗎,就被蘇星河大聲喝一聲打斷:“下棋便下棋,多說更有何用?我師父是給你胡亂消遣的麼?”說着右手一揮,拍出一掌,砰的一聲巨響,眼前塵土飛揚,虛竹身前立時現出一個大坑。這一掌之力猛惡無比,倘若掌力推前尺許,虛竹早已筋折骨斷,死於非命了。
虛竹被蘇星河嚇得雙腿發抖,劉天佑解開段譽的穴道:”好了,現在該你上場了,那個小和尚救下了你的侍衛,於情於理你都要負責。”
段譽十分不解劉天佑的所作所爲,但是看虛竹困窘的樣子,當下傳音入密教給虛竹該如何下子。
虛竹正手足無措的時候,耳邊傳來提示,於是虛竹按照提示開始落子。
隨着虛竹一子一子的落下,劉天佑此時心中還是沒底,誰知道段譽的水平是否能比得上段延慶啊,但是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至於結果如何,那隻能看天意了。
“這樣就成了罷!”隨着虛竹落下最後一子,劉天佑發現蘇星河臉上狂喜。
“小神僧天賦英才,可喜可賀。”
虛竹忙還禮道:“不敢,不敢,這個不是我……”
蘇星河不等虛竹說完,上前一把抓住虛竹的手腕,拉起他便走,將虛竹的後半句話憋回了肚中。
蘇星河抓着虛竹走虛竹見這三間木屋建構得好生奇怪,竟沒門戶,不知如何進去,更不知進去作甚,一時呆在當地,沒了主意。
到那三間木屋之前,伸手肅客,道:“小神僧,請進!”
虛竹看到木屋沒門,一時間呆立在當場,劉天佑傳音道:“砸開門進去。”
虛竹一時之間沒有聽出劉天佑和段譽的聲音有什麼區別,還以爲劉天佑就是剛剛指點他下棋的人,當下擺個馬步,一拳砸向木牆,在牆上開出一個大洞,然後走了進去。
看着虛竹走進木屋,劉天佑知道自己的任務基本上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