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垃圾處理站,已經處在了城市的邊緣地帶,當我們開車來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現在正是秋天,時間已經短了很多,天上已經佈滿了星斗。
這裡是城市垃圾集中處理的地帶,由於缺乏管理的關係,只是在平常的土地上挖了幾個大坑,由於積累垃圾過多的關係,大坑已經完全的被填滿,入眼的幾乎就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山。
如果是以前,讓我進入這充滿了熏天臭氣的垃圾山中,去裡面找東西,那是打死我也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但是,一旦生命受到威脅,我卻真的顧不上這裡的髒臭,連外套都顧不得脫,就一頭的扎進了垃圾山,按照醫院管理人員的描述,拼了命的在裡面搜尋了起來。
根據那些管理人員所說,他們取出來的這些還沒有成型的胎兒,通常都會用黑色的垃圾袋進行包裹,並且在會在上面打上紅色的戳子作爲標記。
根據時間來推算,這批垃圾送到這裡的時間應該是在週二,也就是在前天,與他的屍體在一起的,也應該還有着至少十幾個同樣被取出的胎兒。
話雖然如此,但是,這裡的垃圾卻實在是太多,我足足的找了將近兩個小時,也沒有找到那位管理人員說的黑色垃圾袋。
“歇一會,喝點水再接着找吧。”
雖然爲人冷豔,但是,薛晴爲人卻是出奇的善良,眼見我找了許久還沒有頭緒,連忙從警車裡面探出頭,一臉正色的對我說道。
“不用了,找不到他的屍體,無論如何我也都不會安心!”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現在簡直就是分秒必爭,我哪裡有心情停下來,只是感激的答應了一聲,就接着埋下頭去,繼續的埋頭尋找了起來。
“喂,你看那邊!”
薛晴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對我高聲的喊了起來。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巨大的垃圾山中間,居然隱隱的開始劇烈晃動了起來。
“那.....那是什麼東西?”
經過了之前嬰靈的震懾,我已經嚇得有些草木皆兵,忍不住駭然的嚷道。
垃圾山瘋狂的搖晃着,不過眨眼間的功夫,裡面就露出了一隻骯髒的巨大狗頭。
這狗頭的眼中分明閃耀着嗜血的恐怖紅光,令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的頭頂上,居然有着一顆好像西紅柿一樣大小的血紅肉瘤。
我聽家裡的老人說過,這種生長在狗頭上血紅的肉瘤,也叫做棺材錘,是用來專門用來碰開薄皮棺材用的。
這種事情,要追溯到舊社會的饑饉大荒之年,人們沒有糧食,只能外出逃荒,一路之上,往往到處都是悶頭倒(餓死的屍體)。
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家裡養的狗沒有人管,往往就會以路上的屍體爲食。
再到了後來,如果路上的屍體也被吃光,這些野狗甚至於會去刨開那些新墳,肆無忌憚的啃食棺材裡面的屍骨。
而它們的頭頂,也就會長出這種棺材錘,簡直比鐵錘都硬,只要三五下,便可以輕鬆的將薄皮棺材頂開
。
這且不算,吃了人肉的這些狗,性情也會變得愈加兇殘,如果三五個成羣的話,甚至於會毫不猶豫的對活人發起進攻,直接將人咬死分食。
但是現在是和平年代,怎麼還會有這種專門以吃人肉爲生的野狗呢?
我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裡是醫療垃圾的中轉站,不僅是紅色麗人,恐怕其他的醫院,也都會將那些被墮掉的胎兒,當做醫療垃圾直接丟棄。
如此一來,這些小嬰兒的血肉,反而就成爲了這些野狗的食量,長此以往,這些狗的頭上,自然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棺材錘。
野狗瘋狂的翻弄着垃圾,兩隻巨大的前爪,已經從裡面伸了出來,瘋狂的撥弄着身邊的垃圾。
通過天上的月光,我敏銳的發現這傢伙似乎找到了一隻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野狗張開血盆大口,舉起尖利的爪子,幾下就將那黑色的塑料袋撕開,鮮紅的血肉,立刻從塑料袋的裡面露了出來。
“就是這個袋子!”
看着從口袋裡露出的血肉,我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朝着薛晴嚷了起來。
“知道了!”
薛晴答應着,飛快的從警車上跳了下來,手中還提着一隻有高壓電的警棍,連車門都顧不得鎖上,就一路的朝着野狗的方向衝了上去。
野狗聽到薛晴的聲音,朝着她露出了滿口尖利的犬齒,由於剛剛正在啃食血肉的關係,森白的獠牙上佈滿了鮮血。
野狗低吼着,一雙血紅的眼睛裡充滿了陰沉的殺意,我絲毫不懷疑,它絕對有足夠的膽量衝上去,徑直的將我和薛晴全部撲殺。
“畜生!”
面對着野狗的嘶吼,薛晴卻是半點也不畏懼,直接大步的衝了上去。
“嗷嗚!”
受到威脅的野狗終於拋開了嘴邊的血肉,瘋狂的朝着薛晴撲了上去。
眼看着野狗撲向自己,薛晴卻是不躲不閃,只是將手中的警棍橫在胸前,看準野狗前撲的時機,手中的電棍狠狠的刺了過去。
野狗直接被警棍打中,數千幅的高壓,電的它渾身都痙攣了起來,只得怨毒的瞪了我和薛晴一眼,丟下被它撕碎的塑料袋,灰溜溜的逃了開去。
眼看着野狗逃走,我連忙三步兩步的跑到了那黑色的塑料袋的跟前,仔細的在裡面翻騰了起來。
在那巨大的塑料袋裡面,至少有着十幾具還未成型的孩童屍體,這些孩童,有的還不過只有巴掌大小,骨骼還都是軟的,就已經被墮胎鉗分成了好幾塊。
有的已經有了和普通人一樣的五官,上身也都和正常人沒有區別,只是下肢還沒有長全,就被狠心的父母直接墮掉了。
看着這十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我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些小孩子還沒有發育完全,想要通過他們的外貌辨別出花少的孩子,實在是太困難了。
“嗚,嗚!”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一陣陣低沉的吼聲,卻陡然在我和薛晴的身邊響起。
我
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開過去,立刻就愣在了當場。
足有十幾條野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垃圾山的各處涌出,瘋狂的朝着我和薛晴緩緩地圍了上來。
在這些被墮胎後孩童血肉的滋養下,這些狗的身體比普通的大型犬還要大上一號,頭頂無一例外的都長着恐怖的棺材錘。
“怎.....怎麼辦?”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腿肚子都快轉了筋,連忙躲在薛晴的身後,一臉驚慌的嚷道。
“跟在我的身後,護好你自己手裡的東西!”
薛晴雙眼緊緊的盯着眼前的野狗,沉聲的對我命令道。
“好!”
我答應了一聲,緊緊的將黑色塑料袋抱在了懷裡。
這些野狗的智商頗高,似乎也看出了自己在場面和數量上有着絕對的優勢,肆無忌憚的朝着我和薛晴逼近了過來,不過轉眼之間,已經將包圍圈的直徑縮小到了五米以內。
“一會聽我的命令,我讓你跑,你就朝着警車的方向衝!”
薛晴瞪圓了一雙丹鳳眼,沉聲的對我命令道。
野狗的包圍圈越縮越小,不過眨眼之間,已經將包圍圈的直徑縮小到了三米。
說時遲,那時快,薛晴飛快的將自己的手探到了腰間,飛快的打開腰間的一隻皮套,從裡面取出了一柄九二式警槍。
薛晴的動作凌厲,就在掏出槍後,轉眼間已經打開了保險,對着她正面的兩條野狗釦動了扳機。
她的槍法很準,兩條野狗應聲而倒,身體向外汩汩的涌出了鮮血。
“跑!”
眼看着包圍圈被她硬生生的撕開了一個缺口,薛晴拉起我的胳膊,朝着我厲聲的怒吼了起來。
雖然此時我已經嚇得有些腿軟,但還是咬緊牙關,跟隨着薛晴的身後,拼了命似的朝着警車的方向跑了開去。
“嗷嗚......”
或許是長期吃人肉的關係,這些野狗的嘶吼聲都已經變了調,聽起來更像是某些野獸的吼叫。
這些野狗追擊的速度更快,不過轉眼之間,就已經追到了我們的身後。
千鈞一髮之際,薛晴轉過身,手中的九二式警槍,相當輕巧的朝着後面就是兩記點射。
她的槍法簡直都神了,兩槍過後,又是兩頭野狗應聲而倒,而剩下野狗的動作,也因爲這兩槍的關係明顯的慢了許多。
我們就是趁着它們愣神的功夫,一路的跑到警車的跟前,直接的跑上了警車,緊緊的關上了車門。
我的衣服緊緊的黏在身上,望着眼前的已經回過神,瘋狂朝着警車奔來的野狗,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坐穩了,咱們走!”
薛晴厲吼一聲,飛快的發動了汽車,徑自的朝着大路的方向疾馳而去。
即便如此,那羣野狗似乎咬定了我們,足足的追着我們跑了將近五分鐘,才被全速前行的警車拉的沒了影。
我們還來不及長出一口氣,一陣淒厲幽怨的嬰兒啼哭聲,已經在我們的耳邊清晰的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