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我很早便來到學校。
校園裡綠樹成蔭,大片大片的綠葉遮蔽着人行道,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照在草地上,花朵在風中輕輕搖曳,蝶翩然飛舞,空氣中飄散着花草的清香。
上課的時間快到了,因爲有同學找,小櫻先去了教室。
寢室裡的女孩互相等待,然後一起穿過樹林向教學樓走去。
從寢室到教學樓是一段花香繚繞的路,走在這樣美麗的校園裡,心情無比愉快懇。
許多學生已聚集在教學樓的下面,大多數學生一個暑假未曾見面了,這會兒大家談笑風生。
還有幾分鐘就要上課了,我們一起來到教室,一進教室,發現同學們正在竊竊私語。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有幾名同學朝我神秘地笑,我覺得莫名其妙,沒有理會讓。
“怎麼樣林清依?你覺得哪一個更好?”突兀的一句話在教室裡響起。原來是靠窗的一名同學在我走過她的身旁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了這樣一句話。
由於這句話的出現,那些小聲議論的紛亂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教室裡異常安靜。
“什麼意思?”我一頭霧水,望着她盡力保持冷靜地問。
“你不是撇開了夏文宇和沐一洋在一起了嗎?”可能是看見了我的神色,她問話的語氣弱了下去。
我的臉上一陣發燙,我立即意識到這是謠言。
“謠言。”我冷淡地說了這兩個字,便從她身邊走開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準備好上課要用的書籍,坐在座位上休息。我的心情可以平息嗎?
同寢室的小櫻拉我出教室然後低聲對我說:“我先到的,大家都傳開了。”
“什麼?”我預感到是關於剛纔所聽見的那些謠言的,我並不想知道,卻還是問了。
原來大家已經傳開了,原來那些竊竊私語果然是針對我的。
“我們先去上課吧!希望你別受影響,等一下再說哦!”小櫻拍拍我的肩膀,對我使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老師來了,上課了,這節是《英美文學選讀》,老師簡單地總結與提出新學期要求之後,開始看着他精心準備的講義,繪聲繪色地講課,這節課老師除了講解,讓學生思考,還結合了PPT,將重難點以及需講到的文學特點打在了PPT上。
我看着PPT在心裡說着:“林清依,加油,別被那些紛紛擾擾的聲音所影響,先把其它的事情放一放,現在你要努力學習。你還是老師同學眼裡的好學生。”
老師點我起來回答問題了,所以我能從容地應答。
坐在斜前方的丹丹回過頭來對我投來讚許的目光。
下課了,關於剛纔聽到的流言倏地鑽進我的腦海。
心情有點不好,我沉默着。
此時,我想的是關於文宇和我之間經歷的那場波折,它並不驚心動魄卻是真實存在的,它已在我的心裡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文宇,你是不是還在爲那件事情而困擾,可是我已經從難過的境地裡逃離,希望你也可以快些從陰霾裡離開。
回到寢室,吳瑛她們正對着電腦說着什麼,見我回來,她們本想掩飾,卻被我看見了。
學校的電子期刊上,不知是誰寫了一則消息:冰王子與雪公主目前已分手。
有人看見林清依和沐一洋去咖啡館,然後沐一洋驅車送她回家,二人有說有笑。昨日在江灘看流星雨,冰王子夏文宇與雪公主林清依之間的眼神寂寂,二人很客氣,一點也不再有親暱感,所以斷定二人已分手,原因是雪公主已另結新歡。
學校的羣社區也寫到類似的消息。
林清依小姐與沐一洋先生於某日出入酒吧,然後沐一洋送她回去,在昨天看流雲星雨的時候,林清依與夏文宇之間的氣氛也不對,二人一直沒有說一句話,心領神會者想給他們獨處的“二人世界”的時間,沒曾想估計是攤牌了。
這說的是什麼和什麼啊?一種厭惡之感由心而生。
“太不像話了,怎能在電子期刊這種文學刊物上亂寫呢?”吳瑛義憤填膺地說。
“是啊!我原本是在上面看文章的,卻看見了這個。”丹丹也氣憤地說。
“不瞭解情況不要亂說嘛!”小櫻也說。
“你沒事吧?臉色這麼差。”丹丹問我。
“沒事,可能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我告訴她。
“我下去走走。”我說。
霞光一道一道將天空染成橙紅,絢麗的色彩如夢似幻,我久久地凝視天空,直到有一隻飛鳥從我面前飛過,我才收回視線。
一個人走在樹葉輕飄的校園裡。校園裡隨時都可以看見幾個女孩結伴而行的身影,或是三三兩兩男孩嬉笑的人羣。
有幾個人在不遠處對我指指點點,讓我有些鬱悶。
走過那片草坪,滿眼的綠色,想起曾經我們幾個人在一起,在草坪上休息,那樣的時光很美,卻再也回不來了。
他離開了我的視線,一切都是那麼悄然,讓我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我只記得他最後離去的白色衣衫,還有他身上的那淡如香草的味道。
我來到天台上,記得這裡是我和夏文宇第一次產生誤會時來過的地方,如今我的心情不好,又來到這裡,天天台上沒有人,天台上暮靄沉沉,輕柔的風吹過,這裡是想心思的絕好之地。
丹丹跟上來,大而明亮的眼睛注視着我。
“我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她的聲音柔和。
“心情不好吧?”她輕聲問。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裡。”她繼續溫和地說,目光裡有着試探的神色,彷彿害怕觸動我敏感的神經,而讓我傷心。
我點點頭。
“別放在心上,那些謠言沒必要理會。”她勸慰我。
“是的,謝謝你,我沒放在心上,我只是在想一些問題。”
“是在想你的文宇吧?”她含着笑意。
“對啊!爲什麼今天一天都沒看見他來找你?”她接着說。
“原來你也在這裡。”聲音剛落,我們便看見迎面來了一個人,是沐一洋。他微笑着和我們打招呼。他穿着黑色的襯衫,領口開一顆鈕釦,一副瀟灑的模樣。
他像一陣風忽然就那麼來了。
“你們好!”他溫和地說。
“你好!”我們紛紛問好。
“你們可能有話要說,那我回去了,我的作業還有點點未寫完呢!”她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遞給我一個凡事加油的眼色。
遇見了沐一洋,於是丹丹便告辭了。
天台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有清透的風輕輕吹來,他額前的發散亂地揚起又落下。
他若有所思。
“清依,你聽說過了嗎?”良久,他問。
我點頭。
天台上沐一洋說:“我要離開了。”
“你去哪裡?”
“我決定了轉學。”他堅定地說。
這一句話在我的心裡激起波瀾。我迅速地思考着他轉學後的情景。
“爲什麼?大學裡可以轉學嗎?”
“可以轉學,只是有點麻煩而已。我去國外就好。”
“爲什麼?”
“我留在這裡,給你帶來了困擾。”
“爲什麼呢?因爲謠言嗎?如果是因爲謠言,你大可不必這麼做,你不必理會,不必做出這樣的離開的決定。我不在乎。”
“你看似柔弱,其實你很堅強。我還擔心你呢!現在我對你放心啦!”他認真地聽着,遲疑了一下,他說。
“其實我走了,謠言會不攻自滅。”他繼續說。
“你傻哦!還沒有到這一步。“我對他說。
“謠言止於智者。遲早它會不攻自滅。”我告訴他。
“你是不是也很苦惱?”他問。
“我沒看見他來找你。”他補充。
我聽到他說“宇”。我的心裡一陣悸動。
他提到宇,讓我滿心都是關於他的事情,彷彿我的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而滿滿的全部都是關於他。
已記不得,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記得後來,我們從天台上下來,在那棟樓前說再見。
宇曾對我說過的話語從又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他說,對不起,我曾經說不會讓你心傷的,可是我那樣的讓你傷心了,所以我必須離開冷靜地想一想。
掩飾不住的心傷,在高高的樓房裡我看見你的眼神如寒冰,我記得的天空,我記得你的眼神,可是現在一切歸於平靜了,你是童話裡的王子,爲了曾經的誓言,而深深的責怪自己,竟然悄悄地離去,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其實一切都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很留念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那份溫暖,我懷念的那份溫暖,我想到他淡漠的眼神,我想到他的吻。
宛如夢中的畫面纖細傷感卻透着溫暖的氣息。
夜裡,當所有的作業做完了,複習也做過了,我打開筆記本放鬆一下,筆記本里一曲《初雪》緩緩地播放,如流水般浸入人的心靈。現在再聽那首一鋼琴曲,是一種流淚的感覺。
曾無數次和他一起聽過的旋律,而現在卻有一種悲愴的感覺在心裡悄悄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