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劇情就又回到了原路,狄仁傑、曾泰、李元芳等人再探劉家莊,發現劉家莊果然在辦喪事。
細問之下,原來是劉傳林在與劉查禮、劉大上山踏青時,不幸墜崖身亡。
狄仁傑感覺情況不對,決定就地調查,便藉故住進了莊裡。
在劉家莊爲少爺辦喪事時,狄公與劉查禮聊天,巧妙地詐出了重要的情況,劉查禮與京城的關係極爲密切,但是他極力遮掩不肯承認。
於是狄仁傑就故佈疑陣,在查清瑩玉的身份及她與劉傳林的關係之後,來了一場真正的夜審陰日斷陽,智斷殺子之案,期間方謙帶着虺文忠出現了幾次,不時的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讓狄仁傑破案的時間提前了不少。
狄仁傑、李元芳仍然在孜孜不倦的查找幕後的真相,而此時在湖州城旁邊的一個小湖之上,盪漾着一艘小船,船上方謙、虺文忠與一個臉色蒼白的公子坐着,他們三人圍坐在桌前,桌上放着青梅酒,散發出陣陣的甜香。
岸邊則有紅樓女子調絃弄樂,傳來陣陣的琴聲和低唱,聲音婉轉縹緲,若隱若現,在湖面上彌散着,顯得異常的優美寧靜。
方謙閉目傾聽了一會兒後,微微一笑道:“劉公子,我說你必遭血光之災,怎麼樣?應驗了吧?”
劉傳林額頭上仍然有血色,他聞言苦笑一聲說道:“傳林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方謙笑道:“若是說起謝,我還要謝你呢。”
劉傳林詫異的問道:“謝我?”
“不錯,閣樓裡面關着的那個人是我的叔叔!”方謙笑吟吟的說道。
劉傳林大吃一驚,瞠目結舌的說道:“您……您是……”
“唉!可惜的是他就要死了!”方謙語氣低沉的說道,臉上有止不住的哀傷。
劉傳林聞言不解的說道:“不可能的,他怎麼會死呢?東西不是……”
“東西已經不重要,只是他……算了,不和你說了,徒惹你煩惱。”方謙嘆了一聲說道。
劉傳林聞言自嘲的說道:“大人,您的煩惱有什麼?難道還有我煩嗎?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說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方謙也嘆息一聲說道:“不錯,發生這等人倫慘劇,也是令人痛心,只是不知公子日後有何打算?”
“我……”劉傳林的眼神十分的迷茫。
方謙繼續循循誘導道:“我的叔父他很掛念你啊!”
方謙說的是慷慨激昂,手舞足蹈的,而劉傳林的眼神也慢慢變得堅定起來。
方大忽悠又上線了!
……
劉查禮的替身被殺,李元芳、瑩玉失蹤,案件又陷入了僵局之中,但狄仁傑仍然在這看似毫無破綻的局面之中,揪出了劉大這個老狐狸。
但劉大始終狡辯,就算是張春、王五兩人認出了他也是一樣。
於是狄仁傑伸手撕開劉大的外衣,登時露出裡面纏裹着的繃帶,狄仁傑臉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笑容:“哼,若我所料不錯,你身上的這些傷口,就是元芳給你留下的禮物吧?你這個奸詐之徒,如果沒有使用詭計,是絕對對付不了元芳的?我再問你一遍,他在哪兒?”
劉大徐徐閉上雙眼,猛然間,狄仁傑如同觸電般倒退了一步,曾泰故作奇怪的問道:“師公,您怎麼了?”
狄仁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劉大的左肩,那裡有一塊小小的梅花刺青,劉大見狄仁傑遲疑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獰笑:“怎麼,認出來了?看來,你也是進過例竟門的,識相點馬上離開劉家莊,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狄仁傑回過神來之後,冷哼一聲說道:“就憑你?”
“不錯,就憑我,梅花內衛!”劉大語氣囂張的說道。
狄仁傑不屑的說道:“當年來俊臣、索元禮等人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一個小小的梅花內衛竟然敢如此囂張?”
“他們?哼!他們能和梅花內衛比嗎?狄仁傑我們是陛下的人,奉的是上峰密令,辦的都是欽命大案,你根本就無權處置我!”劉大冷笑道。
狄仁傑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後,嘆道:“本閣本不打算讓那人介入的,但既然你冥頑不靈,我就找個能治你的人。”
劉大嘿嘿的笑道:“你找誰都……”
然而他這話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爲狄仁傑說的是:“去驛站把方謙給我叫來,讓他治治這個梅花內衛。”
曾泰立即派人前去,隨後曾泰看着如同霜打茄子的劉大,立即舉起大拇指讚道:“師公,您真是高,恩師他老人家是右梅花內衛大閣領,而右衛又是專門負責梅花內衛內部綱紀的,這一招真是高,徒孫佩服不已。”
狄仁傑微微一笑,這等讚許他向來是照單全收的,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狄春推開守門的衛士,闖了進來,喊道:“老爺!”
狄仁傑一愣道:“狄春,你怎麼來了?”
狄春快步上前,附耳低語了幾聲,狄仁傑猛然吃了一驚,臉色駭然的道:“你說什麼?”
狄春臉色蒼白的說道:“他就在門外。”
狄仁傑立即讓人將劉大帶出去,轉少頃,一個身穿黑色套頭斗篷的人站在狄仁傑面前,他講風帽揭開之後,露出了一個略帶病容的臉,狄仁傑的臉色立即變了,他對身邊的曾泰和狄春說道:“你們馬上到門外去,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黑斗篷緩緩走過來,狄仁傑雙膝跪倒,扣下頭去到:“臣狄仁傑拜見太子殿下!”
來人正是太子李顯,他上前兩步饞起狄仁傑道:“閣老請起。”
狄仁傑驚訝不已的說道:“殿下,您怎麼跑到湖州來了?萬一讓武承嗣武三思等人得知,那可就大禍臨頭了。”
李顯長嘆一聲說道:“閣老所言,孤又何嘗不知?只是這湖州孤又不得不來的理由。”
狄仁傑問道:“爲什麼?”
李顯嘆了口氣說道:“十年之前,越王起兵,結果兵敗後,越王服毒自盡,他的次子李規和女婿裴守德自縊身亡。”
狄仁傑思索了一會兒,想起方謙隱藏的身份,皺眉說道:“莫非越王並沒有死?”
李顯非常佩服狄仁傑的腦洞,他搖了搖頭說道:“越王死了,但李規並沒有死,李規手下的一名幕僚與他形容相似,自願替主赴死……”
接着李顯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包括李規負氣出走,吳孝傑被殺,其越王幕僚的身份暴露,他又派東宮宮女小紅及三十名侍衛來湖州查探李規的蹤跡,還有三本《藍衫記》埋藏着寶藏的秘密以及東宮被內衛盯上……
狄仁傑皺眉傾聽,不時的發問幾句,等李顯講述完之後,他問道:“殿下,那您這次來這裡的目的是?”
李顯說道:“哦,是這樣的,兩個月前,我忽然接到一封奇怪的書信,書名‘劉傳林’,信中寫道:‘李規有難,速來湖州相救。’”
狄仁傑驚呆了:“劉傳林?您說的是劉傳林?”
“正是,對了,這是那封信。”
狄仁傑接過信一看,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這個劉傳林。”
李顯問道:“閣老,您也認識這個人?”
“殿下,他就是劉查禮的兒子。”
李顯激動的問道:“難道他知曉李規的下落?”
“不好說,不過殿下湖州這裡您絕對不能再待了!”狄仁傑語氣嚴肅的說道。
“爲什麼?”李顯不解的問道。
狄仁傑長嘆一聲說道:“劉家莊是一個可怕的深淵,而今天我已經在莊中查到了梅花內衛的蹤跡。”
李顯驚叫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梅花內衛?他們也在這兒?”
狄仁傑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所以,爲了殿下的安全,您必須立刻返回京城!”
李顯一聽這話,急忙說道:“那一切就拜託閣老您了。”
李顯這副模樣顯然是被內衛嚇破了膽,與方謙一比……爲什麼要和方謙比?狄仁傑急忙甩掉腦中的雜念,沉聲說道:“太子,我也是孤身前來湖州,你若是想萬全離開,必須求助於一個人。”
“誰?”李顯問道。
狄仁傑凝聲說道:“江南東道按察使方謙方世玉!”
李顯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閣老,他可是曾經提議要廢除孤的人!若是萬一被他抓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啊!”
狄仁傑繼續勸道:“殿下,方世玉是臣的學生,臣願以闔家……”
誰知道狄仁傑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李顯打斷,“閣老,孤心中並沒有對方世玉產生芥蒂,也信閣老說的話,只是茲事體大,涉及到社稷安穩,孤不敢冒險。”
狄仁傑暗歎一聲,若是方謙絕對不會……怎麼又是方謙?
……
李顯在衛士的護送之下走了,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當無論是李顯,還是狄仁傑都並不知道在陰暗的角落裡,有一雙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們。
李顯剛走,方謙就到了,他志得意滿,畢竟剛剛忽悠完劉傳林,他進去之後,見到了狄仁傑,行禮之後問道:“恩師,您喚學生來,所謂何事?”
狄仁傑笑道:“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帶劉大。”
仍然袒着左臂的劉大被帶了進來,方謙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沉聲說道:“恩師,您想知道什麼?”
狄仁傑笑道:“全部!”
方謙點頭表示理解,冷聲說道:“聽清楚了嗎?還不趕緊從實招來!”
劉大身體一顫,當即跪倒在地,頭也不擡的說道:“大閣領鈞鑒,內衛的規矩您也懂,若是卑職說出來了,恐怕日後……”
方謙冷笑一聲說道:“日後?若是你今日不說出來,還有什麼日後?再者說了,內衛當中難道還有本座不能知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