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工匠來說,他們這輩子都沒拿到過這麼多錢,雖然平日裡王軒這邊工資已經很高了,比之前的生活好了幾倍,可家中也沒什麼餘錢。
而這種大規模賞賜,卻一下子便能讓他們家裡變成富戶,這自然讓他們難免激動難耐。
就好像一沒車沒房的屌絲,忽然中了五百萬一樣,也就是王軒還在這裡他們放不開,不然,早就跳腳歡呼起來了。
而且,在此之前,他們無非是一樣擺弄奇淫技巧的工匠罷了,雖然也能幫主家賺錢,但說實話,卻根本沒有任何社會地位,與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到了王軒這裡,給他們的待遇可比普通人強太多了,最起碼在工廠之內,他們算的上是中層了,這種思想上,心靈上的認可,讓這些一輩子地位低下的人發自內心的認同和感激王軒。
這種從精神到金錢的雙重刺激下,讓他們的工作積極性無限地高漲起來,也可以說,整個福建,起碼這些工人和工匠是最感激最認同王軒的,也是王軒的堅定支援者。
因爲,他們的美好生活全部來自於王軒。
好半天,大家情緒才平復的差不多,王軒這才繼續說道:“後面還有很多研究任務,雙筒望遠鏡,高倍望遠鏡,超薄的玻璃杯,還有性能更好的玻璃都需要各位研究,希望大家努力,任何一項突破了,這獎勵都不會少的。”
“噗通”一羣人再次跪了下去,“我等一定盡心竭力。”
“必不辜負先生。”
“請先生放心。”
雖然大家說辭不一,可那種發自內心的情緒還是能讓王軒感覺到他們的決心的。
王軒走後,自然有人搬進來一個個大箱子,開啓之後,裡面堆滿了銀幣。
千枚硬幣便是千兩白銀,這些銀幣一開始流通之後就立刻收到市場的認可,純度高,做工極其精美,仿製幾乎不可能,計量精確,自然受到人們的喜歡。
畢竟,這銀幣可不是‘寶鈔’那種破紙片子,這可是貨真價實純銀的。
再者,五洲錢莊信譽夠好,王軒又禁止旗下所有產業使用散碎銀子,這樣一來,從碼頭停船的費用,一直到進貨出貨,再加上工人工資,自然逼着所有人都到錢莊兌換去了,銀幣普及流通沒有受到一點牴觸。
反而讓很多富戶拿出家裡的儲備白銀到王軒這裡大批兌換,如此一來,市面上的流通白銀比之以往多了太多,基本在福建地區解決了‘錢荒’問題。
更何況,王軒也開始製作銀票,畢竟,即便是銀幣,大規模交易的時候也太過重了,所以還是銀票攜帶方便。
……
王軒剛剛從玻璃工廠走出來,迎面便有一個護衛過來低聲彙報道:“主上,截獲了知府那邊的一封信件。”
“嗯!?”王軒眉頭一掀,嘴角掛起一絲笑容,“這徐陽秋是通過什麼渠道發出去的信件,拿來我看看。”
“是主上。”護衛一揮手,一個情報系統的人走了上來,恭敬地朝着王軒一躬身,“屬下‘中統’是福州分部的,樣子負責監控徐陽秋,今天早上,那徐陽秋帶來的一個僕人,在城裡買東西的時候,悄悄把一個小袋子交給了路上的一個人。”
“那人也早在監控之中,也是徐陽秋的人,只是之前偷偷來到的福州府,明面上跟知府沒有任何聯繫。”
“拿了東西之後,這人出城便往北走,被我們的人直接攔了下來,那人一見不好便要銷燬那東西,被我們的人直接打昏擒了下來,從他身上便搜出這封信件。”說着,便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了王軒。
沒想到啊,上次那麼狠狠羞辱了他一通,竟然還有膽子私下裡搞小動作,嘿,倒要看看你傳遞出去一些什麼東西,想到這裡王軒結果信件看了起來。
火漆完好,顯然,情報系統的人沒有私下開啓,而是直接送了過來。
王軒毫不客氣地撕開信封,從裡面掏出信紙展開看了起來。
王軒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心情變得很不好,這信內寫的東西很多,基本上他在福建做的這些事情都寫的很全,從造反五虎門到唐王,收攏衛所兵權,大肆招兵買馬,屠戮七大家族等等大事調查的都很清楚。
其實,這種事情王軒本來就沒想隱瞞,即便傳播到江南那邊也無所謂,就算沒這事,未來他自己也會想辦法公開。
有實力就要展示,如此一來便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那些沒實力的人自然不會來招惹自己,他可沒有裝弱小,裝可憐的習慣,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歡裝逼。
只是,這信內有些東西卻是他現在不想公開的,比如‘新儒學’,比如‘小琉球開發計劃’,比如從北邊大量收攏人口……
這些東西倒不是多麼保密或者見不得人,只是,公開的時機不倒,現在他需要的是溫水煮青蛙,慢慢加熱,在沒有一定成果之前,實在不宜鬧的太大。
太早引起江南那羣人的注意顯然不符合王軒的利益,倒不是怕了他們,而是會憑空增加很多阻礙。
no zuo no die,看來自己還是對着徐陽秋太仁慈了啊!
“把徐陽秋的人全部控制起來,無論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裡的,至於他自己,軟禁在府衙裡吧,府衙的一切事物交給同知負責。”
王軒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決定了徐陽秋一羣人的生死。
……
一早,把自己辛苦收集來的各種情報消息寫成的迷信給了僕人後,徐陽秋就處在一種焦慮狀態,心裡患得患失。
上次被王軒一通羞辱之後,他確實是怕了,可之後的日子裡,他便總感覺,府衙裡的人看的眼神都充滿了戲謔,總感覺,有人在他背後偷偷笑話他。
這種感覺好似魔鬼一般,整日圍繞在他的身邊,讓他吃不好睡不好,心裡一天比一天壓抑,他被折磨的快要瘋了,現在他比之前整整瘦了十幾斤,都特麼脫相了。
若是回到江南徐家,怕是他的那些親人朋友都未必能認得出來他。
越是這樣,他越是恨王軒,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恨已經慢慢壓過畏懼,他便計劃着暗中報復王軒,他讓帶來的幾個心腹手下偷偷打聽一些王軒的事情。
那些公開的事情很好打聽,即便如此,他也是嚇的夠嗆,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也就是在福建這麼的偏遠地方,若是不走海路,一共通往內地就四條路,與其他各省溝通實在不方便,不然,換成在內陸其他省份,鬧這麼大早就被朝廷盯上了。
不過他也知道,勞師遠征福建沒可能,特別是在王軒沒有扯旗造反之前。
他相信,朝廷若是願意付出代價發力,一定可以滅了王軒全族,只是,王軒也不會那麼傻,主動造反!
所以,可如何才能讓王軒扯旗造反那?
或者被造反也可以!
他不敢人僕人去打聽一些王軒太過隱秘的東西,當然,他也沒渠道,但是,他可以把目光放在與王軒有瓜葛的其他人身上。
特別是上次大聚會引起了他的強烈關注,他打聽那些家族的事情並不會引起王軒情報系統的注意,而且很多事情也瞞不住,畢竟,知道的人太多了。
當他發現一些新的思想在福建,特別是福州傳播的時候,他馬上驚醒。
這一套他們江南人玩的最溜了,各種黨派,思想,他再熟悉不過了,自然一下便警覺起來,這是個不好的苗頭。
順騰摸瓜,他便打聽到了小琉球開發計劃和人口招募活動。
這些東西會產生的連鎖後果他仔細一想便明白了,絕對會引起江南世家集團的注意和警惕,一旦與江南集團產生矛盾,到時候,自然有人出頭整治王軒。
無論到時候王軒是低頭還是頑抗,日子都不會好過。
而已王軒平日的作風,低頭的可能太低了,那麼,造反便是一定的了!
想到那些,他整整興奮了三夜,每天百天還是板着臉,一副生無可戀,生人勿進的樣子,到了晚上,躲在被窩裡使勁的笑。
那一封信件之上,他把王軒等人的計劃再次誇大了三倍,生怕不能引起徐家的注意。
可事實上,他打聽的太過不完全,所以誇大三倍之後,看在王軒眼裡也是合情合理的,雖然,與他的整體計劃還差距很大,但這也讓王軒很佩服他。
媽的,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打探到這麼清楚的情報,真是不能小看這些世家之人啊!
不但打聽情報的能力的這麼強,而且,這徐陽秋的意志力也十分強大啊,那麼恐嚇一通,還趕暗地裡搞小動作,還真是不怕死啊!
這些人,爲了家族利益和個人利益,實在是太瘋狂,即便明知道被發現必死無疑也不放棄,王軒都不知道該不該敬佩他們了!
王軒走下馬車,看着福州府衙的大門,既然你這麼執着,那我就成全你吧!
徐陽秋看着窗外,一定要送到啊,能否報仇便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