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江湖救個急!”
宿舍的老六花少苦着臉對我伸出了自己的手。
“又出了啥事?”
我滿心奇怪的問道。
“我一不小心搞大了倩兒的肚子,你知道的,咱現在還都在上學,這孩子......”
花少撓着腦袋,頗有些爲難的說道。
這個傢伙簡直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仗着父母給的一身好皮囊,到處的去勾引小姑娘,並且還頗以此爲榮。
不過說到底也都是一個宿舍的弟兄,我自然不忍心看他受憋,索性的帶他去了取款機那邊,從我做家教的錢裡取出了六百塊給了他。
這是週四的事,之後,花少就陪着倩兒去了市區的某個私營的醫院,整整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週五的晚上,由於要考四級的關係,宿舍裡的其他弟兄都去了院部,爲了不耽誤考試,索性租了個旅店的房間,一起都住在了那邊。
而我由於上一年人品爆棚,已經通過了考試的關係,便一個人留在了宿舍。
睡到半夜,我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着什麼東西在溼漉漉的地上爬一樣。
我有些好奇的睜開雙眼,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嚇得魂不附體。
一名小嬰兒,渾身佈滿了鮮血,正用怨毒無比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我,從大門口的方向緩緩的朝着我爬了過來。
他的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只有上半身,下面卻還沒有腳,在他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印。
看着不斷爬向我的小嬰兒,我想喊,卻發現完全的喊不出聲音,就連身體也像是完全的被釘在牀上一樣,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小嬰兒爬到了我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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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嬰兒用染血的雙手緊緊的把住我的牀幫,緩緩的支撐着身體竄上了我的牀,看着嚇得已經癱軟在牀上的我,突然間發出了陣陣悽慘的笑聲。
“昨天你出錢殺死了我,今天,我來要你還我的命!”
小嬰兒無比怨毒的對我說了一句,身體一縱,已經撲到了我的身上,一雙滿是鮮血和溼漉漉液體的小手,緊緊的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出錢殺死了他,難道,這個小嬰兒就是花少和倩兒昨天打掉的那個孩子!
“你.....你放開我.......”
我怒吼着,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這纔將他的身體甩到了一邊靠牆的地方。
小嬰兒用右手在牆上撐了一下,身體猛然的反彈了回來,一雙小手再度的卡緊了我的脖子。
雖然看上去只是個小嬰兒,但是,這傢伙身上的力氣卻是大的出奇,卡的我完全的喘不過氣來。
看着他兇狠的面容,我的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死亡似乎正在朝我襲來。
一陣激烈的電話鈴聲,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也完全的將我從之前的夢境中驚醒了過來。
原來剛纔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我從牀上坐起,手忙腳亂的跳下牀,連鞋都顧不上穿,就跑到了桌前的電話前,一把將電話抓了起來。
“喂,是不是男生宿舍,我們這邊出事了
!”
電話的另一端響起的是一個無比焦急的女聲,應該是來自於我們的班長蘇穎。
作爲中文系的學生,我們的班裡面只有八個男生,全部都住在同一個宿舍,因此,女生宿舍如果出了什麼事,立刻就會把電話打到這邊來。
“小倩她......她死了......”
蘇穎的聲音裡分明的充滿了驚恐。
“小倩,,,,,,,死......死了........”
聽着蘇穎的聲音,我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完全被抽空,連心也都忍不住的揪在了一起。
之前的那個夢,已經讓我惶恐到了極點,而小倩的死訊更是讓我的腿都快嚇得站不住。
“蘇......蘇班,她......這到底怎麼回事........”
由於恐懼的關係,我的話已經都快說不利索。
“你是哪位.......”
蘇穎的聲音裡同樣的滿是恐懼,以至於說出來的話同樣的沒有任何的邏輯。
“我是陳亮.......蘇班,小倩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用另外的一隻手緊緊的把住之前握住電話的手,以免它因爲顫抖將電話摔在地上。
“小倩晚上......晚上......就像是被人勒死的.......”
蘇穎捂着嘴抽泣了起來,斷斷續續的將女生宿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我。
她和小倩本來就是住在同一宿舍,作爲學霸的她去年也都和我一起過了四級,所以就沒有趕去院部。
而小倩因爲昨天剛打了胎的原因,身體狀況還是相當的差,索性就放棄了考試,和她一起在宿舍休息。
兩人睡到半夜,蘇穎突然聽到小倩驚恐的慘叫了起來。
一開始蘇穎以爲小倩是做了噩夢,剛想要起牀去安慰她,突然看到小倩緊緊的用手捂住脖子,那模樣就像是被人緊緊的扼住了一樣。
由於身子弱,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小倩便已經喘不上氣來,轉眼間就已經躺在牀上斷了氣。
眼看着小倩斷了氣,蘇穎嚇得麻了爪,索性病急亂投醫的用宿舍的電話打來了我們宿舍。
“被人扼死的......”
我的腦海裡不由的想起了剛纔的那個夢,索性一屁股的坐到了牀上。
藉着宿舍的燈光,我愕然的發現,就在牀邊白牆的位置上,赫然的有着一個清晰的血手印,大小就和小孩子的手一模一樣!
難道,剛纔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想到這點,我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恐懼,從牀上一躍而起,一溜煙的跑出宿舍,瘋狂的朝着樓下跑了開去。
來到樓下的穿衣鏡前,我忍不住的轉頭看了一眼鏡中的我。
令我感覺到不敢置信的是,就在我脖子上,赫然的有着一圈紫色的印痕,就像是被人用繩子勒過一樣。
這讓我心中更加的確信,剛纔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夢,而是嬰靈真的來索命了。
小倩已經死了,而那小鬼也在殺掉我之前被電話打擾到,這才勉強的讓我逃了一命,那麼花少呢?
想到花少,我手忙腳亂的從褲袋裡掏出手機,手腳顫抖了好一會,這才顫抖着手找出他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久久的無法接通,而我心中不祥的預感也變得越來越重。
看着外面依舊黑的不見底的天,我的心剎那間沉入了谷底。
現在天還沒有亮,正是這些孤魂野鬼活動的最佳時期,如果這小鬼再來一次,我哪裡還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陽?
“這是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裡幹什麼?”
一個呵欠連天的聲音突然在宿管辦的門前響起。
聽到聲音,我立刻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飛快的迎了上去。
來人是廖校長的老爹,據說以前曾經出家當過和尚,只不過在文革時期破四舊的時候被強迫還了俗,而且被逼娶了老婆。
按照常理來說,老人家應該算是衣食無憂,卻偏偏的要自己找罪受,放着好好的清福不享,非要來宿管辦來看大門。
“廖大爺,是我,我.......小倩死了,花少還不知道怎麼樣,我也......我也差點死掉........”
對於剛纔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到現在都還是驚魂未定,說出來的話也是有些語無倫次。
廖大爺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紫斑,面色立刻變得嚴峻了起來,他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說的進了他的值班室。
廖大爺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兩根筷子,以及一顆佛珠,將兩根筷子岔開放在桌上,佛珠放在筷子的中間,雙眼緊閉,嘴裡唸唸有詞。
隨着他的唸誦,安靜的躺在桌上的佛珠,居然相當詭異的開始在桌上滾動了起來,良久之後,這才緩緩的停在了筷子的旁邊。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犯了多大的罪過?”
廖大爺猛然的睜開雙眼,惡狠狠地瞪着我問道。
罪過?我被他說的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借人錢財助其害命,你這和直接殺人有什麼區別!”
廖大爺一拍桌子,對我厲聲的怒吼了起來。
我不由得一愣,這個廖和尚果然是名不虛傳,居然可以只通過一顆佛珠和兩根筷子,就判斷出了事情的全部始末。
“廖大爺,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家就我這一個娃,要是沒了,我父母也就沒法活了!”
我直覺自己是遇到了世外高人,連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着他的胳膊哭了起來。
“罷了,罷了。今晚你就在我這裡睡,有什麼事情的話,咱們明天再說。”
廖大爺無奈的搖了搖頭,朝着我指了指放在房間正中央的行軍牀。
“大爺,我睡在牀上您睡哪?要不,我就在這坐着,您老去睡?”
讓一位已經年過七旬的老人爲我騰出牀來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我不睡了,都已經兩點了,應該做早課了。”
廖大爺對我神秘的一笑,徑自的將雙腿盤坐在了椅子上。
雖然已經年過七旬,但是,他的肢體卻好像比那些練舞蹈的小姑娘還要軟,居然輕易的就在木椅上擺出了一個跏趺的造型。
(本章完)