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此刻雖然負傷,足下奔跑起來卻呼呼生風,只想儘快趕到四目那裡通知他們前來剷除殭屍,相救林師兄的徒弟,所以只是悶頭的向前跑,直將烏侍郎遠遠甩在了身後。
“道長,道長,你慢點,這樹林裡又黑又靜,人家好怕呀!”烏侍郎在後面邊跑邊細着嗓子喊。
千鶴腳步微微一頓,竟是調轉頭朝着烏侍郎跑來,後者一喜,嘴角剛咧開,卻沒想到千鶴跑過來後只是抱過他懷中的七十一阿哥,又飛快地跑了出去,氣得他忍不住想衝着跑出去的千鶴臭罵幾句,身上卻忽然打起了寒顫,渾身發冷。
但他還是奮力的跟在千鶴身後,即便是瞧不見那道人的背影,他大體上也能辨認出白天來時的方向,此刻向四目住所跑去的速度可比平時要快得多。
黑夜行路總是多舛,
烏侍郎拼命跑呀跑,突然他人只在夜色遮蔽下的密林中留下了“哎呀”一聲驚呼後,便從平地上消失了,
一馬當先跑出老遠的千鶴毫無所覺,他滿心只想着儘快趕到四目道長處,通知他們準備手段剷除殭屍,免得他爲禍人間。
另一頭,陳爍自千鶴走後,也沒有和殭屍糾纏,運用幽靈形態的能力化作一團黑霧脫身,身形在樹林中不斷變換,那殭屍雖然蹦跳如飛,怪力驚人,可是打在黑霧上也絕不比打在棉花上好半點。
他雖然已有了些靈智,但還是依着殭屍本來的兇性追了陳爍一陣,陳爍則是在樹林中左躲右閃,身形時上時下的躲避着,直到這殭屍意識到自己抓不住後才作罷,轉身循着其他人的氣息掉頭。
他追尋着運屍隊伍裡唯一的小孩而去,他身形縱跳間,幾個飛躍便消失在了這片樹林中。
“只願千鶴路上能跑快點,別讓殭屍追上,否則可就真要去見祖師爺了!”陳爍看着殭屍遠去後,身形才化作黑霧從樹上飄下,一直遊動到了東南西北四人身邊。
陳爍伸手搭在他們的頸動脈上半晌,又探手試了試心跳,直至確認全無動靜後才收回手。
“可惜了,不過還好不是被殭屍咬死的,不然就得做我的苦力了!”
陳爍不禁感慨,千鶴道長門下這東南西北四個弟子,原想着本領應該是不錯的,誰知道半路上被狐妖打傷,竟然傷得這麼嚴重,在這殭屍手下一個回合都沒走完就嗝屁了,可惜了!
陳爍沒急着去收斂這四人的屍身,反而轉向一旁,看着已經被殭屍咬過的那堆人,那堆人中除了被咬的幾名護衛外,還有幾名運屍隊伍中的兵丁,此刻他們面色發青發紫,指甲也在慢慢生長,陳爍不驚發喜,手中摸出鎮屍符挨個在貼在他們的額頭上。
然後將這些被殭屍咬過的人一一抱入銅角金棺之中。
只留下了原本使雙斧、雙刀、雙勾的三個護衛殭屍在外,四下找了繩索套在他們身上打了個結,另一頭系在運送棺材的車頭上。
看了看銅角金棺的棺蓋,陳爍上前幾步彎腰挪動,好在這銅角金棺並非全是用金子澆鑄而成的,否者光這棺蓋他便難以撼動。
繞是如此,他常期鍛鍊的體魄搬運這具棺蓋也費了大氣力,在將之搭在棺材邊緣上,歇了一陣後才從另一頭推動棺蓋合上,最後又用墨斗網將整個棺材纏住。
“這些殭屍就是任性,好好的出來不好嗎,非得出來之前先拿棺材撒氣,苦煞我也!”
陳爍喘了喘,然後走到車頭,檢查了一番套在兩個護衛殭屍身上的繩索後,想了想又取了兩條墨斗線,一頭系在運棺材的車上,一頭拿在手中,橫欄在了這些殭屍的左右兩方,
既能防止殭屍掉頭跑,又能在他們撲擊過快,接近自己時,用墨斗線將之給打回去。
做完這些後,他這纔不急不緩地揭開他們額頭上的鎮屍符,這一揭,就瞧見這幾具殭屍的鼻子微微動了動,像是在嗅着什麼,陳爍忙向後退了一段距離。
他這一退,三名護衛轉化來的殭屍,竟然冰冷冷的連連跟進,繩索被崩得筆直,拉動着運棺車緩緩向前滾動,看了看左右兩根防止殭屍逃跑和襲擊的墨斗線,陳爍越發覺得滿意了。
“看來我似乎適合做個車伕啊,小殭屍們,啓程,下葬!”
兩條墨斗線攔住,只有陳爍這一個方向空開,只要這三具殭屍的行進路線稍有偏移,立刻就會被彈回來,何況活人的氣息如此明顯,這三名護衛殭屍沒得選,他們生前就有傑出武藝,死後變成殭屍自然也有些門道,只是此刻只能乖乖的幫着陳爍拉棺趕路。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要葬棺的地洞裡,已經先跌下去了一個人,並且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情況下變成了殭屍;
更不知道,千鶴道長通知四目和一休後,兩人在趕來的半路上就遇見了殭屍,只不過被揍了回去。
陳爍勾引着幾個殭屍作爲苦力幫他拉動棺材,一直拉到了地洞邊上。
引着殭屍跳下地洞後,陳爍也快步來到銅角金棺後,奮力推動了一把。
將整副棺材都送進了坑洞中後,他拍了拍手,身形也化作一團黑霧跟了下去。
這坑洞雖然上窄下寬,但寬窄也是相對的,地面上的入口足有一丈,比這棺材還長,坑洞內雖然漆黑,但陳爍卻能瞧得清楚。
他這一瞧,反而微微一驚:“咋回事,三個殭屍怎麼還多一個?”
陳爍仔細一看,除了三個護衛殭屍外,竟然還有那個娘娘腔烏總管,狀態和其他三具護衛殭屍一模一樣。
那殭屍原本像是閉着眼睛四處打轉,只是這時忽然聞見陳爍的氣息,便縱身撲了過來,陳爍向右一避,手中一道鎮屍符飛快地貼了上去。
出了坑洞,陳爍將洞口蓋上,刨了些之前挖坑壘起來的泥土蓋在上面,壘砌起一個小墳堆,不注意看的話,只以爲是一個小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