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閣門庭上橫掛一塊木匾,上書“劍閣”兩字,孤桐有過看鄴都殿的經歷,所以不敢細看,瞥了一眼,卻依舊感覺劍氣凌烈,皮膚也似乎微微切痛!
孤桐不覺心中駭然之極!
僅僅“劍閣”兩字之威,就如此驚天動地,人畜皆驚。可想而知,那風見塵這異世的高手本人的武道威能會是如何的駭人聽聞?
難道已經達到了如那天外飛仙抑或西來一劍般夢幻傳奇?
常無終看到孤桐再次受挫的窘樣,嘴角微微一撅,似乎對孤桐受窘的樣子極爲高興。
隨後常無終向前走了一步,肅立抱拳,面向亭閣,說道:“常無終,拜見風師伯!”
他聲音不卑不吭,雖然不大,卻清楚異常,不過這語氣中也慢慢的溢出尊敬的意思。
孤桐站在他的身後,在他說話的時候也是站直身子。
傍山亭閣,靜靜的倚在山邊,像休寢的猛虎臥在山邊,雖然靜悄悄卻氣勢依然。
亭閣的門庭開着,從外面望去,一片的漆黑。深邃的讓人無可琢磨。
門庭內依舊悄然,無人回話,也無人出來!孤桐莫名奇妙的心臟竟些許的緊張起來,未知,或者是最恐怖的事情。
常無終依舊站在哪兒,肅然;似乎這種情況,他已經司空見慣!
時間從來在你計算的時候過的才慢,也許是一盞茶的功夫,也許是許久許久。
“什麼事情?”門庭的黑暗內才從中傳來一聲如風般飄忽無定的聲音。
常無終身姿微震,立刻抱拳回答道:“此屆血窟牢獄中走出的優勝者中有一個適合劍道,弟子奉宗主師伯之名領他拜見風師伯!”
“適合劍道?”門庭內黑暗中的聲音微微起伏,似乎稍微有了一點興趣。
“宗主師兄可說是何種體質?”黑暗中的聲音繼續問道。
常無終恭聲回答:“宗主師伯說他是--七煞劍體?”
“七煞劍體?”聲音未斷,一條身影驀然出現在孤桐的面前,沒有任何預兆,就那麼突然,那麼凸然的出現在孤桐的面前。
孤桐臉色一變,此人身法比大廳中見到的千川雪更勝一籌。似乎已經有了快要與風勢隱隱合道的韻味。
這身影一身淡色青衫,身子挺拔,站在孤桐前面,隱隱有一種凌天的劍勢偷出來。他白髮飄然,面龐俊朗年輕,眼眸黑白分明,卻黑的有點詭異,孤桐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竟隱隱有點失神。
那是一雙怎麼的眼眸?像無邊的大海卻是孕育了浩瀚黑水的大海。像天空中的黑洞,隱隱在吞噬着一切,似乎一切的一切在看到這雙眼眸後都會靜止永恆,永遠的沉淪。
迅然,孤桐醒過來,幸虧是兩世的靈魂,比一般人的靈魂強大的多,才能在瞬間清醒過來;不過,背後已經是冷汗淋淋。
常無終卻對青衣人的出現沒有任何驚訝,似乎已經知道青衣人本來就會這種方式出現似得。
青衣人掃了兩眼孤桐,微微點頭,“果然是萬中無一的七煞劍體,不錯,不錯!”
他雖然滿頭銀絲,然而面龐卻年輕的可怕,配合着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老氣橫秋,孤桐更覺得一陣的詫然,怎麼聽、怎麼看,都有點不正常的感覺。
那青衣人扭頭對常無終說道:“無終,你可以回去了。”
“是,風師伯。”常無終抱拳應聲,隨後看了一眼孤桐,卻什麼也沒有說,便轉身離去。
青衣人對孤桐說道:“跟我進屋吧。”說完便走進劍閣,孤桐默默的跟在後面,他知道一些奇人的性格都是非同常人,做事舉止全憑喜好。
孤桐乍一進亭閣,眼前微微一黑,慢慢的便適應了亭閣內的黑暗,四顧一下,亭閣內的窗戶都被幾座大的書架遮擋起來,書架雖然不多,每一座書架上的書籍也不是很多。孤桐眼中卻一陣的火熱,這都是秘籍啊,恨不得現在就去一一的研究一番這異世的武學秘籍!
青衣人卻沒有在一樓駐足,沿着樓梯登上二樓,相對於一樓,二樓便空曠了許多,二樓內牆邊一座祭臺,牆上掛着一副碩大的“劍”字。不知道爲什麼,這字在孤桐眼中總是模糊不清,似乎被蒙了一層淡淡的輕紗,孤桐對此也多了一些好奇心。
在祭臺前面有一大兩小蒲團,蒲團上顏色陳舊,大的和其中一個小的壓痕明顯,顯然有人經常在上打坐,剩下的那個小的卻幾乎看不出壓痕。
青衣人走到大蒲團面前,盤腿坐了下來,指了指沒有壓痕的小鋪團,說道:“坐”。
孤桐恭敬的面對青衣人,正身坐在蒲團上。
青衣人微微頷首,“老夫風見塵,拜師吧!”
孤桐心中不禁的嘀咕起來,這果然是怪人怪事,這青衣人應該就是風見塵,但怎麼可以什麼都不介紹一下,就叫他拜師?
他畢竟是新人,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瞭解,更何況這個世界中的離歌樓,如果是知道風見塵名氣的人,你這樣直接要求拜師也就罷了,但是對自己一個新人卻如此?
是不是有點不厚道?被坑了怎麼辦?
當然,這些都是孤桐心中一剎那的嘀咕,自然不敢對着青衣人說出來。不過孤桐畢竟是一個觀察入微的人,從在大廳中劍道的楚墨惜等人的語氣,以及這青衣人自己身上的氣勢,孤桐自然看以判斷出,這青衣人卻對不簡單,起碼現在的自己拜他爲師應該不會被坑!
孤桐上世,畢竟是一個沒有正常經歷過生活的人,心態方面還是有那麼一絲童心,雖然上世隱藏壓抑的很好,但是到異世大陸以後,受這個身體本來的殘留靈魂影響,一些調皮的童心性格越來月有發芽的苗頭。
有時候,童心和殺戮即可造就一種不可逆轉的矛盾。
性格的樂觀和孤獨的過去。
孤桐微微扁了一下嘴,正身說道:“拜見師傅!”隨後一連磕了九個頭。隨後,看着風見塵。
風見塵頷首點頭,一直冷酷淡然的面龐上終於爬上一絲笑容,右手拂過耳邊垂下的銀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孤桐更是一呆,這拜師禮都磕完了,自己的師傅盡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就什麼事情?哪有這樣奇葩的人?
孤桐心中隱隱的後悔,似乎絕對自己這麼草率的拜師是一個很大的錯誤,冥冥中絕對自己的未來會很“悲劇”。
有這樣一個奇葩的師傅,未來的路會很平坦,鬼才信呢。
雖然心中有許多的抱怨,但是孤桐的面上依舊是一片的淡然,雖然嘴角有點微微的發褲。
“弟子孤桐,孤獨的孤,梧桐的桐,”心中在如何,師傅的問話還是得回答啊。
“孤桐?嗯,不錯的名字!”
風見塵終於喜形於色,哈哈一笑,“五十年了,終於讓我等到了七煞劍體!”
“哈哈哈哈哈哈”風見塵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雖然不是很大,也不刺耳,但卻層層疊疊的遠遠的傳出,那笑聲的穿透力在傳出老遠老遠後,音量和清晰度也不見削減,甚至讓西江月峰叢林的飛鳥驚起。
此時,在帝春臺峰大殿中的楚墨惜,也是聽到了風見塵的聲音。他微微一笑,也是爲自己的師兄感到高興,這七煞劍體,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劍道體質。
一個身穿臉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一處山峰平地上,迎風而立,卻是蝶戀花峰的千川雪。她未曾變化過滿臉的孤傲冰雪,也微微融化。喃喃道,“風師兄,恭喜了!”
此時此刻,孤桐卻是目瞪口呆。
整個西江月峰只剩下風見塵郎朗的笑聲,笑聲透着滿滿的愉快,傳達着風見塵真正的心情,這是他很少見的真正愉快的笑。
這是一個怪人師傅收了一個鬼才徒弟的第一面!
多年後,孤桐想起來,都覺得這一場景是自己一生中的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