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楊惠蘭……
尹嶙當年行走江湖的那些記憶,現下除了武功之外,其他的事都全部記起來了,也包括楊惠蘭當年在見了他一面之後,從此就芳心明許,甚至在江湖上放話,說她只嫁尹嶙,除非有比尹嶙強的。
但尹嶙覺得這個楊惠蘭就是個顏狗,她不是喜歡強的,她是喜歡又強又帥的,最重要是帥。
然後那個時候,就有無數的傻【嗶——】來挑戰尹嶙,好證明他們比尹嶙強。
尹嶙那時候也沒慣着,只要敢來,全部砍倒,甚至有些心理陰暗的,想要把尹嶙的容貌給毀了或是直接把尹嶙給殺了,但尹嶙都一一擋了回去,也砍殺了幾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武功突飛猛進。
雖然過去了幾年,但說到底也沒幾年。
現下又有蘇嬋在身邊,尹嶙覺得以楊惠蘭那種腦袋不靈光的性子,說不定還真能和蘇嬋之間搞出什麼神經事來。
“啊什麼啊?!”
蘇嬋見他這般躊躇,沒好氣地說道,“走啦!回屋做飯去!”
“嗯?不去客棧吃啦?”尹嶙一愣。
“去什麼去?!想去見寡婦刀啊?!是觀音刀配不上你了?還是想英年早逝啊?”蘇嬋嬌哼一聲,轉身回到小院,進入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尹嶙無奈一笑。
敢情就沒人來叫吃飯,都是這小姑娘自己作。
“我幫你燒火。”
尹嶙說了一聲,便也進了廚房。
不時有說笑的聲音輕輕飄傳出來。
……
第二天,東街依舊慘烈,百草堂依舊人滿爲患。
尹嶙在蘇嬋面前,絲毫不敢提楊惠蘭或者寡婦刀的字眼,好在今天比昨天還忙,又或者是蘇嬋壓根就沒把那個楊惠蘭放在心上,所以也沒主動挑事。
但到了第三天,人數一下子驟減了下來,大部分都是前兩天的病患,過來換藥的。
蘇嬋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東街的那個比武招親擂臺撤了。
“誒?怎麼就突然撤了呢?”蘇嬋和一個來給弟弟取藥的婦人聊起天來。
尹嶙在一旁分藥材,默默聽着。
“說是一個俏公子打敗了她,這門親事啊,也就算定下來了,自然不會再擺了,誒,對了,就在前面那個同福客棧的門口……”
那婦人滔滔不絕,把當天比武的情況說得繪聲繪色,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就在現場。
但實際上,她也是從別人處聽來的。
一旁的尹嶙聽得此話,一猜就是郭芙蓉截了李大嘴的胡。
“啊?那麼激烈啊?看來那個公子的武功也很高了。”蘇嬋不露痕跡地瞥了尹嶙一眼,見他面不改色地在分藥材,嘴角又彎了起來。
女人嘛,小心思多是很正常的。
“誰說不是呢!咱們也得感謝那位公子,要不是他啊,咱們七俠鎮那麼多大好男兒,恐怕都被那女人給禍禍了。”
那婦人撇了撇嘴,對楊惠蘭十分不滿,但又不敢明說,她說到這裡,又道,“誒,聽說那俏公子長得可俊了,不過依我看,肯定比不上你們家小尹大夫,人又和善,醫術又好,除了不會武功,真是沒得挑了,我說妹子啊,伱可真有福氣!”
“真的呀?”
蘇嬋聽得此話,倏爾俏臉通紅,羞得心跳加速,但心中又頗覺驕傲,她早就把尹嶙當成是她的郎婿,此刻聽別人誇讚尹嶙,她自己也與有榮焉。
“那可不是?咱們鎮上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誇小尹大夫的,你來之前啊,多少媒人上門,把這百草堂的門檻都快踩平了,咯咯咯……”
那婦人說着,竟就笑了起來。“大嫂說話真好聽,啊對了,這兩副藥送你,我們自己配的,月事來之前喝一副,月事後再喝一副,能補氣血呢。”蘇嬋心中快活,大手一揮,就把藥送了出去。
“哎喲,尹夫人,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婦人的眼睛都快笑沒了,嘴上說着不要,話還沒落音,那副藥都揣到兜裡了。
“不值什麼錢,大嫂您就拿着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哦,趕明兒啊,你們生了個大胖小子,我讓我們當家的,給孩子打個木馬玩兒。”
她丈夫是鎮上幾個木匠之一,活還是不錯的。
送走眉開眼笑,一路都合不攏嘴的婦人,蘇嬋又回頭看了尹嶙一眼,見他毫無波瀾,便問道:“誒,我白送兩副藥,你不怪我呀?”
“怪你做什麼?”
尹嶙頭也不回,手上分藥的動作絲毫不停,“左右兩副藥罷了,再說了,這百草堂也不單是我一個人的,你說是不是?尹夫人?”
“呸!”
蘇嬋啐了一口,但臉上洋溢的笑容卻是絲毫沒有掩藏,“你不害臊!討厭!”
“尹夫人”那三個字,尹嶙加重了咬字。
剛纔他很明顯地看到,那個婦人稱蘇嬋是“尹夫人”的時候,蘇嬋差點就沒和人家直接拜把子了。
怎麼,到我這就不行說啦?
人家叫你一聲“尹夫人”,你就給人家送藥,我叫你一聲,我就是不害臊。
雙標!
見尹嶙不說話,蘇嬋又戲謔道:“怎麼?聽見寡婦刀被別人娶走了,你心裡不舒服呀?”
尹嶙正待回話,卻覺香風款款而來,原來是蘇嬋靠了過來。
“呵,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觀音仙啊,沒想到這才一年多沒見,江湖上人人豔羨的觀音仙,也成了背後嚼人舌根的長舌婦啊!”
這個時候,尹嶙和蘇嬋的耳邊飄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回頭一看,從店鋪外走進一個人影。
楊惠蘭?!
尹嶙心頭一震,這廝來幹嘛?
“我什麼時候嚼你舌根了?”
蘇嬋白了她一眼,“你以爲我是你啊?嫁不出去的老剩女。”
“你!”
楊惠蘭被蘇嬋這句話氣的不輕,差點就拔刀了。
“怎麼?想打架啊?我還怕你不成!”
蘇嬋也來氣了,你不是都把自己嫁出去了嘛,還來這裡幹嘛?
想搶男人?!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尹嶙暗自一嘆,怎麼都那麼幼稚?
他輕輕牽起蘇嬋的手,將她拉到一邊,然後面色淡然地對楊惠蘭說道:“久違了,楊女俠,不知今日過來,是看病還是抓藥?”
此話一出,蘇嬋和楊惠蘭皆是一怔。
你還真是……
思路清奇啊!
聽見此話,蘇嬋心中只剩歡喜,哼,我家男人,怎麼可能會對你這種女人上心?
你不看病也不抓藥,那就一邊待着去。
可蘇嬋是歡喜了,但楊惠蘭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