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樺山,清平臺
“小姐,啊…不是,公子。我剛纔好像看到鬼了。”
藍兒驚慌失措的看着尚玖明。
“大白天的,不許胡說,你到底看到誰了?”
尚玖明嚴肅的追問。
“二……二……好像是二狗子,就在那個竹林後面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們。若真的是二狗子,他要是認出來我那可咋辦?私帶女眷你會不會被趕出清平臺?”
藍兒姑娘擔心的問道。
“他見的是畫過妝的你,不化妝的你別說他了,我都認不出來。不過以防萬一,今後我就不叫你藍兒了。”
尚玖明直爽的性格開口就是大實話。
“啥意思?化妝與不化妝有那麼大差別嗎?本姑娘天生麗質,哼~~~。不叫藍兒那叫什麼?”
藍兒姑娘雖然瞭解尚玖明的性格,但是內心還是有點落差,畢竟再醜的女人也喜歡別人誇她漂亮,況且藍兒姑娘確實很適合濃妝豔抹,素顏對她來說確實有點平淡無奇,不像尚玖明,天生麗質,化起妝來倒顯得俗了。
尚玖明思索片刻說道:“小青,就叫小青吧!”
“藍變青,我這輩子跟顏色過不去了。”
說歸說,藍兒姑娘還是微笑的低着頭做出一副嬌柔的姿態。
“你們現在都已經是清平臺的弟子,弟子就要盡弟子該盡的本分,守該守的規矩,清平臺的十不準:不準欺上瞞下、打架鬥毆、飲酒作樂、欺壓弱小、損人利己、挑撥離間、偷盜強佔、惡語傷人、拉幫結派、私自下山,根據不同程度的過錯需承受相應的懲罰。
每天的授課時間務必要準時:寅正二刻(4:30)起牀,卯正(6:00)講學開始,辰正(8:00)結束,下午的申時二刻(15:30)講學開始,酉時二刻(17:30)結束,戌正(20:00)熄燈休息。其餘的時間自行溫故練習,期間沒有特殊原因不能遲到早退或請假。”
德韻大師端坐在黃花梨材質的大圈椅子上,大師哄亮清晰的聲音使得大堂內鴉雀無聲,德韻大師的坐前是配套的黃花梨書案,上面雕刻的是百鳥朝鳳圖,德韻大師背靠明雨堂的西牆,緊挨着西牆的是一副紫檀屏風,屏風上面雕刻的正是煙霧瀰漫的安樺山,其雕工精細、技藝精湛,再搭配上天然的岩石塗料使得整幅畫面栩栩如生,明雨堂雖坐北朝南,但卻是東西走向,前後各有一扇門,中間是一排寬敞的窗戶,窗戶上面雕刻着春夏秋冬不同的四季風光,另有一條巨龍橫跨四季之間,顯得盛世之風更加濃郁而又不失威嚴。
弟子們雖坐在紅木材質的地板上,但一點都不覺得硌得慌,因爲每個人都帶有自己的坐墊,尤其是前排的七個特殊弟子,他們的坐墊更是柔軟舒適,其材質都是胡商進貢的乳膠再用綾羅綢緞包起來,上面是精細的蜀繡鴛鴦戲水圖。
“前排第五位那個弟子不正是昨天故意輸給我的那位嗎?原來他是王公貴族子弟,家室好又有才華而且長的還如此俊俏,真乃少有的精品。再往下看第七位,那不是鄭南風嗎?白瞎了這麼好的家室,其人就是個渣渣,要不是因爲家室顯赫,清平臺的大門就憑他是進不來的。”
尚玖明邊環顧着四周邊在腦子裡嘀咕。
“我們一年的課程安排下來時間是非常的緊促,每一節課我都希望你們下去多多練習認真思考,在學習中能夠舉一反三、靈活運用。言歸正傳,這節課我們學的是:琴語魔音,切聽我彈。”
琴語魔音。德韻大師是要檢驗弟子們靈性的通透度,因爲琴語魔音不是一般的曲譜,在聽琴的過程中,如果你的心思在想一些不好的負面事情,你的潛意識會繞過你的意識自己扇自己耳刮子,而且每個弟子在琴音裡所領會的意思各不相同,所感受到的喜怒哀樂自然也不一樣,此曲譜只有德韻大師會彈,歷屆弟子無一能夠達到此等境界。
“哇~~~大師還有如此柔美的一面,平時拘謹嚴肅的她竟然這麼的嫵媚風韻,堪比春藝閣老闆娘啊!不過大師在氣度與仙姿上更勝老闆娘一籌,太美啦!我沒白來啊!”
鄭南風那點德性見到美女本性就立馬暴露,他正在想着怎樣與大師雲雨親熱,不料課堂之上自己竟然無法控制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刮子。
德韻大師年輕時候那可是一位絕世佳人,歷經歲月的洗禮大師的容顏依舊標誌,更是增添了女人該有的風韻與優雅,使其看起來更加成熟豐腴,內慧外秀不愧是德藝雙馨的宗師。
德韻大師魔幻般的琴音和變幻無常的表情,使得下面弟子們有驚、有喜、有悲、有痛等等,這是根據每一個弟子們的接收能力和轉化能力不同的一個心像反應,還有不少弟子自己扇自己耳刮子,不過素質好些的弟子扇完耳刮子知道不對趕緊收心,但像鄭南風那種資質庸俗的人不多,臉都扇腫了還不知道收心也就他一人。
德韻大師的琴語魔音在一聲刺耳的尖銳處嘎然而止,這屆弟子們的通透度和純質度大師通過琴語魔音也瞭解到一二,大師知道大部分弟子們都還沒有境界,再彈下去恐會傷及他們的臟腑。
“今天的課程已完畢,下去你們要好好練習,熟能生巧。另外,從左往右數第一排第七位弟子站起來。”
德韻大師嚴肅的表情看向鄭南風。
鄭南風左顧右盼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時所有的弟子們都看向了他,鄭南風再也演不下去了弱弱的站了起來。
德韻大師看鄭南風站了起來便問道:“你是何方神聖?報上名來。”
“晚輩性鄭,字:南風。”
報完名諱鄭南風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下,剛好看到了尚玖明在笑,他倆坐的位置是個斜對角,這可把鄭南風給氣壞了。
“從右往左數第四排第六位站起來。”
說完,德韻大師的眼神看向了尚玖明。
聽完大師的吩咐,尚玖明一下子收起了微笑,一臉疑惑的站了起來,教室裡一片寂靜。
德韻大師看着尚玖明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晚輩性尚,字:玖明。”
尚玖明報完名諱,德韻大師又看向了鄭南風說道:“你倆換一下位置。”
“什麼?讓我跟他換位置。”
鄭南風一百個不樂意的看向了尚玖明,無地自容的背後是咬牙切齒。
“瞧你那臉腫的,趕緊換過去吧!丟人。”
說話的是儀王之子:方陽,前排從左往右數第一位,方陽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平時爭強好勝、唯我獨尊,人稱:小霸王,他顯鄭南風丟他們貴族子弟的臉,所以才表現的及其厭惡。
要對付尚玖明,方陽是鄭南風第一個想要拉攏的對象,想不到方陽今天如此嫌棄自己,現在又不是得罪他的時候,鄭南風只好乖乖的換了位置。
“別說話了,大家都自行練習去吧!下午還有新的課程。”
德韻大師仙姿飄逸的離開了明雨堂。
尚玖明坐到前排之後輕輕探出了頭瞄了一眼李子玉,剛好碰上李子玉溫柔的眼神,兩人相識一笑是那麼的自然,被坐在他倆中間的萬禧看在了眼裡,萬禧是光王之子,性子隨和是個老好人。
“李兄,你倆認識嗎?”
萬禧疑惑的看着李子玉。
“今入十里紅妝,便無紅妝十里。他是我畫裡的一位故人,只是性別不對!”
李子玉又想起了在十里紅妝闖關中畫上的女子了,略帶傷感的底下了頭,把所有的情感都發泄到了琴上。
萬禧聽了李子玉的感慨還是一臉懵逼。
尚玖明是挑戰過十里紅妝的人,所以聽到李子玉的感慨,尚玖明這才明白李子玉爲何當初稱呼自己姑娘,原來是李子玉把自己當成畫卷上的紅顏知己了,只是李子玉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聽到李子玉深情款款的琴音,透露出了李子玉是多麼的愛慕畫卷上的女子,想到這時,尚玖明臉頰微紅的低下了頭。
“哎呦!我的小公爺呀!你這是怎麼了?是那個王八羔子給打的?”
二狗子心疼的趕緊給鄭南風拿熱毛巾。
“混蛋,你纔是王八羔子。我讓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鄭南風捂着臉罵罵咧咧的躺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