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飛被老爹罵了一通後,不爽的開車離開,心情多少有些煩悶,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撥通了秦浩的電話。
“老秦,下班了沒?嗨,沒事兒,請你喝酒,怎麼樣,行,那我開車去接你。”
濱江支行門口,一輛奔馳S停在秦浩面前。
“走吧,一起喝兩杯。”
秦浩上車後打量了他一下:“你這是在哪受氣了,找我陪你發泄?”
“看出來了?”
“廢話,就你這一腦門子官司的,我又不是瞎子。”
吳小飛咂咂嘴:“看來老爺子說得對,我這修爲不夠,還得練吶。”
不多時,汽車停在了一棟別墅外。
“怎麼樣,哥們兒自己的小窩,還不錯吧。”
吳小飛有些得意地拉着秦浩參觀別墅。
秦浩打量了一圈:“不錯,挺有品味的,裝修沒少花心思吧?”
“嗨,這房子是一個做生意的老闆破產以後,我花兩千萬拍下來的,算是撿了個漏。”
“你怎麼不跟你爸住一起?”
吳小飛一邊在酒櫃裡翻找,一邊隨口說道:“老爺子作息跟我完全不一樣,跟他住一起憋得慌,我呢也就週末的時候回去陪陪他,平時就住在這裡,省得他看我不順眼。”
“平時沒少帶妹子回來過夜吧?”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秦也。”
說話間保姆已經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菜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小飛已經有些醉眼朦朧。
“老秦,你覺得我怎麼樣?”
“咦,你這話怪瘮人的,我可警告你,我不好那口。”秦浩笑罵。
吳小飛沒好氣的道:“滾,我也不好那口,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過得怎麼樣?”
“那不是挺好,俊龍地產太子爺,富二代,多少人都羨慕不來呢。”秦浩也裝作一副微醺的樣子說道。
吳小飛一陣苦笑:“這都是你們外人看到的。”
“什麼俊龍地產太子爺,什麼富二代,你們以爲俊龍地產是我說了算?狗屁,我就是個傀儡,公司那幫高管都只聽我爸的,我爸放個屁都比我管用,你要說前些年還行,至少公司還在盈利,我也能從中弄點錢。”
“可這兩年,銀行信貸一收緊,公司資金立馬枯竭,現在欠一屁股爛賬,就這麼個爛攤子,也就我爸還當個寶似的守着,要我說,趁現在還能值點錢,趕緊賣了,把錢拿來投進金融市場,那賺錢才痛快呢。”
秦浩裝作打了個酒嗝:“金融市場變幻莫測,也不是穩賺不賠的,我也就是趕上了行情好,咱們小打小鬧的玩兒玩兒就算了,沒必要把全副身家都投進去,那不成賭徒了嗎。”
自從見識過秦浩炒股的收益後,吳小飛已經把他當股神了,對這樣的勸告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老秦,你說這話就謙虛了,我看過蘇見仁的交易賬戶,你那個操作,就算是巴菲特來了也要甘拜下風,我相信你的能力,等以後我有錢了,一定追加投資,咱倆一起賺錢。”
說着說着,吳小飛一頭倒在桌上就睡着了。
秦浩扣住吳小飛的手腕,試探性拍了拍他的臉:“小飛,這點酒就把你喝趴下了?”
吳小飛毫無反應,而且從對方的脈搏來看,並不是在裝醉。
於是,秦浩把吳小飛扶起來送到他的臥室,同時在他臥室裡發現了一臺電腦。
在將吳小飛放到牀上後,秦浩打開他的電腦,卻發現電腦裡“乾淨”得很,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這傢伙還挺謹慎。”
不過這也難不倒秦浩,小歡喜世界,他可是做造出過智能機器人的。
通過檢查,秦浩發現,吳小飛這臺電腦其實是裝了兩套系統,另外一套系統進行了隱藏加密。
當然,這對於秦浩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不到兩分鐘就破解了密碼。
“這傢伙對硬盤都進行了加密,還真是夠小心的。”
再度破解掉硬盤後,吳小飛硬盤裡的文件就徹底向秦浩敞開,除了關於趙輝等人的視頻、錄音之外,還有一些受過他們賄賂官員的證據,同時秦浩還在一個隱藏硬盤裡發現標註“學習資料”的文件夾,裡面的男主角居然是吳小飛自己。
“享受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體驗一下一無所有是什麼感覺了。”
秦浩直接將電腦硬盤拆了下來,又破解了吳小飛的雲空間密碼,再確認對方沒有上傳雲空間後,看着還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的吳小飛,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退出了房間。
從吳小飛家裡出來後,秦浩就給趙輝打了個電話,等他到家的時候,趙輝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
秦浩把硬盤交給趙輝,趙輝當場就想要砸掉,卻被秦浩攔住。
“趙行,這些可都是證據,有些事情咱們不好出面,還是讓官面上的人去辦好了。”
趙輝一想也是,於是在刪除關於自己的視頻之後,又把硬盤交給了秦浩。
當天晚上,秦浩就把吳顯龍父子行賄的證據送到了有關部門。
三天之後,吳顯龍父子就被帶去了警局。
後來,趙輝通過關係瞭解到,吳顯龍父子不僅僅只是受賄那麼簡單,爲了解決那些不配合拆遷的民衆,吳顯龍父子手底下養了一幫打手,多次暴力拆遷,對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也是動輒暴力驅趕,甚至吳小飛手裡還有人命,後來被吳顯龍花錢給壓了下去,可謂是罪行累累。
按照吳顯龍的情況後半輩子估計就只能在監獄裡待着了,而吳小飛由於故意殺人等多項罪名,一個死緩估計是跑不的。
在得知這些消息後,趙輝一陣後怕,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和善待人的“大哥”跟“侄子”,手頭上居然會有命案。
“小秦,這次多虧了你啊。”
“趙行說這話就見外,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趙輝沒再說什麼,不過在之後的深茂行高層會議上,力排衆議將“衛星廳”項目交給了秦浩。
秦浩自然不會掉鏈子,最終拿下了“衛星廳”項目牽頭行的合同,憑藉這個業績,再加上趙輝的提拔,第二年,秦浩就被任命爲濱江支行副行長,同時兼任對公部經理,算是徹底名正言順。
就在秦浩升職的第二天晚上,接到了程家元的電話。
一家大排檔前,秦浩見到了許久沒見面的程家元,上次蘇見仁把他安排到了外地的工行上班,這小子沒了家裡人的扶持,倒也慢慢自立起來,現在也被調到了對公部,業績還不錯,這次聽說秦浩升職,於是特地來呼市替他慶祝。
“行,有心了。”秦浩給了程家元一個熊抱。
程家元神秘一笑:“咱們兩個人慶祝有什麼意思,我還約了人呢。”
很快,陶無忌、胡悅、田曉慧都到了,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陶無忌一方面是見到前女友,一方面則是看到程家元跟秦浩混得風生水起,自己卻還是原地踏步,並且很有可能會一直在營業廳待下去,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這一刻,陶無忌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回憶一段一段的衝擊着他的靈魂。
“如果,當初我不去審計部,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田曉慧只是淡淡掃了陶無忌一眼,隨後就衝着秦浩舉杯:“老秦,恭喜你得償所願。”
胡悅調侃道:“曉慧你這可就看輕老秦了,他的目標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支行副行長。”
“胡悅你這麼瞭解我,就不怕程家元吃醋啊?”秦浩笑罵。
胡悅臉頰緋紅,程家元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陣傻笑。
田曉慧有些猝不及防,之前胡悅喜歡的不是陶無忌嗎?
“我們倆也是剛成不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
秦浩攬着程家元的肩膀笑罵:“好小子,終於被你得手了,以後可得好好對人家,要是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我這個‘孃家人’可要替胡悅教訓你。”
程家元一通賭咒發誓,引得衆人一陣鬨笑,唯一笑的比較牽強的就只有陶無忌了。
胡悅有些感動,又有些羞澀的白了程家元一眼後,將話題轉移到了秦浩身上。
“對了,老秦你呢?有沒有找女朋友?”
秦浩直接大手一揮:“女人只會影響我升職的速度,我決定了要把有限的時間,奉獻到無限的國家經濟建設當中.”
這番話立即引起了胡悅跟程家元的一致嫌棄。
“不愧是當了副行長的人啊,這就開始打官腔了。”
不過田曉慧跟陶無忌卻是各懷心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陶無忌終於憋不住內心的煩悶,開始一通抱怨。
“程家元,我不服啊,憑什麼?這分明就是栽贓啊,怎麼就查不清楚呢?我工作盡心盡責,怎麼反倒有錯了呢?”
“老秦,你敢說自己現在的職位不是巴結領導換來的?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我兢兢業業的工作,被髮配回營業廳,一輩子不能升職,你卻可以靠着巴結領導一路青雲直上,這公平嗎?”
程家元有些尷尬,想要把陶無忌拉到一邊,結果這傢伙卻跟牛一樣倔,壓根就拉不動。
胡悅試圖打圓場:“老秦,陶無忌喝醉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秦浩擡手打斷胡悅,對陶無忌說道:“陶無忌,你覺得自己很委屈是嗎?”
陶無忌目光炯炯瞪着秦浩,無聲抗議。
“陶無忌,我就問你一句,趙行沒給過你機會嗎?”
陶無忌的眼神一下暗淡下來:“我”
“陶無忌,你以爲機會是什麼?丟在地上隨便讓你撿的垃圾嗎?那是稍縱即逝可以改變你命運的金子,你隨手拋掉之後,卻又怪別人給你撿走了,你還委屈上了?”
秦浩喝了口冰啤酒潤了潤喉嚨,喝問:“趙行三番幾次的提拔你,可你倒好,進了審計部之後,就一直死咬着他不放,試問哪個領導提拔人是爲了跟自己作對的,趙行又不是你親爹,憑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
“你肯定想說,自己是爲了公平正義對不對?”
“既然是這樣,那你應該問心無愧纔對,爲什麼現在又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樣子?無非是你所認爲的公平正義沒有給你好的回報罷了。”
“陶無忌,其實你一直都是個利己主義者,所謂的公平正義,只是掩蓋你脆弱自尊心的遮羞布而已。”
說完,秦浩給了程家元一個擁抱:“結婚日子定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隨後,秦浩便轉身離去,田曉慧猶豫了一下跟程家元、胡悅道了聲告辭後,就追了上去。
程家元看了看秦浩又看了看陶無忌,一聲輕嘆:“唉,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
另外一邊,田曉慧追上秦浩後,一直沒說話,只是並排跟秦浩一起走在馬路上。
“田曉慧,剛剛在酒桌上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至少在這個世界,我沒打算談戀愛,更沒打算結婚,你是個好姑娘,一定可以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田曉慧腳步一頓,忽然淚如雨下,秦浩卻沒有回頭,繼續向前。
一年後,程家元跟胡悅舉辦了婚禮,把蘇見仁樂得跟二傻子似的,不過周琳並沒有出現在婚禮上,畢竟程家元的親媽還在。
三年後,秦浩勝任濱江支行行長,成爲深茂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支行行長。
十年後,趙輝面臨退休,他向總行推薦了秦浩擔任深茂行行長。
總行一衆領導雖然覺得秦浩太過年輕,但他的業績的確無可挑剔,其他幾位競爭對手雖然資歷深,業績卻無法跟秦浩媲美,只能進行內部投票,最終,秦浩以微弱的優勢當選。
【叮,檢測到宿主完成‘城中之城’所有故事線,請問是否載入下個世界。】
“系統,下個是什麼世界?”
【下個世界南來北往,是否載入】
“載入。”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秦浩再度睜開眼時,耳邊傳來一陣老式火車行駛過鐵軌的轟鳴聲,與此同時,廣播聲、乘客的嘈雜聲不自覺的灌入雙耳。
映入眼簾的是一羣灰頭土臉,身着藍灰色衣服的同志。
看着擁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原主的記憶開始不斷涌入腦海。
這裡是1978年的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